羅斯堡、埃隆奧拉瓦堡、菲斯克堡、科文斯塔德、納爾維克、赫爾敏基、墓碑島港,這些羅斯直接管理或控製的城市,她們都有自成一體的經濟,即便封凍的大海將彼此阻斷,各城能自主過日子。
而封凍的世界不也提供了道路?羅斯豢養的大量馴鹿將拉著雪橇,使得各城彼此保持交流。
露米婭和留守的人們在滿是冰碴的海邊目送艦隊再度啟航,她的眼淚慢慢乾涸,憂愁寫在臉上。
駐守的哈羅左森默默安撫公國的大祭司“不必哀愁,很快你也要前往東方。留裡克一定會在東方建造一座新神殿,這就是他要把維利卡帶去東方的原因。”
露米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指什麼默默看著艦隊消失在起伏的灰海……
而入冬的羅斯堡以及繁榮,公爵家族帶著一批仆人去了東方,羅斯堡的礦山還在開鑿,大小爐子一直冒著黑煙,燒炭工一直在勞作,大量鬆樹被砍伐。
兩艘新的阿芙洛拉級戰艦船殼建造完畢,附帶的舉行三角帆也造好,她們就等著降雪後被推拉到戶外,等待北方的巨杉就位安裝桅杆。
而造船高手的霍特拉家族,關於留裡克送回來的《命令》裡正好有對霍特拉家族的要求。
他們本是造柯克(傳統貨船)船的高手,而今積攢了大量建造高速風帆船的經驗。
羅斯艦隊暫時沒有必要再擴充大戰艦,反倒是貨運需求的實質性增長,一種武裝貨船當大肆建造。平時運貨,戰時就參與戰鬥,船艏尾各裝一座扭力彈弓即可。
留裡克的書信很長,在冶金、造船、武器、皮革、玻璃器、肥皂、麻紡織、玻璃器這些傳統產業都有提及。他人在諾夫哥羅德磨爛了腳丫親自測量田地,也不可能忽略羅斯堡老家的撈錢產業。
他的遙控指揮如今的指揮是高效的,畢竟羅斯公國的維京人口都金貴,以前他們的羅斯堡沒有足夠的勞動崗位和機會,現在男人女人乃至孩子是全年勞動,獲得的也是非常可觀的經濟利益。他們不會跟自己的利益過不去。
留裡克本計劃讓絕大部分家眷和仆人今年抵達諾夫哥羅德,滿足奧托的養老需求。事情遠遠超越他的認知。
一批本該去北方打獵的第二旗隊的老家夥,他們知道第一旗隊的年輕人在掠奪湖畔附近的鬆鼠資源,發財的機會自己如何不把握?他們回老家就帶著自己的小兒子乃至孫子坐上了船,本來這些崽子也是留裡克訓練的小部下,下一代羅斯戰士應該在大人的指導下,在全新世界打獵以鍛煉自己的體魄。
至於那些移民的自稱奧斯塔拉人的二百餘移民,他們登陸墓碑島已經沒了回頭路,他們坐上了大船順利抵達宏偉的新羅斯堡。
雖然非常奇特,新來的一大群人下船即接受總督克努鬆的管理。第二旗隊的老家夥們稱兄道弟,混在其中的梅拉倫旗隊馬上就想奔向未知森林打獵。
自稱奧斯塔拉人的家夥們和真正的奧斯塔拉人碰頭,奇怪是真的奇怪,既然女人們互相碰頭閒聊確認了身份,真假奧斯塔拉人,現在都是真正的奧斯塔拉人。
隻是奧斯塔拉女公爵,現在還在諾夫哥羅德呢。
奧斯塔拉人無法不多設想,無論是卡洛塔還是艾爾拉,她們都是羅斯公爵的妻妾。她們都已經到了年齡,也許當明年大家再見到這位高貴的姐妹,她們都已經挺起了肚子。至少奧斯塔拉人飄揚的牛頭旗下已經可以聚集起包括孩子內多達六百人。
雖是天氣寒冷,海麵與河流分明即將凍結,初到新羅斯堡的人們都會感慨這座城市的雄偉,高達的木製圍牆刷新新移民的認知,美好新生活將於這裡開始。
與此同時,瑞典方麵再無奧斯塔拉人的蹤跡,但凡沾親帶故、有點姻親關係者都去了東方。
艦隊主力停泊在新羅斯堡碼頭,一支小型艦隊撞破浮冰直接衝進拉多加湖,她們繼續衝撞逐漸變厚的冰,在幾乎完全南北走向的沃爾霍夫河借著似刀子的北風一路向南。
年幼的維利卡沐浴北風,她是個羅斯人,也有著養鹿人的血統。既然都是不懼風雪的族裔,她理應直麵寒冷。
尼雅當然不會讓自己的孫女強打起堅強,沐浴寒風是暫時的行為。
維利卡已經會說一些簡單的語句,把她放在地上也能快步走動。
她成長的很快,隻是作為父親,留裡克這兩年如何有很多時間照看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即便維利亞處於本能,奶裡奶氣祈求父親可以好好抱抱她。
小露米陪著大祭司露米婭,賽波拉娃去了艾隆堡與她生父團聚過冬。
艦隊上還有留裡克的兩位女眷,已經是挺著大肚子看似快要生的諾森布裡亞王女瑪麗,還有帶著樂器來的諾倫。
身份為拉丁語教師的丹麥人約翰英瓦爾作為隨隊的仆人,與那些不列顛來的女仆一道,他們已經坐了二十天的船,哪裡是個頭呢?約翰穿著羅斯人的著裝,脖子上還掛著小小的十字架,即便抵達大地的邊緣他都願意保持著自己的信仰,也許也不絕對,思想混亂的他已經演變成誰靈新誰。
一小撮衛兵護衛這些高貴者,這一路除了冰層變厚是一個威脅,好在阿芙洛拉級艦隻都有青銅撞角,她們都具備一定程度破冰能力,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球鼻艏為撞角,它撞得薄冰引得整個船艙都能清楚聽到吱吱喳喳聲,習慣後的人們已經忘掉了恐懼。
艦隊的出現很突然卻也在情理之中,留裡克的預判終於得到了現實的回複。
陰霾的天空似乎要降下大雪,風吹河兩畔的鬆林沙沙聲有些嚇人。
有強行伐木的人們看到了遠方的艦隊,欣喜的消息火速傳到簡直進入冬眠的諾夫哥羅德城裡。
這下誰還敢縮成一團做冬眠的熊?
然很多羅斯人打扮得就是像一頭熊。
精乾的傭兵穿戴好戰甲,最後熊皮裹身,熊頭當頭盔頂在腦殼上。
斯拉夫旗隊開始緊急集合,梅德韋特訓了隊伍這麼久,迎接遠方貴人就是現在!
斯拉夫旗隊、一部分第二旗隊的老家夥、傭兵部隊氣勢洶洶走出城市,他們站在碼頭河畔列陣。
羅斯旗幟隨風飄揚,羅斯的戰士行伍整齊筆直如鬆。
奧托至少站起來亂走的力氣還是有的,他衰老歸衰老,現在換上盔甲披上熊皮,乍一看去威嚴不可言,一身行頭完美掩蓋了衰老的內核。
留裡克倒是一身潔白,他的妻妾如出一轍,都是毛茸茸的所在,潔白的北極熊皮亦是完美的禦寒衣物。
冬季生活本來對於白樹莊園的民眾就意味著無聊,現在有了一個活動,即便是寒冷大家也願意走出來。
數千人站在河畔,留裡克就站在最顯眼的位置。他摘下帽子目視北方,讓自己金色的馬尾歲隨風飄揚。寒冷?的確寒冷。不過一想到母親與女兒大駕光臨,也就不覺得冷了。
報信者的彙報完全真實,人們才聚集河畔不久,艦隊的大帆就變得非常醒目。高聳的桅杆揚著羅斯的旗幟,這是斯佩洛斯維利亞號,她船艏杵著的神像獨一無二,早早地擺明了自己的身份。
與此同時,尼雅抱著孫女看到了遠方的人群,更看到了至少二十麵飄揚的羅斯旗幟。
“孩子,你爸爸就在那裡。”尼雅哄著小維利亞,她有些乾癟的手也指著人群。
“爸爸?”
“對!爸爸。”
“我,我要爸爸。”
維利卡開始變得興奮,她已經變得沉重,長時間抱著她尼雅也很難受。她就被尼雅扶著,直接站在側舷欄杆的鏤空出,她大大的眼睛凝視著逐漸逼近的人群似乎在搜索著人群。
大船已經是即將靠港,斯佩洛斯維利亞號先停靠,後續的風帆驅逐艦就地拋錨。
那是來自靈魂的想通,維利卡看到了她的父親。
“爸爸!爸爸!”清脆的呐喊聲簡直蓋過了圍觀民眾的聒噪。
那是女兒!一個小可愛,紮著和自己一樣的馬尾。
站在棧橋的留裡克急忙走過去,部下扛著翹板跟進。當翹板掛靠在船舷,留裡克急速跑了上船,他覺得自己虧欠女兒,這下便將她摟在懷裡。
多麼溫馨的場麵,圍觀的人們歡呼雀躍,在場的戰士們敲打整齊劃一敲打起盾牌。
仿佛這一切都是為了小小的維利卡所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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