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巴德人不認識霍裡克·克拉爾鬆。這小子當年就是個崽兒,作為哈拉爾·克拉克的遠親在做的不過是“執戟郎”,叔父被驅逐他也作為侍衛被迫跟著撤離。
這些事情羅巴德人就不知道了,但他們清一色崇拜高德弗雷大人,並對這位英雄盟主死後家族迅速衰落惋惜。
難道這個小胖子真的是高德弗雷的孫子?也許真有可能!這支大規模披甲的大軍由高德弗雷之孫組建很合理。
霍裡克這番故意不提哈拉爾·克拉克,明明自己與此人血緣更近。隻是哈拉爾這家夥的名聲太臭,自己腦子有坑下去認同這個被老家人痛恨的叛徒。
他是聰明的,演講也有些口才。
他就當眾宣講“我是霍裡克!我痛恨法蘭克人,我痛恨任何讓丹麥蒙羞的敵人。其實我最恨的還是法蘭克,我與他們爭鬥多年,我的戰士都與法蘭克軍隊激戰多年。臣服我,我帶著你們報仇獲勝,然後發大財!”
如何才是發財?
他又故意宣講“法蘭克並不強大,因為我們更強!法蘭克那裡到處都是金子銀子,到處奔跑的都是綿羊和奶牛!那裡的女人都很美麗,你們可以輕易取得。那裡土地溫暖又肥沃,我們還可以得到大量麥子……”
霍裡克的宣講是成功的,他本人站在這裡非但沒有表現出動武趨勢,字裡行間都在謾罵法蘭克,還給貧窮的人們宣講發財的方法,各種行為似乎都在為羅巴德人著想。
其實人人都知道法蘭克是富餘的,富餘程度卻沒有量化的認知。
霍裡克這番並不掩飾自己來自法蘭克,還說自己在那邊已經打下了一片領地。
高德弗雷的孫子比他做得更好!這個孫子得到了部分法蘭克領地。那些糾結的大家族首領開始走出陣列,其實大家都不想打仗,既然來者是高德弗雷的孫子,一條未曾設想的道路出現了。
再看霍裡克軍,航行許久的戰士們看到了,自己的首領真的靠一張嘴說服了羅巴德人!
霍裡克做出來一番正確之事,他宣布軍隊就地紮營建立新村莊,不騷擾羅巴德人的生活。他能這麼做是有著充足物質基礎,那些劫掠的金銀珠寶是最好的貨幣,成色極好的新版鑄法蘭克銀幣可以大肆購買本地一般消費品。
他表現得不像是一般的海盜,可他也是徹頭徹尾的大海盜。一切都是因為他在弗蘭德斯住了多年,學習到了法蘭克的治理方法。
因為民眾是“羔羊”!
霍裡克已經摘下十字架吊墜,舉起了渡鴉旗幟。即便如此,他依舊很喜歡教士描述的“羔羊”概念。
民眾就像綿羊,領主要從綿羊身上割羊毛,也需要民眾的十一稅。如果綿羊都餓死了,領主也會變得貧窮,那麼讓綿羊變得膘肥體壯毛發蓬勃就非常重要。
再看羅巴德人這裡,大家族頭人都在思考,這個霍裡克手握一支大軍,打起來就算羅巴德人贏了也是殘勝,那就得不償失了。
新來的強者、高德弗雷之孫要收稅,之前哈夫根也是收稅的,收稅可以,稅率跌下來就是皆大歡喜。
霍裡克與眾家族商議,索要產業上的十一稅。
說實話這個稅率可是低於哈夫根很多。
曾經爭吵不休的大家族搖身一變,都尊奉霍裡克成為羅巴德新首領!
現在霍裡克已經在自稱丹麥國王了!
他是非常大方之人,對著羅巴德人的十個大家族清一色發了伯爵頭銜,還饒有興致地搞了一出寶劍貼肩的封爵儀式。
霍裡克是法蘭克初春的二月底進入丹麥,雖然內波羅地海還是一片封凍,到了三月底,霍裡克已經是實實在在的羅巴德首領。
他的精銳兵力膨脹到了五千人,這支大軍令所有部族畏懼。
春季的暖風還沒有吹到整個丹麥,各部族的耕種尚未開始,“丹麥王”霍裡克已經派遣信使徒步在日德蘭半島傳遞消息,勒令半島部族頭目來新興的濱海都城高德弗雷哈根開會。
他既然自稱最偉大盟主高德弗雷之孫,以爺爺之名建新城非常合理!他亦是要效仿前輩,也親自建設一座新城。
丹麥世界發生了政治大變局,霍裡克如同橫空出世,且和法蘭克有很深的聯係。
在半島最男,這裡的丹麥人過著自己的平靜生活。
年輕的拉格納已經有了三個兒子,更是一個快速崛起的海盜頭目。他帶著部族兄弟已經搶了不少法蘭克漢堡方麵的商船,又衝到半島的另一邊的平滑海岸劫掠過施特拉爾鬆德的波美拉尼亞人。
當挪威人傳來消息,最北方的那些納爾維克挪威人已經在不列顛啃下一片膏腴之地過上了好日子。
可是,拉格納還不想離開自己的部族,不想帶著族人放棄家鄉,至少現在不會。至於帶上一群兄弟去不列顛搶一些金銀奴隸就撤,是時候考慮一下。
北方傳來不可思議的消息,部族民眾感覺到恐懼。
他詢問自己父親“那個霍裡克是真正的高德弗雷的孫子?如果這個人又是法蘭克人的走狗,我不想承認他。”
其父西格德自詡陽壽將儘,部族人都認可拉格納是最有才智的繼任者,西格德已經實質上的讓位,如今站在幕後指導自己的兒子。
“關鍵不在於他的身份。他手握一支大軍,即便很多部族聯合起來也打不過他,這才使得他的身份不容置疑。即便贏了,我們也要付出無法翻身的代價。”
“那麼,我要親自赴會嗎?”
“你必須去,你要向他臣服,這不可恥。當然,如果他是真的法蘭克走狗,你就伺機刺殺他!聽著,我們的部族最靠近長城,比起瑞典人還有羅斯人,法蘭克永遠是我們的最大威脅。記著我們曾經被殺的族人,你抓住任何時機,也要襲擊法蘭克報仇!”
有仇必報!拉格納篤信父親的教誨,襲擊法蘭克報仇是必須繼續做的,搶劫發財一樣非常重要。
拉格納與絕大部分的領主做出相同的選擇,帶半島附近海域完全結凍,大量船隻沿著海岸線抵達北方新城高德弗雷哈根。
赴會的不僅是全丹麥的領主,連丹麥海峽對麵的奧斯陸、馬爾默、銀堡的首領、大商人都坐船赴會。
各路大小貴族超過百人,他們看到了霍裡克的大軍,看到了上百麵飄揚的渡鴉旗幟,還有新城廣場上矗立的代表奧丁神像。
初來乍到,霍裡克就從本地人手裡購買了一百一十一名奴隸,他給的錢很多,奴隸主銷售也很痛快。
但是奴隸的終結都是死亡!
祭祀奧丁非常有講究,按照丹麥的禮儀,最虔誠的祭祀就是一一百一十一顆腦袋祭神。
在各路領主的矚目下,人頭滾滾祭壇成血泊,這祭祀之狠辣可比哈夫根還要狠!
哈夫根在海澤比砍了九十九顆腦袋,定是祭祀不夠虔誠,鬨得他突然戰死。
沒有人說霍裡克在浪費勞動力,人人感慨這個男人是大家的族人,是可帶領大家更加強大的新英雄!
因為丹麥的走狗是不會這麼做的。法蘭克人信的神不要奴隸血液的祭祀。
海澤比是自由的城市,商人們組織起商業行會,推舉一個商人做實質上的市長。他們的行為證明了大家不需要一個領主,練安全可以過好自己的日子,商業也愈發繁榮。所以當霍裡克的使者抵達海澤比,尷尬發現命令不知高速誰。
信使撂下消息就撤了,被要求自便的海澤比也沒有一人去北方!
然而到了五月份,全丹麥的大部分領主支持霍裡克為王,這些消息紛紛傳入海澤比。
海澤比仿佛置身於世外,霍裡克憤怒歸憤怒,他血祭後自立為王,還需要一些手段實質上的成為國王,一些不服者需要打擊一下。這不,這段日子霍裡克忙於擴大地盤和影響力,至於控製海澤比,事情不著急。
於是,一則消息也在海澤比蔓延開來——新王霍裡克要重新收取商業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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