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裡克已經卸下重甲,得勝後的人們臉上充滿喜悅。很多年輕的孩子是首次參與“大型戰役”,一開始大家心情緊張有的人甚至屈辱尿褲,而今大獲全勝,恐懼感蕩然無存,可勝利後的狂喜還是引得不少人身體不自由的顫抖,臉上的笑容是給上一巴掌也是無法阻止的。
旗隊長菲斯克終成一介猛將,其人以今日之戰功,已經超越其十五年前為羅斯而戰死的父親。他畢竟是羅斯本部人,是當被提拔的對象,留裡克自然也沒看走眼,此人的確成長為了狠人。
菲斯克在邀功,言語毫不避諱“我又跺了二十個腦袋,我向奧丁發誓。”
“我完全相信,就是對付這些蠢貨並不值得你過於誇耀。”
菲斯克先是愣神,接著哈哈笑起來,笑得非常狂妄“看來,我需要斬殺一些丹麥武士才配炫耀。”
“那是自然。聽著!”留裡克意味深長地側目凝視“這個機會不會讓你等太久。”
“啊!終於要向丹麥全麵戰爭了?”
“會的。”
留裡克自然是沒有想到何時發動對丹麥的全麵報複,時局到了現在真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就向丹麥全麵進攻實在窮兵黷武,若是用一年時間整頓一番內部的文治武功,等到羅斯大軍再行動作,戰鬥力怕是可以提升整整一倍。
正當留裡克、菲斯克、克努夫幾個老夥計閒聊之時,那個倒黴的男子被壓了過來並跪倒了。
“此人是誰?讓我猜猜,總不會是他們的首領?”
“王公大人高見!”蘇歐米戰士們立刻附和。
“果然是他們的首領?”
此一問,不由戰士們彙報,跪倒之人直接惡狠狠自曝身份“我乃卡斯庫威,卡累利阿大酋長,北方雪原最尊貴之人。你們這些踐踏森林的羅斯人將會被森林神詛咒,會被冰雪神殺死,甚至空氣神都會令你們窒息。”
此人猙獰的臉充滿挑釁,眼神更欲殺人,引得留裡克極為不適。
雖是卡累利阿語,奈何如今的時代,該種語言隻是稍稍從古芬蘭語裡分裂出去。留裡克大抵聽得懂,獲悉此乃一個王者的惡意詛咒。
留裡克木下臉躬身質問“你可知道我是誰?”
卡斯庫威一怔“你竟懂我的話?叫你們的首領來,我要辱罵他!”
“我們的首領?”留裡克話語平靜,他的身邊充斥著哄堂大笑。
留裡克笑摸此人狗頭,還拽了拽其蓬鬆的頭發“愚蠢的人,我就是羅斯唯一的首領。看來,我該讓你死個明白。我乃留裡克,羅斯公國的最高首領留裡克,蘇歐米和塔瓦斯提亞的征服者,維普斯人的首領。我說著這些部族你定然知曉,現在我帶著他們向你複仇。怎麼樣?看看滿地的屍體,到處都是你的人。你戰敗了!你的偷襲毫無意義。我可以饒了你的命,我會斬斷你的手和腳,隻要你安心做一隻鹿一直跪趴著。我還要割掉你的舌頭讓你無法再謾罵。”
“你在羞辱我!”卡斯庫威乾脆啐了一口痰。
“看來你並不領情,你的口水很臟,就如同惡臭的糞。”
“那麼你殺了我!”卡斯庫威隻求速死,然而……
擒獲敵人的首領,據說還是所謂的“卡累利阿酋長國”的大酋長。一群北方的狂妄弱者也敢自稱一個國家?留裡克有充分的征討理由,恰是因為這個所謂的國家在襲擊自己的仆從,他們既然是一個國家,這讓羅斯的征討也變得很正規。
此乃國與國之間的戰爭,發展到現在已經變成了滅國大戰。
真正的戰鬥的確是半小時結束,剩下的已經不能算是戰鬥。待到中午時分,戰場打掃工作也完成一大半,戰士們對繳獲頗為不滿,對手的貧窮令人汗顏,一群忙於追擊的兄弟們倒是帶來大量的收獲——數量驚人的馴鹿。
至少有一萬頭鹿被發現,亦有大量的雪橇。是阿裡克,他帶著兄弟們一直在追擊殘敵,尋著腳步就找到不遠處的卡累利阿營地,這番又擒獲了一小撮人。
何以慶祝?
羅斯大軍以二十頭馴鹿祭祀戰死的五十名兄弟,即便裡麵有不少蘇歐米人、即便裡麵一個羅斯本部人都沒有,按照羅斯為代表的北歐禮節,留裡克宣布死者的靈魂都去了阿斯加德,會在瓦爾哈拉門口等待女武神的審批。這番說辭至少是對死者和活者有個交待,活著的人們當即開始大宰馴鹿,以繳獲的鹿肉烤食之犒勞自己。
這還不算完!
一個國王不殺另一個國王?荒謬!
次日清晨,在晨曦的鼓聲中,所有參戰的羅斯軍戰士都在觀摩一件壯觀的事!
被俘的卡累利阿戰士人數極少,他們願意做奴隸以擺脫被殺的命運。羅斯本部人不屑於這種奴隸,倒是蘇歐米戰士願意拿出一批鬆鼠皮購買。蘇歐米人有充足的理由,此乃泄憤之舉。
而俘虜們也都指明了一個概念,即他們的新營地——兩個大湖夾縫中的大營地。
所以,侵入他們的營地抓捕更多的俘虜,尤其是他們的女人,這種事情羅斯軍隊的戰士們多是非常樂意的。也許,最快樂的就是那些斯拉夫戰士。
上次戰爭抓到的卡累利阿女人都成了斯拉夫戰士的妻子,大部分都剛剛生了孩子。羅斯人等瓦良格人看不上這種矮小女子,斯拉夫戰士原則上也是不喜,可惜也沒有更好選擇。
大家憋著一股勁兒渴望掠奪,在那之前,他們在觀摩一場死刑。
很多人嘀咕當給這個狂妄的偷襲者血鷹,還有人斯拉夫人說當一人一棍子把他夯成肉醬。各種奇怪的刑罰的描述真是怎麼恐怖怎麼來。
留裡克又不是殺戮狂魔,暴虐的刑罰不會給自己帶來樂趣。他來做行刑人是要給麾下的各個族裔戰士進一步立威,僅此而已。
可憐的卡斯庫威根本想不到自己會死在一個看似少年的手上,其人被蒙上了眼睛等待最後時刻。
也許,會被斧頭砍掉頭?
留裡克並沒有,如同祭祀時殺鹿那般,一劍割斷了卡斯庫威的脖子。其人癱倒下去瘋狂抽出,伴隨這最後的致命掙紮,圍觀的羅斯軍戰士都在歡呼。
他並沒多看,把劍遞給隨從,隨手以雪擦乾淨手上的血跡。
卡斯庫威死了,死前也知道自己被誰打敗。他縱使有著悔恨,終究意識到羅斯入侵者的恐怖戰力,以及森林神、湖神、太陽神,各路神明並沒有站在卡累利阿人的陣營。
數量巨大的敵人屍體都被拉走,埋葬他們是要時間的,目前土地被凍得硬邦邦又如何掘土呢?屍體被雪橇拉到遠處的森林隨意丟棄,死者終會化作累累白骨,最少那段時間惡臭不會蔓延到熊祭壇,隻會因為極端的晦氣,令羅斯公國的獵人避而遠之。
隻有羅斯公國戰死者被統一焚燒化作灰燼。
留裡克這邊並沒有時間和精力給所有屍體一個妥善的結局,給敵人送葬算是禮節,他頂多挖個坑把卡斯庫威給埋葬了。
羅斯軍稍稍整頓就集結精銳坐著雪橇狂飆突進,在求得饒命果斷帶路的俘虜指引下,大軍毫無意外地衝到了大營地。
這一路上他們甚至還截殺了幾支卡累利阿援兵,當他們衝到大營地,當地人還以為這是征戰歸來的人們。
結果,等到的隻是羅斯人的無情搶掠。
可憐的卡斯庫威的妻子,因不從而被殺。卡累利阿的“大帳”部族(核心實為“東帳”部族)遭遇滅頂之災,留守的多是老弱,除了年輕的女子儘殺之,財物儘搶之。
羅斯軍的精神內核便是維京,他們乘坐雪橇與乘坐長船又有何異?
留裡克沒有放過千載難逢的滅國機會,這一戰雖沒有搶到金銀,被俘的女子竟多達兩千人之巨!自然,此次會卡累利阿人大營地的致命一擊也造成超過五千人的死亡。
就像曆史應當發生的那樣,這番打擊本該是羅斯第三代王公伊戈爾所為,如今的時空竟被初代王公留裡克曆史性完成了。
經此一戰,卡累利阿人以一個強權勢力存在的時代覆滅,他們的酋長國國祚僅僅第一年,有酋王一世,即被羅斯公國攻滅。
留裡克終究沒有得到卡累利阿人的臣服,因為死人無法臣服。
參戰的戰士大部分都搶到了一個女子,或是作為妻妾或是作為奴隸,留裡克可以確信她們都會變成事實上的妻妾。
羅斯凱旋,帶著兩千餘俘虜、數量驚人的皮革、骨箭,乃至一些骨笛樂器,驅趕著十萬頭規模的馴鹿,高高興興沿著拉多加湖的湖岸線南下。畢竟天氣越來越暖,大軍為眾多戰利品所拖累,留裡克不敢冒險在冰麵上走,生怕戰利品墜入大湖。
卡累利阿並沒有消失,他們的殘部又成了散碎成沙塵的小型家庭血緣氏族,已經不可能凝聚為上萬人的聚落構成酋長國。他們被曆史性的打斷了脊梁!
至此,羅斯公國北方,僅僅一個冬季的征討,已經不存在任何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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