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啃掉半顆洋蔥頭,靠著辛辣提神。
隻因他還要為明天的事開個小會。一個秘密的小會!
與會的人沒有幾個,隻是留裡克本人、阿裡克、耶夫洛、拉格納、斯普尤特、藍狐、年輕的菲斯克、傭兵隊長格倫德,以及島民話事人斯溫德。
拉格納是以同盟者身份參加,其餘人等不是羅斯的軍事貴族就是封臣。斯溫德是一個特例,留裡克眼神瞟了此人幾下,暗示其重大意義。
“諸位都在這裡,此房舍沒有外人。我還讓侍衛站得遠一點。”留裡克神神道道地說。
確實此房舍就點了一些油燈,室內光線極為昏暗,陰森的場麵謀劃陰謀真是應景。
“還有一些大事?”阿裡克問。
“是的。就是關於那些島民中的大家族。他們……”
阿裡克猜到一二“一個不留?”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猛得一怔,反應最為強烈的當屬斯溫德“啊!他們都已經投降了。你居然……”
“你要冷靜!你在指責我食言了?”
“我……”斯溫德可不敢說這個,理智的腦袋驅動嘴巴急忙閉上,又如嘴塗膠水,這下死活是不開口了。
“斯溫德,你細細聽就好。在我看來,那些大家族已經喪失了利用價值,他們的私兵和奴隸現在都是我的,他們甚至連仆人也不剩幾個,他們的錢財也早被我奪走。這種人還有存在的必要嗎?留著他們搞不好日後還會背刺我。再說了,你!斯溫德!你也不需要他們。”
“他們的確不可留。”說話者是拉格納,他的認同著實令留裡克有點意外。
“我還以為你會同情那些大家族。”
拉格納聳聳肩“我從未同情他們,隻是因為我們共同反對新的丹麥王才有交流的理由。他們的生命隨你處置。我!隻想砍了丹麥王的腦袋。”
“你會的。我是支持你的。隻要咱們合力鏟除掉萬惡之源,大家都能過上和平的日子。”
此言拉格納深以為意,他在羅斯待了一段時間是看透了,越是小國林立越是紛爭不止,羅斯人雖以暴力打下大大的疆土,公國內部卻是罕見的極端和平。當人們不再忙著武裝戰鬥,就可用大量的時間用在生產生活,財富因而快速積累。
留裡克現在公開宣布“斯溫德,我還是要和博恩霍爾姆建立聯係。我冊封你做博恩霍爾姆的戰爭酋長(伯爵),你可在這裡繼續自己的營生。那些我不要的俘虜全部交給你,如何處置他們也是你的事。”
“好的。”
斯溫德如何敢有異議,留裡克沒有給自己留下多少人,留下的也儘是老弱。整個島嶼已經廢了,自己雖被冊封貴族,島嶼以及周邊海域還不是羅斯人說了算?情況甚至更加複雜,因為尾隨羅斯軍隊的還有一批斯韋阿蘭(瑞典)漁民。
自古以來這片區域就不該出現瑞典人的身影,而今這群家夥也能堂而皇之跑來撈魚。博恩霍爾姆臣服羅斯,羅斯與瑞典又是盟友,等於說博恩霍爾姆也必須接受瑞典漁民在豐饒的海洋牧場掠奪。
屈辱啊屈辱!斯溫德自知無力改變就懶得改變,作為一個聰明人他是識時務的,爾後以羅斯公國的封臣存在,自己的家族可以享受繁榮。
斯溫德沒什麼野心,拉格納的野心就差刻在臉上。
這場秘會,留裡克與拉格納正式做了一個交易,並以羅斯頂級的軍事貴族作為見證人。
拉格納可以將博恩霍爾姆作為反對丹麥王的基地,可以招兵買馬組建軍隊。
但這還不算完,因為羅斯需要一個對丹麥貿易的窗口,即便現在丹麥被新王霍裡克占據,丹麥的各個領主總不會覺得做生意是寒磣事吧?
現在作為軍營的大漁村將恢複它往日的存在目的,隻是居民加入了羅斯商人漁民、丹麥流亡者和瑞典漁民,甚至是芬蘭人,隻要他們樂意也可以劃船到這南波羅的海做貿易撈鯡魚。
博恩霍爾姆會變成一座自由的島嶼,法統上歸羅斯管,治理權原則上也歸羅斯,斯溫德的家族被授予權勢也是包稅人,每年當向羅斯繳納一點微不足道的貢品。
如此決意也需要拉格納的認同,即便此人現在仍是個流亡者。
拉格納是完全認同,態度爽快又誠懇。他是要成為丹麥王的男人,是需要羅斯人的幫助,在他看來博恩霍爾姆島的家夥們一直是強頭草,不要這個島對丹麥毫無損失。
一份密約就此簽訂,留裡克帶上的紙張派上了用場。
密約以書麵文書的形式被確立,口頭的誓言是要有,書麵文書使得密約讓所有當然都無法否定。
密約的小會結束的同時,那些大家族的結局也被敲定了。
原則很簡單,沒有他們對大家都很重要。
但留裡克還是決定把事情弄得複雜一點,公開的舉起屠刀是否在輿論上對自己不利呢?畢竟他們投降的時候,羅斯王公可是公開宣布許可生命權的。
如果那些家夥能自己創造一個殺死他們的理由就太好了。
次日中午,留裡克公開舉辦了一場室內的宴席。投降的有六個大家族,他令家族族長和男性成員加入宴會。
這裡有烤魚、有麥餅,甚至是蜜水和麥酒。
在房舍中緊張兮兮待了一夜的男人們目睹這些美餐,下意識覺得自己因為得到了羅斯王公的款待,必將有美好未來,故而會場也是其樂融融。
阿裡克、耶夫洛、拉格納等等人員皆參與其中,他們佯裝和善,斯溫德有些愁眉苦臉還是擠出笑容。
大家族的族長懶得關注斯溫德,他們就盯著留裡克那張俊朗的臉來看著,真是越看越是舒服。
“大家享用美餐吧,我們便說邊談。”留裡克故意這麼說,就直奔主題“關於你們投降之事,我是非常歡迎的。我提出的幾個條件讓你們連夜去想,現在想通了嗎?”
果然有族長示意“我們交談了一夜,我們願意成為你的附庸。但是,我們……”
“你還要提條件嗎?”留裡克眯著眼,不經意地端起玻璃杯,飲儘了酒而杯子還舉著。這是一個信號,阿裡克一直以眼角關注著。
正當那說話的族長有意繼續描述之際,阿裡克示意離席如廁。
族長繼續自己的話語“我們可以附庸,但是你必須保證我們以往的權勢。你拿走了我們的奴隸,請歸還吧。我們恢複日常的生活,以後才能向你納貢。我們願意納貢,也請你們許諾,可以給予我們軍事保護。”
此刻,留裡克的眼神更加犀利起來,他甚至想不到窮途末路的大家族現在還敢與自己講條件。
他勃然大怒“你!現在沒有實力與我討價還價!”
那族長猛地一怔,急忙說“你是一位英雄,我們願意把各自的小女兒與你聯姻。”
“哦?這莫非就是你們最後的讓步嗎?”
族長一時啞口無言,隻得繼續強調“我們願意臣服。”
“荒謬!你們的女兒隻配做給我戰士揉腳的奴隸!你們是戰敗者,居然還敢索要好處!”留裡克手中的玻璃杯猛然砸到木牆,碎成多個碎片,聲響可是不小。
很快,一眾衣衫襤褸的持劍持斧者,在阿裡克的帶領下闖進來。
這些人就是留裡克的刀斧手,他們以摔杯為號進屋砍殺。他們的另一個身份也是奴隸,而今就以前主人的血來納投名狀!
六個大家族的族長儘化作刀斧下的肉糜,場麵之馬賽克引得留裡克木著臉回避。
他離開了宴會廳,繼續指使手下“你們去解決這些家族的遺民。記住!男女不留!你們膽敢留活口,我就事後砍你們的頭!”
另一批奴隸得令即動手,屠刀砍向他們昔日的主人,博恩霍爾姆島的舊勢力由此物理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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