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羅斯人的蹤跡早已出現,海岸上異常地燃起黑煙。
“那是什麼?!”留裡克問及身邊的拉格納。
“不像是意外著火,恐怕是我們的敵人有做準備了。”
“是烽燧嗎?製造濃煙作為一種警報?”
拉格納不清楚這方麵的內情,隻好點頭。他稍稍有些緊張,又說“兄弟,如果他們做出了準備,我們極有可能遇到他們的騎兵。”
“騎兵?法蘭克風格的騎兵?你怕他們嗎?”
“我?”拉格納粗魯第大笑起來,以此掩蓋自己的尷尬。他不好意思說自己真的畏懼騎兵,便說“至少你們羅斯人絕對不畏懼。我見過你們用這些重武器殺死了法蘭克騎兵,輕鬆得如同一把斧頭斬斷一棵小樹。”
阿裡克不在旗艦上,如果他在場,會毫不猶豫再重溫一下去年的不萊梅戰紀,所謂羅斯弓矢陣列打崩了法蘭克騎兵隊。
阿裡克好生描述了此事,《不萊梅戰紀》還作為重大新聞,作為公開的刊物印刷在紙張上,帖在廣場的公告欄任由民眾圍觀。
留裡克毫不畏懼丹麥人的騎兵,而且他選定的登陸場似乎也不是騎兵可以很好舒展的地方。
他拔出劍直指高德弗雷哈根的港口“不管那麼多了,我們就衝向港口。現在就準備好釋放小船的工作,士兵也準備好拋錨,我們不能耽擱太多時間,爭取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甲板的士兵紛紛得令,拉格納也得了令,就是稍有擔憂“我們現在仍有突襲的機會嗎?”
“但願吧。”留裡克也有些緊張,他仍然覺得自己手頭的兵還是太少。他乾脆誠懇道“我並沒有做好與霍裡克決戰的準備,但這個機會我真的不想放過。他最好親自帶兵與我軍激戰,拉格納,希望屆時還是你砍掉那個惡人的頭顱。”
真是提勁的話,拉格納繃著嘴深深拍一下留裡克的肩膀,一個眼神勝過萬千話語。他也下去準備了,靠著嗓子給臨近僚艦上的夥計們發號施令。
此乃丹麥石牆部族的複仇,亦是一大批丹麥流亡者的複仇。
站在他們的立場,高德弗雷哈根根本不是丹麥的都城,那是一座罪惡之城,城市飄揚的渡鴉圖案的旗幟簡直可笑。
羅斯聯軍氣勢如虹,一支支鋼劍閃爍寒光,一把把十字弓與短木弓也做好準備。
尤其是羅斯軍對扭力彈弓的安排,根據旗語的命令,全軍艦隻的右舷處安裝的彈弓全部卸下。這些被卸下的彈弓不參與火力支援,而是直接連帶著小手推車調運到小船上,由此直接運到岸上作為陸戰兵器。
看呐!
丹麥漁船瘋狂逃命已經消失在視野裡,整個高德弗雷哈根港口亂作一團。漁船大規模逃入港灣後就選擇衝灘,受驚的漁民哪裡管得了漁獲,拎著好攜帶的細軟撒腿就跑。讓戰鬥都見鬼吧!
大家這下是開了大眼,他們每一年都能看到羅斯艦隻的挑釁式掠過,對藍白條紋的三角帆深惡痛絕。今日非同尋常,大量的大船陳兵港口,罪惡的三角帆如同怪物的嘲諷,那裡有大量清晰可見的武裝人員,他們就是羅斯軍隊!他們,分明是要對高德弗雷哈根施行武裝突襲!
混亂降臨海港,羅巴德部族的普通民眾都在逃亡。因為霍裡克並非他們選出來的首領,羅巴德人與這群從法蘭克領地歸來的人們是同盟關係,不過是尊奉霍裡克是首領罷了。
隻有那些拿了霍裡克好出的羅巴德部族男子,才果斷拿起武器為自己的君主而戰。
早在第一座烽燧燃起黑煙,黑煙如多米諾骨牌一般,將信息一路傳到高德弗雷哈根。
霍裡克就在城中,他本想著今日又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風和日麗的好天氣,一整天都不會有大事情,偏偏黑煙清晰可見。
“也許是一場誤會?”是他設立的黑煙預警的製度,想到這個時間點可恨的如獨狼版掠過海峽的羅斯艦隻不會來,搞不好這就是一個守衛者不慎點燃了堆滿牛糞的柴堆搞出了濃煙引來烏龍。
但他仍下令城牆內的精銳戰士們保持戒備,暫時雖無敵襲的確切情報,保持警惕是必要的,故而城牆外的民眾也被部分動員。
高德弗雷哈根並非大城市,城市是霍裡克精銳軍隊及家眷的居所,即便有很多羅巴德部族民眾也住在這裡,這些人仍是少數。連帶著女人孩子在內,整座城市有四千餘人,又以攤大餅的形式鋪展在很大一片區域內。
港口區是人口密集處,這裡的巷道也頗為複雜。
現在的港口區更加混亂,隻因逃亡的人們把船隻停的橫七豎八。當前任何人都不會再有所懷疑,無論霍裡克是否接受,一支典型的羅斯軍隊衝過來了!
站在木牆上的霍裡克望著迫近的艦隊覺得這一切都不顯示,他的雙腿不聽使喚地顫抖,好不容易靠著意誌力控製住。
“兄弟們,是敵襲!我們快去迎戰!魯斯坦德!斯塔德!帶上你們的騎兵準備好!我看羅斯人要登陸,你們衝過去,把他們趕下海!”
兩位將領雖有所懷疑,既然是國王的命令就當照辦。
再說了,他們的家眷也在這裡,過去掠到的錢財也在這裡。
尤其是斯塔德,就是他奉命接管海澤比,結果鬨得戰爭爆發。他清掃了海澤比的羅斯人勢力,殺死了大量羅斯戰士(傭兵等同於羅斯軍隊)算是立了功。但在後來與法蘭克王國爆發的衝突中,這小子也受了傷險些喪命。
斯塔德傷愈後仍有一些身體上的後遺症,不過騎上了馬就不顯露了。他要重新立功,也感覺羅斯人如此不可思議的大舉入侵,與自己之前殺了他們大概一百名戰士有直接的關係。
在急忙回馬廄的路上,將領魯斯坦德悲觀地聞訊斯塔德“你殺過羅斯人,知道他們的實力嗎?他們這次大舉入侵,我們根本沒做好準備,我擔心……”
“不要怕。”走路一瘸一拐的斯塔德強打起精神“我殺過他們一百人,這次再殺他們一千人。咱們海上難以擊敗他們。隻要這群人上了岸,就是咱們騎兵的天下。記住!沒有任何軍隊可以在陸路野戰上戰勝淇濱,能戰勝騎兵的隻有另一支騎兵。”
由此話語,魯斯坦德的顧慮有所舒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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