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嚴苛一番,每天都做高強度訓練。放心,我會給你更多的報酬。”
“不必。咱們是兄弟,給你訓兵不算什麼。”
“還是收下吧。我會送你一些鐵馬掌,至於釘馬掌之事,你拿回草原自己做即可。”
卡甘也不是真的什麼都不要,他主觀上想表演一個作為兄長的大度。既然留裡克提及了以鐵馬掌做報酬,這種好東西自然是多多益善必須拿著。
鬥轉星移,屬於伊爾門湖地區的溫暖期悄然到來。
時間終於進入到三月份,湖泊上的浮冰變薄,想要在冰湖上狂奔馴鹿雪橇已經是頗為危險之事。冰層每天都在變薄,很快,冰麵大大小小的裂縫乍現。
固然一場春雪降臨,短暫的春雪之後帶來是絲毫不是惡寒,而是惱人的陰冷潮濕。
整個世界都變得濕漉漉的,空氣也濕潤無比。
沒有人覺得這很糟糕,廣大務農的民眾抓住這關鍵的時刻,修善自己的農具,檢查種糧,為春耕做最後的準備工作。
每一年的春耕都在儒略曆的四月初,現在諾夫哥羅德和周邊地區正式進入一年一度的冰雪融化季,現在全天的最低氣溫也高於冰點,這一點可由放在戶外的水桶積水不凍結證明,原則上這樣的氣候已經可以播種,但農田的極端泥濘會殺死麥種。
大家在默默等待,唯有那些騎兵仍在訓練。
即便是僅有十歲,因為父母捐了錢財而得到成為騎兵資格的他們不得不像是佩切涅格騎奴般學習騎兵戰鬥。
佩切涅格人是真正的馬背上的遊牧民,五六歲的男孩女孩都被父母要求學習騎馬,縱使是墜馬大哭,也被父母再強行搬到馬背上。至於貴族的騎奴,年幼的奴隸訓練更為刻苦,他們沒有選擇,若是不聽主家的話,不僅要挨鞭子還要餓飯,墜馬之傷苦隻有自己扛。
羅斯這裡至少有著一個信仰的buff加成。
羅斯王公是被諸神祝福的偉大任務,成為他欽點的戰士是此生最大的光榮,若是訓練時膽怯乃至撂挑子不乾了,則是自己與家人的最大恥辱。
根據留裡克突擊製定的獎賞製度,原則上完成伊爾門湖巡遊的騎兵戰士們,都可以得到一張反曲弓的獎勵。
奈何卡甘帶來的新反曲弓就隻有一百張,其他的佩切涅格戰士也有自己的弓,留裡克實在不好意思去索要。
新晉是四百名騎兵戰士,誰將得到此一百張弓?
莫過於通過騎兵考試,公平地得到獎勵。
固然考試製度是東方人的智慧發明,維京人這裡自古以來也有著暴力的競技遊戲,乃至是部落內部血腥的競選酋長之位的公平決鬥。
留裡克是知道的,移民而來的羅斯人和其他維京部族,冬季裡實在閒得慌,尤其是在光明節期間,等待火塔或是巨大篝火堆點燃之前,靠著一些競技遊戲打發時間。
賭注可能是一罐蜂蜜或是一桶麥酒,乃至是一些烤肉。他們所熱衷的仍是赤手空拳強瓶子的遊戲。陶罐在爭搶中容易碎裂,那就用皮革和乾草做一個囊,大家就搶奪這個東西。這就是最原始的橄欖球運動,善於強求善於衝撞的男人,被認為能在戰爭中成為勇士。
羅斯人乃是所有的維京部族有這方麵的基礎,就當發揚過光大。
給予這一思路,留裡克覺得自己索性可以把事情弄得更盛大一些。
三月底,一些消息在整個伊爾門湖區散布開來,各個定居點的人們都收到了消息。
王公要在春耕前舉辦一場省會?要求有能力到諾夫哥羅德城的人們務必都來瞧瞧?
有能力的人的確無懼化雪的泥濘抵達大城,爭相要看看王公到底搞得什麼娛樂活動。
隻見得一片沿著沃爾霍夫河的平坦荒地已經有所乾燥了,很快這裡會被青草覆蓋,荒地會變成放牧的草場。荒地上樹立了酷似籬笆的木杆,他們排列成線,乍一看去構成了一些通道。
大量的騎兵在場外徘徊,尤其是那些身穿紮甲的草原騎兵最是紮眼。
羅斯騎兵也都在場,他們清一色穿著白熊皮縫紉的皮衣,也清一色舉著細長的騎槍。
人們一直缺乏娛樂活動,一萬餘人聚集在諾夫哥羅德城外,讓這片區域顯得有些局促。
卡甘看到了,放眼望去全是穿皮衣的人,到處都是毛茸茸的皮帽在亂晃。事實上留裡克邀請卡甘跟著參與環伊爾門湖巡遊,也是給這個草原兄弟秀肌肉。卡甘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也完全明白羅斯人的確掌控力充足的皮貨資源。
如此多的民眾從十裡八鄉趕來看大戲,讓“騎兵考試”變得過分熱鬨了。商人們趁機做交易,普通的農夫家庭也擺出小攤,販賣自家做的小手工藝品或是實用小木器,整個場麵大有廟會的感覺。
熱鬨的場麵證明了羅斯治下的和平安穩。
留裡克還搞了一套祭祀活動,他的編號從a到j的女仆們一個身份就是女祭司,也在諾夫哥羅德於春分日完成了春季祭司。
氣候已經不是很冷,民眾看到了十名年輕的美人一身素服,頭頂著新出芽的紅鬆枝編成的頭冠,在留裡克王公的指揮下,與考試現場做一場小型祭祀。
儀式讓開始變得無比莊重,就仿佛諸神會在高天之上俯視。
無疑這場羅斯人搞的騎兵考試,瑞典王比約恩和其他瑞典貴族根本不會放過,羅斯人的騎兵耀武揚威有些日子了,固然都是一群崽子,這群崽子的騎術如何了?
他們也重點瞧瞧羅斯人的祭儀,無疑,比約恩王看著那些花枝招展的年輕女祭司垂涎三尺又嫉妒萬分。她們是祭司,也都是羅斯王公留裡克的妻妾。
都說過去的那個卡爾最好美色,留裡克不是更加極端嗎?美好的現實擺在這裡,哪個男人不羨慕呢?
就在儀式進行時,留裡克當眾重申了這次考試的原則“這是一場競技,你們將分成四個組,每個組的二十五名優勝者將得到優秀的反曲弓!”
新晉騎兵仍舊沒有得到騎射訓練,即便卡甘一行將在羅斯春耕結束後打道回家。他們訓得有且隻有一個,即端著很長的騎矛,策馬向前衝擊,並以矛頭戳中皮囊目標。
鬆鼠皮包成團的皮囊就擺在木樁上,年輕的騎兵從起始點快速衝擊,矛頭戳中皮囊即算成功。
在號角聲與圍觀民眾的歡呼聲中,年輕的騎兵策馬衝擊。人們看出了門道,騎矛刺中目標立刻引爆歡呼聲,沒有刺中收獲的就儘是噓聲。
考試或者說比賽,從清晨持續到傍晚。四個組中,每個組最先完成刺中的二十五人,等到了他們的獎賞——一張反曲弓。
但考試在多個賽道考場持續了整整一個白天,完全證明了突擊訓練的結果不理想。馬兒跑得快,騎矛的矛頭在前方,年輕的騎兵操持這樣的武器能精準刺中較小的目標並不容易。
還是得訓練呐!波蘭驃騎兵的騎矛可是長達六米,羅斯騎兵現在的折合三米的騎矛還是太短了。
留裡克是設想裡,羅斯騎兵不會遵從法蘭克騎兵的那一套,要落實騎矛衝鋒,也要落實騎射禦敵。
不過未來的訓練已經不需要卡甘,佩切涅格人和基輔人的龐大使團將回到故鄉,羅斯最初的那八十名騎兵是很好的教練,另有十名歸屬為留裡克的佩切涅格騎奴作為教練。無論是騎兵,還是禁衛軍的新戰士們,他們未來的日子在學習基本文化知識以外,會完全脫產,平日的生活就是學習如何戰鬥如何殺敵。高強度訓練一個溫暖季,一切都會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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