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氣風發,勒令眾公爵先洗耳恭聽自己宣布的政令,任何的問題可在宣講之後自由詢問。
固然是有些宣講會傷害到一些既得利益者的利益,既然自己是國王,那就是對不住了。
留裡克明知眾貴族擔憂的是給新王上供的問題,貢品並非大問題,唯獨一片特殊區域的歸屬權變得非常微妙。
“比爾卡港!這本是梅拉倫部族的集市,遜位之王比約恩以自己的名字為之命名。但是我現在做了新國王,我有權對這座集市做出處置!我要給他改名!”
似乎留裡克就是要用自己的名字為它命名,比如“留裡卡”?不!有一個更貼切的名字適合她。
此刻的比約恩情緒高度緊張,他還是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十分難受地等待留裡克宣布對集市的新命名。
“就叫做斯德哥爾摩吧!”
這個名字?何以叫這個名字?倘若是這個名字,豈不是和留裡克本人沒啥關係了?
眾貴族探著腦袋繼續傾聽王的安排。
比爾卡改名為斯德哥爾摩,這的確有著留裡克的惡趣味因素。但新名字絕非換取的,它是sock和hol兩詞的混寫。因為比爾卡本身就靠近梅拉倫湖的入海口,另一個位麵的斯德哥爾摩隨著城市規模的發展,已經覆蓋到以梅拉倫入海口為中心半徑三十公裡的龐大區域。斯德哥爾摩一城已經將舊比爾卡完全覆蓋,很大程度上就是新城覆蓋了老城。
新名字是中性的,意思非常單純,正是“濱海低地的物資集散地”,如此非常符合環梅拉倫地區最大貿易點這一事實。
本來眾貴族對比約恩當年對集市改名是不滿的,新王給了“斯德哥爾摩”的新名字,這下大家無話可說。
留裡克解釋一番她名號的意義,便詢問起大家的態度,見得眾多貴族都是滿意的,更是特意詢問比約恩的態度。
“你問我怎麼想?我當然是支持的。”
比約恩的確口口聲聲說支持,話語裡帶著一絲的痛苦情感也是顯而易見的。
所以,留裡克決定讓他更加不爽。
“你們都支持改名為斯德哥爾摩,我很高興。這座港口固然長久以來屬於梅拉倫,但是我做了國王,她就是我的!斯德哥爾摩港是本王的城市,我支持你們所有貴族來做生意。我對你們劃著船載著貨物平安抵達有著無限的期待,其實我知道你們最擔心的是什麼,一切都不用擔心,全新的斯德哥爾摩歡迎所有的瑞典商人。我可以向你們保證,這是一座免稅的城市!”
免稅?留裡克王的意思非常明確,來斯德哥爾摩做生意,以後完全免稅了?!不用再給梅拉倫人交貢品了?那真是大好事。
喪失了對比爾卡集市或曰斯德哥爾摩的控製權,意味著梅拉倫人喪失了一筆收入。比約恩自己是留裡克承認的梅拉倫公爵,自己擁有的權勢毋庸擔心,就是喪失了對最大貿易港的控製權,兜裡的財富可是少了太多,再猶豫留裡克宣布對港口的絕對統治,是否意味著自己還要給國王納稅了?
給國王繳納貢品或曰納稅,本就是所有貴族極為擔心的。
留裡克再三強調斯德哥爾摩城將是免稅之城,或者說僅僅對從屬於羅斯王國的所有商人是免稅的。
發展一座港口的經貿,在草創時期富裕免稅的特權是有利於經濟發展的。現在的重中之重就是把全瑞典的商人都吸引過來,鼓勵他們建設商鋪,至於收稅之事放到幾年後再進行嘛。正所謂要割羊毛,至少也要等羊羔子長大再動剪子。
比爾卡港長期被梅拉倫人把持,隻有免稅特權的就僅有羅斯商鋪,情況必須改變,更名後的斯德哥爾摩港必須是一座有火力的商業城市。
接著“免稅”概念開啟的話題,留裡克不再等待,就以此作為突破口,宣布自己的重大政令。
他環顧四周,又在長屋內的走廊當著眾貴族麵邊踱步邊宣講“諸位,你們都是瑞典貴族,你們都關注是否向我繳納貢品,繳納多少貢品。本王是仁慈之王,我宣布,你們所有人在十年之內不必向我繳納任何的貢品!記住!十年之內,你們的完全免稅的!等到十年之後,是否向你們收取貢品,全看我的意願。我向奧丁發誓,十年之內不會收你們哪怕一枚銅幣、一粒燕麥的貢品。”
此言一出,竟有十多位極端寒酸小部族的公爵勃然大喜地站起來,接著高高舉起雙手興奮地噗通跪下,捂著心臟直呼“大王真是英明!您的統治永世長存。”類似的讚譽層出不窮,更多的貴族也加入跪拜之中。
事情弄的一臉懵的比約恩很無語,見得連一把白胡須的昂克拉斯的昂格裡夫都高高興興跪了,自己也就跟著單膝跪地行禮吧。
整個場麵留裡克想哈哈大笑,果然是談錢傷感情,隻要不談錢都是好兄弟。
其實有一個人憋了一肚子話,甚至是非常重大的事宜將要陳述,乃至向留裡克發出明確的危機警告。
此人正是耶爾馬倫部族的實際統治者的朗斯托爾,他根本想不到留裡克大王能敲打著胸膛對奧丁發誓,所謂十年之內不要眾貴族的貢品。留裡克是否真的如此落實誓言?他謹慎地持有觀望態度,不過見證了新王登基搞出的巨大排場,他願意相信留裡克的承諾。
朗斯托爾作為一個聰明人,覺得留裡克是個大好人,但不是純粹的好人。過去的兩任國王奧列金和卡爾,可以說他倆因窮兵黷武才要求臣服的眾部族繳納貢品。比約恩這個遜位王的稱王不合法,眾部族不敢明著反對,所以就終止納貢,乃至不去比爾卡做生意,直接拐到海洋裡的羅斯人的墓碑島貿易。
他也覺得留裡克不收稅,很大程度是覺得羅斯在瑞典這邊撈不到大油水,退一步宣布免稅豈不是能撈到很好的名號。
其他的貴族們思想更單純,聽到十年免稅就是高高興興的。
朗斯托爾的確是聰明人,他猜到了留裡克的一部分想法。實質呢?瑞典地區根本不存在任何的貿易壁壘,是對羅斯單向透明的,經濟主體在東波羅的海以及更東方的王國的羅斯公國部分,有著極強的經濟實力,比起收稅的利益,靠著每年貿易順差,羅斯即可源源不斷從瑞典梅拉倫湖地區吸血,畢竟這種暗中吸血已經快十年了。收不收稅的經濟意義並不多,政治意義最大。
但若真的執行嚴格的稅收製度,也意味著羅斯對瑞典地區的直接統治,這個治理成本對於當前的王國就太高了。目前性價比最好的自然是經濟控製,眾貴族隻要宣布自己忠誠於國王,願意年年來做生意,並許可國王的軍隊在自己領地自由同行,這就夠了。
本來,梅拉倫部族的眾多大家族,都是要從比爾卡集市的稅收利潤裡分一杯羹,比約恩家族遜位之前拿最多的一份兒。更名後的斯德哥爾摩港完全免稅也有好處,這樣比約恩本人甚至不需要再養著港區的護衛部隊,他的家族隻需把精力用在做生意就好了。
過去比爾卡集市的稅收的部分資金用在維持港區穩定,用來雇傭巡邏隊了。即便是改了名字,斯德哥爾摩的巡邏隊製度還是要保留了,甚至於城市的負責人或曰總督必須保留。
眾貴族極為擁護免稅政策,一個個掏心窩子地指出自己在這個秋季就會把新收獲的糧食拉到斯德哥爾摩來貿易。
如此一來,接下來的任命舉措也就順理成章了。
留裡克鄭重地任命,斯諾列瓦·古爾德鬆,也就是綽號白狐的羅斯商人,這個胖子本就是諸多貴族的老熟人。此人接替其父親古爾德,繼承古爾德島又奉命紮根在梅拉倫湖做生意,此事貴族們早就清楚。
白狐是個實實在在的守成之人,他不可能像弟弟藍狐那般敢於衝到阿爾卑斯山再在多瑙河漂流一陣子,乃至蛻變成一名善於戰鬥的商人。
如果不是麵容有著與其父親微小的差彆,其人就是二十年前的商人古爾德,這一點昂克拉斯的昂格裡夫最為清楚,處於情感考慮,昂格裡夫可是希望白狐那個胖子做得更好,畢竟血統上那家夥祖籍可是咱昂克拉斯的。而比約恩把小女兒嫁給白狐做了一個妾室,固然自己喪失了對斯德哥爾摩財權的把持,還是能靠著姻親給自己撈取利益。
白狐被任命為斯德哥爾摩城的總督,有權訓練守備部隊維持治安和商業秩序,乃至仲裁商業糾紛。同時他仍是國王安插在瑞典地區,總覽王室在瑞典地區商貿的唯一指定大商人。
至於修善得已經頗為氣派的羅斯商鋪,它的確還是個大商鋪。但是古爾德島的堡壘,搖身一變就成了總督府,招募的那批侍衛,搖身一變成為斯德哥爾摩守備軍,某種意義就是留裡克在本地的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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