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cener_ip"b/b暮色下的海灘到處是倒斃的屍骸,林德霍爾姆村莊更是一片狼藉。
太陽幾乎落山,昏暗的光線下,拉格納的丹麥軍隊依舊在海邊駐守,直到目送那些法蘭克騎兵急匆匆的離開。
“真是可惡,若沒羅斯人的支援,我還會繼續失敗。戰鬥居然又是這樣。”回想起剛剛的慘劇,拉格納仍心有餘悸。
他絲毫不會怪罪羅斯軍支援不利。
恰恰相反,他清楚地明白自己慘遭殺戮完全在於軍隊都忙著劫掠了。
這也充分暴露出自己的“新丹麥王國”實質是空有其表,那些西蘭島來的部族武裝非常願意打順風仗,此番強敵來襲就是撒腿就跑。
就這還敢自稱“崇敬奧丁的勇士”?
新丹麥軍至少還站在這裡,大家可以自我安慰並非戰敗。
在沉靜一陣子後,被嚇壞了的人們終於恢複理智。那些跳回船在近岸觀望的人們,現在又紛紛重新靠岸登陸。
丹麥人的搶灘登陸成功了,但沒有完全成功。
後方的羅斯軍隊本著同盟義務,冒著誤傷友軍的風險發射大量標槍才迫使法蘭克騎兵撤出戰場。但天色一晚,羅斯軍可沒工夫繼續在海上漂著。
再看到法蘭克騎兵撤離後,羅斯艦隊立刻調整航向,在拉格納所部登陸地之南部的舒緩海灘展開登陸。
暮色掩蓋著羅斯軍的行動,大量小船放下,戰士乘船登陸。
那些安置在武裝貨船船艙中的戰馬,士兵驅趕馬匹令其沿著狹窄的木質斜坡登上頂層甲板。與此同時,這些武裝貨船也趁著傍晚潮水強行突進到近岸處並故意擱淺。
之後又是預製好的木板拚湊成更長的木板,其直接插入沙石地。
卸下馬鞍的馬匹沿著這陡峭的木板,非常凶猛地一頭紮進沒過人腰部的海水,並在持續漲水的海潮中向著岸上奔去。
此舉對馬匹很不友好,“禿頭”菲斯克看得揪心,他卻沒有什麼好辦法。
其實是有很好的登陸場所,便是利用林德霍爾姆漁村現有的碼頭。那些木製棧橋看起來能湊合著用,奈何那片區域已經擠滿了友軍的長船,亂糟糟的樣子絲毫無法給羅斯戰馬登陸的空間。
終究馬匹是紛紛登陸,由於是趁著潮水展開行動,那些大船若不能立刻拖走,就隻能在退潮時擱淺在灘塗中。
大量戰士涉水登陸,那些背著麻布口袋,攜帶圓盾、折疊長矛的斯拉夫戰士忍耐著海水,首次站在丹麥人的核心領地。
而這,也是東斯拉夫人首次抵達此瓦良格人的發源地。
因為任何的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以及附近島嶼生活的維京人,都是由日德蘭半島擴散出去的。
夜幕掩蓋了很多,它能遮掩軍隊,可以讓一直大軍消失在夜幕,更能在夜幕中創造出極為龐大的軍隊。
篝火增灶詐術,這是羅斯軍隊的慣用良謀。
剛剛登陸的羅斯軍以及附屬的斯拉夫軍,大家急於晾乾濕漉漉的衣服,便就地取材,砍伐海邊不遠處的小樹林取木材,以弓鑽取火,以火硝助燃,大量篝火燃起來了。
羅斯軍隊的營地自成一體,處於安全考慮,先行登陸的軍隊保持著高強度戒備,並接應者後衛部隊源源不斷的登陸。
無疑黑夜給了羅斯軍巨大的障礙,夜間登陸是一個挑戰,為了求穩,斯普尤特隻求戰士首先登陸,大量的重裝備、生活物資,等到天亮了再搬運。
畢竟北歐的夏季夜晚極為短暫,大家不必等太久。
相比於友軍,斯普尤特、菲斯克、卡努夫和梅德韋特,這四位羅斯軍將領麾下的軍隊合在一起有兩千人規模。仍有不少非戰鬥人員諸如水手還待在船上,未來的戰鬥這些人如無必要也不會參與。
羅斯軍構築起密集的營地,他們刻意多點了篝火,營造出自己營地規模龐大的假象。
事實是這支搶灘登陸的軍隊的確規模空前,總兵力達到一萬三千人!
這其中絕大部分是信仰奧丁的丹麥人,暮色下的戰爭證明了一件事,軍隊雖是兵力雄厚卻不能做到軍令一統,湊在一起的各部族有自己的盤算,就如這夜間紮營,也是每個部族在領主的帶領下聚成一堆。
羅斯軍的營地構築起夜間防禦陣地,那些持十字弓的戰士被放置在陣型外圍,先行搬運上岸的十座扭力彈弓隔一段距離安置一個。
雖是廣布篝火,羅斯軍主力連帶戰馬,都是龜縮在靠近大海的一處半圓形的區域密集宿營。
戰士啃食著乾糧,大量燕麥飼喂馬匹。
現在的局麵非常嚴峻,隻要看看土丘上堡壘那到處善良的光點,羅斯軍的戰士相信敵人守軍也是兵力雄厚,拉格納的丹麥軍就更相信這個。
到底大軍是登陸了,拉格納所部正在打掃戰場的爛攤子。
法蘭克騎兵肆虐到底死了多少人?夜幕下無法統計,更無必要統計。
人們隻能描述法蘭克騎兵的可怕,以及自己打了窩囊一仗。
壓抑著怒氣和抱怨,斯普尤特親赴拉格納設立的“丹麥王行宮”,實質就是林德霍爾姆村莊的一處較大且較為完好的房舍。
房舍成了軍隊的指揮中樞,各領主與拉格納本人已經待在燈火通明的房舍裡七嘴八舌爭吵了。
他們吵得聲音還挺響亮。
斯普尤特聽到明顯的諾斯語謾罵、推諉、指責,他也是憋了一肚火,這便魯莽闖入會場一聲暴喝“都彆爭吵了!都彆推卸責任!和你們這群隻顧著搶劫的家夥在一起,我朋友拉格納怎麼建設好丹麥?”
此一眼震懾全場,也令拉格納非常感動。
在安靜了一陣子後,突然有領主指著斯普尤特的鼻子厲聲反問“你吼這麼大聲乾什麼?我們登陸就蒙受損失,和你們羅斯人遲遲不來支援有莫大關係。”
頓時又有人敲打胸膛附和起來“你們太慢了!為什麼不早點登陸?!隻有最後關頭才展開支援。”
……
斯普尤特搖搖頭,固然這裡還有不少領主保持著沉默,那幾個跳的歡的家夥令他暴怒。
什麼叫做血性?什麼叫做野蠻?!
隻見斯普尤特猛地拔出劍,劍鋒帶著強烈的嗡嗡聲直指那幾個指責自己的男人。
此舉又逼的房舍安靜。
“你們這群懦夫,沒有膽子和法蘭克人拚命,反而指著我們羅斯人太磨蹭。羅斯不屑於與懦夫為伍,你們幾位如此懦弱,有何自個做羅斯的盟友?不如你們放棄自己的地位解散軍隊,回你們的西蘭島老家老實撈魚吧。”
話語過於氣人,被痛批的幾位深知斯普尤特這個老海盜的為人,他們全都閉了嘴。
拉格納無奈中打起圓場,張開雙臂手舞足蹈呼籲大家都冷靜。
“現在的確需要冷靜。”斯普尤特嚴肅道“我們沒有時間互相指責,甚至連戰死者的屍體都沒時間燒為灰燼或是入土為安。那些法蘭克人打贏了一戰,明日定要卷土重來。”
“我也這麼覺得。”拉格納一拍大腿附和道,“終止全部爭吵,我們必須做好決策。我!得把麵前的堡壘打下來。”
大家組織大軍來日德蘭不是度假的,登陸戰的巨大損失讓人們清醒意識到這場戰爭完全不可能輕易取勝。
他們開始研究戰術。
仍然龐大的兵力是新丹麥-羅斯聯軍毋庸置疑的優勢,如何將優勢真正發揮出來就是講究。
敵人會憑借堡壘展開防禦,軍隊當如何攻破堡壘?
堡壘有石牆,隻要製作一些梯子跨過石牆就行了。軍隊隻要強攻一點打出突破口,之後的軍隊魚貫而入,一切的問題就不再是問題。
終究這場戰爭丹麥人是為了奪回被竊據的領地而戰,斯普尤特剛剛支棱起來好似他才是絕對統帥,真要展開決戰了,主動權必須由新丹麥王拉格納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