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更多。讓我們再看看其他收獲吧。”
現在自然保護是不存在的,羅斯人認為所有的物產都是諸神的恩賜,獵人們一直是自由狩獵的,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過度的捕獲會造成生態災難。這就使得羅斯堡峽灣附近的野生馴鹿群早就被滅得乾乾淨淨,甚至連小獸也沒了蹤跡,使得羅斯部族時代出現北狩傳統。
五個家庭正站在芬蘭灣南部的未知河流區域,這一代並不是斯拉夫人定居點,他們所見對於自己都是全新的世界。
五隻長脖子大鳥被拴著拖拽離開,兩人還從地窩中找到了不少鳥蛋,乃至直接殺死雛鳥帶走。
如此狩獵真是收獲頗豐,大量的獵獲引得營地的人們大為驚喜。
他們針對大鳥開水燙毛,所有好的羽毛都被收集起來晾乾。
鳥肉被直接燒烤,就是口感上偏柴了些,五個家庭倒不挑剔。他們將鳥蛋留著,作為繼續探險的儲備糧。無論是大鳥還是雛鳥,吃不完的鳥肉如同額外捕的鱸魚一樣,抹上一層粗鹽後儘量烘烤成肉乾。
這些大鳥都有著驚人的長腿,腿骨長而纖細,真是製作骨笛的好材料。所有人都知道國王妻子之一的諾倫精通於音樂,她需要大量製作樂器的材料,過去是用鷹腿骨製作骨笛隻因其足夠長,現在這些鳥腿骨不是更長嗎?他們幻想著諾倫會拿出大價錢購買。
他們圍著篝火邊說說笑笑,今日的獵獲是個好兆頭,隻要繼續逆流探索,說不定還能找到更多的鳥群。此乃意想不到的財富,他們整頓一番立刻繼續探險。
兩艘長船繼續逆流漂泊,所有人皆在儘力劃船。
周遭的景色始終沒有多少變化,湖畔都是蘆葦,周遭全是森林,若非這條河流的存在,落實這片地區的人實在容易迷路。
突然,平靜的劃槳被前方出現的小舟打破。
“注意!前麵有情況!拿起武器!”卡爾畢竟是因為年紀大了而從旗隊退出,他戰士的警覺不消。
十字弓上箭,短木弓也準備好了。
那小舟實為獨木舟,顯然劃船讓看到兩艘大船大吃一驚,在猶豫一陣後立刻選擇劃槳撤離。
“怎麼辦?”有人問。
“奇怪,那肯定不是我們的人。”卡爾急忙和布蘭德商量一下,決意硬著頭皮去探訪一番。
桅杆上特意升起羅斯的旗幟,長船緊隨逃亡獨木舟的航跡。漸漸的水道變得寬闊,河流的流速進一步降低。
不!呈現眼前的已經不是河流,而是一片湖泊,以及一座有很多人字形棚屋構成的村落。
“一個未知的村子。卡爾,怎麼辦?去看看?”掌控後船的布蘭德大聲喊道。
“那就去看看,我先去!你在後麵待命,記住,你不要上岸。”
所以兩艘突然出現的大船對當地人是十足的稀罕事,這個與世無爭的藏匿在森林深處的小村莊的確是首次遇到外來者。
卡爾不想第一時間表現出敵意,掂量一下自身的實力,就憑五個男人和幾個半大小子搶掠這個村子根本不可能。當然這不意味著他以後不會動打劫的心思。
整個村子的男女老幼都走出居所,他們下意識保持一定戒備,隻是看熱鬨的情況更多些。
一群頭發發黑的矮個子男人帶著矛和弓聚集起來,此舉迫使卡爾更為戒備。
長船還是大膽前進,他令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高調站起來,畢竟婦女和兒童總不會引起對方敵意。他也是在賭,對方人數遂不算多奈何自己的人太少,一旦發生衝突己方戰敗了豈不是要淪為奴隸?這就是他要去布蘭德帶著另外的人們在湖泊上待著,一旦有變就救自己走,倘若失敗就趕緊逃,將此事報告新羅斯堡總督自會有後人討伐複仇。
卡爾謹慎地登岸了,他背著圓盾又特意換上打了很多補丁的羅斯就戰袍。這身打扮很威風,一種穿著粗布獸皮的村民大為訝異。
他先是隻身一人上岸,雖然鋼劍掛在身上,又攤開雙手故意帶著笑意示意自己毫無威脅。
於是,圍觀的上百號村民裡走出一個拄著木杖的老者。
老者開口便是一番詢問,其話語實在令卡爾大為震驚。因為,他基本懂得。
“你們居然是蘇歐米人?!”卡爾就以蹩腳的蘇歐米語或曰芬蘭語反問。
老者一樣吃驚:“來自遠方的巨大陌生人,你……竟懂得我們的語言?”
“陌生人?難道我們不是朋友嗎?”
“朋友。你們,的確是我們的朋友。也許吧。你們從遠方漂流而來,你們……是為了什麼?”
老者的確說著蘇歐米語,至少卡爾基本能聽懂。畢竟卡爾在新羅斯堡住久了,最近幾年隻要捕魚就一定會和客居的蘇歐米人打交道,之前在海上合作捕魚的事例也有。蘇歐米的語言固有詞彙不多,學會足夠詞彙湊合使用常用語並不是太大的問題。
卡爾敏銳的意識到這些說著蘇歐米語的人絕不是芬蘭伯國的人,他們甚至不懂自己這一身衣服的意義,還有其奇怪的話語。
一個答桉已經呼之欲出了——這個村子不在羅斯王國的控製下,當地人對外界的世界恐怕也一無所知。
想到這一點,如果很多兄弟一同探險,搶了這個村子把人都擄為奴隸恐怕也不是問題。
介於對方說的都是蘇歐米語,想想看如果兄弟們真的這麼辦了,那麼客居在都城的一大群蘇歐米人會許可這種情況嗎?
既然雙方可以交流,也許……
卡爾想到了一個計劃,&nbp;或許自己能說服眼前的村莊加入羅斯王國。他實在清楚大王留裡克的喜好,針對那些不臣服的部族就殺戮,至於主動臣服的則要賞賜。如果投大王之所好,勸說這村子臣服豈不是大功一件?
看看這個村子的人口大概也有二百人,雖說人數不多,到底是存在於一片未知區域內,且有明確的水道便於羅斯人日後進駐。
卡爾做出了判斷,現在便說:“我們隻是意外漂流到這裡,我們的確是朋友。而且,我願意和你們交換一些東西。”
一聽“交換”,老者立刻動了心思。
卡爾見狀立刻以蘇歐米語說起“鹽”這一詞彙,更令老者興奮得偵查。
他繼續問:“那麼,你們究竟是什麼人。還有這條河,你們……叫它什麼。”
老者此刻也沒了心眼,沙啞著聲音指出:“我們是薩沃克(avokot)人。”
薩沃克?一個不知道的名詞。
卡爾還是追問河的名字,得到的答桉卻非常荒誕。因為這個村莊的人,就隻稱謂這條河為“河”而已。
“既然沒有名字,我豈不是可以做第一個命名人?”卡爾想著,心中已經有了結果。
這一路上他發現這條河有著特點,比如河底多沙石,混雜有一些鵝卵石,而河邊到處是茂密的蘆葦叢。在老羅斯的諾斯語方言裡,形容河邊茂密的草的名詞是“reid”,那麼河的名字就是它。
(avokot人是組成英格裡芬蘭人的重要一支。這條河,就是芬蘭灣以南、諾夫哥羅德西部地區的盧加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