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割?怎麼可能切割?”他勾下頭無奈地苦笑道。
“也是。”菲斯克昂首看看燦爛星空,又扭過頭看其眼睛:“所以才需要你的帶路。我不希望鬨出任何的誤會。”
“所以希望我從中斡旋,要求當地人向羅斯臣服?”
“如果這樣最好。”菲斯克高興地拍打大腿,毫不掩藏自己的榮譽欲:“國王給了我獨立行事的權力,我自要為羅斯開疆拓土。其實即便裡加的當地人表現出強烈的抗拒,當羅斯大軍集結,蕩平當地並不是問題。如果可以通過談判的方式從一開始就樹立友好關係,這就是最好的。我要趕在入冬前和裡加當地的首領們聊聊,我對你們的丹麥定居者社群也非常感興趣,希望我們聊得來。”
聽得這些發自肺腑的話老哈羅德腦子瘋狂打轉。他是丹麥移民,與當地的拉脫維亞人,以及周圍的幾個部落,都僅僅是普通貿易關係。這就是為什麼跟著自己闖天下的十多個初出茅廬的拉脫維亞人小夥子被羅斯人砍死,作為帶隊者的他並不傷心的主要原因。
想來這群羅斯人以及草原來的家夥完全不懂拉脫維亞人的語言,能與其完美交流的就隻有住在裡加的丹麥後裔了。
老哈羅德想了想,故意意味深長地說:“其實那邊不止是拉脫維亞,還有彆的一些部族。他們說著類似的語言,彼此見關係時而好時而爭鬥。”
菲斯克一個機靈:“哦?他們不是一種人嗎?”
“他們自己分的很清楚。”
“現在閒來無事,你……不妨說說那些家夥。”
菲斯克如此詢問,哈羅德多少意識到這不是簡單的閒極無聊之發問。這個禿頭的羅斯將領想要獲悉那些有可能被征服的部族的名字,以便真的發動征服戰爭好選對目標。
到底老哈羅德和那群不信奧丁的五花八門拉脫維亞人缺乏共情,據說丹麥湧現出新的大王,就是石牆部族的貴族,且丹麥與羅斯處於同盟關係,這下住在裡加的丹麥社群隻要和羅斯攀上關係不得一夜之間得到巨大權勢?
“有拉脫維亞()、瑟隆尼亞(sln)、利窩尼亞(liv)、瑟米加利亞()、庫爾蘭(kurn)、薩莫吉希亞()、奧克什泰特(aukshtait)、澤邁特(zhait)、普魯士(pruss)、尤特文()。”老哈羅德豎著手指,恰好數出了十個部族名字,其實還有一些小的部族,可惜實力極端微弱甚至不配擁有名號。
菲斯克對這些名字幾乎一無所知,隻對有所耳聞,畢竟它就是拉脫維亞部族,現在控製著裡加城,或者說裡加的名字就是該部族名的變種稱謂。
“居然有十個部族嗎?”
“這是我用一生了解的情況,我和很多部族做過生意,對他們都有所了解。”老哈羅德繼續道。
“那麼,你覺得哪個部族最為強大?”
“是普魯士和尤文特。”老哈羅德又謹慎詢問:“難道你們要攻擊他們?要擊垮最強的?”
“戰鬥不再我的計劃內!”菲斯克再重複一遍:“不過,如果未來真的而爆發衝突,我們得提前對潛在的敵人有所了解。”
老哈羅德說得一直很實在,普魯士的那群野人時常與波蘭的那些說斯拉夫語的家夥爭鬥,尤特文人(立陶宛人直係祖先)也是一樣。他們的強大歸其原因還是占有了一塊適合種糧的好地,族人很多遍更有戰鬥力。也恰是如此,附近的斯拉夫人想占有當地區域,衝突由此爆發。
這位老家夥說了很多,可惜菲斯克對“波蘭”這一概念也很模湖,這是聽說那些人也說斯拉夫語,冥冥中多了一點好感,也許是未來可以被羅斯征服的。
大量名字衝擊腦袋,菲斯克至少明白了過於對於裡加海灣的了解過於片麵,那是一片全新的世界,也是過去時代羅斯人未曾涉足的世界。
當地存在十個說相同語言的勢力,實際就是波羅的人最大的十個部族。
現在,通向裡加灣的大門已經敞開,羅斯騎兵隻要繼續順流而下最終即可抵達裡加的丹麥移民定居點。五花八門的部族不是短時內內即可聯絡接觸的,接下來的行動菲斯克隻打算和拉脫維亞人和當地丹麥人好好聊聊。
他向老哈羅德毫無保留地說明這一想法,旋即又得到了這老家夥的全新說辭。
“如果騎兵繼續行動,你們不會立刻遭遇拉脫維亞村莊。”
“那會遭遇誰?”
“瑟隆尼亞人。按照他們的語言,就是住在山丘的人。”
“難道那些家夥會封鎖河道嗎?”菲斯克不由問一下。
“這倒不會,他們沒這個能力。”
“我想也是。如果他們敢設障礙,我的騎兵就攻擊他們。對了。他們強嗎?”
“不強。人口不多,但都住在土丘上,甚至還建造了堡壘。就像你說的,非不要不戰鬥。那些家夥並不富裕,建造堡壘也隻是為了自保,攻擊他們費事費力也撈不到什麼好處,你們沒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好吧。”菲斯克聳聳肩,又側著臉瞧向這個老家夥:“你該不會是為這個瑟隆部落說話吧?那裡有你的朋友嗎?”
“談不上朋友也談不上敵人。如果你的行動很趕時間,就不必在瑟隆人那裡浪費時間。至少今年如此。”
“也好。那就沿著河道快速推進!”
於是,騎兵迅速完成了補給。草原騎兵並沒有落實發財夢,不過探索新世界的求知欲左右身體,這種遺憾被迅速澹化。畢竟隻要繼續沿河走動最終即可抵達北方的大海,佩切涅格戰士看過南方的海(指裡海),還不知北方的海是什麼模樣。
每名騎兵都帶著一麻袋新脫殼的燕麥,又帶上烤得硬邦邦的牛肉乾。騎兵風一般殺到波洛茨克定居點,而今也迅速離去。
對於波洛茨克人,他們度過了心情複雜的秋季,都意識到時代已經徹底變了。一群瘟神向著河流入海口而去,人們長出一口氣,似乎一切又恢複了正常。
但河畔遺留的大量馬蹄印跡如何輕易消失?
他們不久還會回來……
(找了一份人類學論文、一份語言學論文、以及一張16世紀繪製的東北歐古地圖,做出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