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說說。”
“就是怕野蠻的我們對待你的村民如同對待牲畜。放心,我和其他北方人不一樣。我是一個純粹的商人,作為戰士其實是迫不得已。再說,我是羅斯王冊封的哥德堡伯爵,現在去你的拿騷建立據點是受大王的命令,最後守衛者會是我的一個親弟弟。”
亨利點點頭:“這個我知曉。那麼,你的弟弟如何?是和善的人,還是……”
“都是年輕人,而且當他們來的時候必然接受過洗禮了。你不必擔心,他們的雙手從未沾染過鮮血。”
聽得,亨利拿騷是欣慰、欣喜、擔憂,三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這麼說,你的弟弟甚至沒有婚姻?”
“是的。怎麼……”藍狐敏感地扭過臉:“你總不至於給我弟弟安排一個妻子?”
“為何不可呢?而且,我可以冊封你弟弟為騎士,這樣他完成皈依又有貴族頭銜,整個拿騷會接受他。這樣有利於你們,也有利於我。”
“真的可以?”
“為何不可。我有這種權力。”
藍狐不得不捏一下胡須思考起來,首先自己的家族是效忠羅斯王室的,兩個弟弟也是國王安排著作為羅斯的爪牙安插在法蘭克世界,難道進入這裡後一個弟弟就效忠彆的貴族了。但從利益上說,隻要這麼辦事羅斯勢力即可在拿騷站穩腳跟,且因這一法理可讓東王國無話可說。但這是否傷害了羅斯王的感情?一個人不能效忠兩個主子。
藍狐沒有同意也不反對,隻是意味深長地說:“你給我弟弟安排婚姻是可以的,如果這對我們建立據點有利。至於你計劃冊封一事還是緩緩,任何的事要等局勢穩定再說。”
這就是敷衍,亨利也不願強求。
藍狐想了想一個兩不得罪的招數,問道:“你的村莊可有牧師?”
“自然是有的。”
“那就讓牧師代管一切事務,我的人客居在你的村子,彼此相安無事。我會約束我的人,倘若有人在你村子盜竊,就剁手,有人侮辱女人、殺人越貨,就公開絞死。放心,我對盟友是客氣的,對傷害盟友的行為零容忍。”
如說說法,亨利拿騷很滿意。
話沒有再談下去,亨利拿騷加深了對羅斯人藍狐的了解,這個懂得拉丁語的微胖男人的確比那些高級貴族更好說話。
也許,這就是商人吧。
艦隊繼續前進,河道已經明顯有些收窄,這意味著他們已經進入來茵河的中部河段。
河畔區域多森林,大量支流諸如來茵河,四周瞧瞧到處都是無人區。
該地區的森林仍舊連成一片,河岸南方地區人口稠密一切,北方定居點不多。村莊是點綴在森林之海中的星辰,彼此隻有小型土路連接。
直到前方的河流交彙處的三角區,出現一個明顯的較大型定居點。
藍狐警惕異常,指著定居點詢問亨利:“那是什麼城市?是你的拿騷?”
“不。那是科布倫茨。”
一個全新的名詞。
“科布倫茨?應該不是你的。那就是路德維希的領地?”
“也不是。”亨利拿騷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那是洛泰爾的領地,是你們羅斯認定的新敵人。”
“啊?”藍狐覺得不可思議,一座地方城市堂而皇之樹立在河畔。
“那麼你的拿騷呢?”
“再航行一段時間就到了。很快的!”
“太離奇了。你真是心大。”藍狐越是看著那座名叫科布倫茨的城市就越覺得自己被擺了一道,不由得想起最近亨利拿騷說的那些話。
現在他算是明白了,所謂拉攏是真的因為拿騷麵臨著威脅,這個科布倫茨就如同一頭熊堵在家門口,羅斯商鋪建立後,豈不是天天都要麵對這個惡心的存在?
“可惡!臥榻之處臥著一頭熊,豈有此理!”藍狐有著奉旨劫掠中王國的權力,甚至此乃一種條約義務。
他的眼神始終凝視著,像是在盤算如何迅速奪了此城。
他對此地終究不了解,還需亨利拿騷好好說道一番,之後再掂量一番是突襲奪取那座城,還是保持著觀望。聽亨利拿騷的說法,那座城雖然就在拿騷的家門口,這麼多年來當地駐軍也不曾襲擾拿騷,也許這種相安無事的關係可以持續下去?
藍狐覺得那不可能,事實上縱使自己向保持克製,手下人一個賽一個的粗魯,他們就算集體皈依,但沒有一人是真的虔誠者。藍狐也覺得自己沒必要被某些戒律禁錮,他就是一個靈活的人,或曰有著五花八門信仰,或曰沒有信仰。兄弟們比他自己要著急,今年非得到中王國的地盤搶掠一番,畢竟大家來這裡主要就打算乾這個,何況還被大貴族默許。
擇機偷襲科布倫茨撈一筆是可以的,隻是在動手之前要偵查一番,且剛剛登陸的大家必須與拿騷村民確立起良好關係。
當務之急還有一個,便是將東王國大王路德維希釋放掉。
蘭鎮,蘭河注入來茵河的交彙點村莊。這裡已經是拿騷男爵國的地盤,該村莊極其微小,定居者都是服務於男爵亨利拿騷及其家族的。村民的任務是負責維護將拿騷村運貨的船隻,確保裝運的羊毛和葡萄酒可以平安在來茵河運輸,畢竟村子有的都是舢板級彆的小船,運力很差適航性也差,倘若航行出了岔子貨物掉進河裡,拿騷全村損失就太大了。
接下來亨利拿騷和藍狐的合夥舉動做得便很不地道。
“為什麼。說好的是用船把我送到沃爾姆斯。”被“卸貨”的路德維希憋了一肚子瀉火。
亨利拿騷選擇回避,現在是藍狐故意口嗨一番:“多年前,我千裡迢迢去雷根斯堡意欲見你被你無情拒絕還略加嘲諷,你讓我吃儘苦頭!現在,我隻是讓你走著回去。接下來的航道我知曉,你也知曉,就算用走的方式多久可以抵達你的沃爾姆斯(威斯巴登)我也知道。你和你的隨從帶著乾糧離開,戴上你的王冠離開!但願,你還沒有忘記如何遠足。”
路德維希氣得大吼,麵對這個無能狂怒的家夥,藍狐麵不改色,故意說:“這樣我們私人恩怨就扯平了。我會履行約定。”
難道說路德維希就這麼認慫了?不認慫又如何?雖然自己貴為國王,而今確實實力嚴重受挫。這個約瑟夫藍狐也不是普通人,不說其人與羅斯王親密關心,他聽說此人麾下就有至少五萬人。&nbp;那些諾曼人的男人都可以做戰士,聽到有戰鬥就像是參加宴會般興奮。哥德堡伯爵約瑟夫藍狐,此人有能力糾結至少三千人的大軍乘船殺過來。如果……這群狠人是襲擊中王國再好不過。
藍狐當然沒有這麼大的政治能量,能力卻也並不弱。哥德堡所在約塔河的那些約塔蘭人想發財都想瘋了,如有必要,藍狐自會想辦法帶著這群兄弟發財。所以,要先在拿騷村把據點建立起來,再從後方“搖人”。
不過路德維希不至於真的徒步走回沃爾姆斯大營,接下來很快就抵達來茵高伯爵領,自己即可從當地要求一些小貴族進貢馬匹,如此策馬返回。
本來,他是打算在打贏後給來茵高伯爵羅貝爾治罪的,甚至打算將之驅逐,並收回來茵高伯爵領,安排自己親戚接任的。
現在看來沒必要,畢竟自己敗得更加離譜,有何麵目去找羅貝爾一家子帥鍋?恰恰相反,現在正是用人之際,羅貝爾家族要安撫利用。現在,路德維希打算回去就釋放羅貝爾,私下裡向他道歉,罷了再去法蘭克福的教堂懺悔。
之後,擴軍,轉入戰略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