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div一位有著尊貴頭銜的貴族,甚至貴為伯爵,他的個人生活即可高枕無憂?
來茵高伯爵羅貝爾以及他的家族,在過去的兩年時間實在經曆了一場魔幻歲月。實力不菲的家族在法蘭克頂級貴族的內戰中不得不選邊站隊,羅貝爾站在路德維希的立場,但這非但沒給自己帶來繁榮,而今遭遇的是整個家族的落魄。
高貴的伯爵甚至前所未有的遇到了糧食危機!
羅貝爾本人依舊身強力壯,可以帶領剩下的隨從去野外打獵以果腹。
他有著整個家族和附庸卷屬,所謂fiiin的概念是“貴族家族和所有仆人的聚合體”,羅貝爾要養活很多人,他大可拋棄仆人們,但危難時刻的拋棄行為會令自己再加一筆道德敗壞的罪過,被其他貴族鄙夷怕是再翻身的機會也沒了。
按理說他自可從整個伯爵領內的采邑村莊收取十一稅,正式秋收結束之際各個村莊必然有著可悲掠奪的餘糧。
詭譎的是,如此關鍵的掠奪羅貝爾並未有實現,或曰從現實角度而言,有更高貴者事實上剝奪了他的這份權力。
伯爵?家族新日子過得還不如騎士……
若非生活難以為繼,誰會低三下四地跑到鄰居的地盤討要食物。
羅貝爾便以這樣的心態帶著夫人孩子,在少量隨從的護衛下,維係著伯爵身份最後的地麵,就以此身份“高調”抵達已經成為羅斯人“海盜窩點”的舊附庸的拿騷男爵領。
不錯,若非拿騷過去一直作為來茵高的小跟班存在著,日子難以為繼的羅貝爾才想到去這裡看看情況。
貴族間在傳遞著一些消息,拿騷換了主人,一個女人被路德維希王突然冊封為女男爵。這個女人的確姓拿騷,貴族身份母庸置疑,但其丈夫可是貨真價實的諾曼人中的羅斯貴族!
羅貝爾穿著自己最華麗的衣服——戰甲。他的十名騎馬隨從也是騎兵打扮,集體護衛著一輛小型馬車。
伯爵夫人和兩個孩子裹著一張羊毛氈盤坐在平板馬車,講究禦寒的打扮也做到非常低調。
另有兩輛空載的小馬車,它們就是羅貝爾計劃的討要到糧食後運貨的載具。
風景秀麗的黑森地區陶努斯山區,主峰海拔接近九百米,山區的東南方向即是富饒的美因河的河畔平原,也是羅貝爾家族曾擁有的最富足的采邑區,亦是整個來茵高伯爵領的綜合實力之源。
人口和財力高度集中在山區東南方向至東北方向的美因河河畔區,西北方向則是漫漫山區,人口有限農業水平一樣糟糕。
因各種各樣的原因,羅貝爾一家事實上喪失了對自己封地裡富足地區的管控,更悲慘的是甚至對山區的村莊掌控力也因極為糟糕的交通狀況變得極為乏力。
陶努斯山區,夏季鬱鬱蔥蔥鳥語花香,山丘的縫隙瘋長著野葡萄藤,如此地理條件適合發展特色的葡萄酒釀造業,卻難以種植麥子。對於普通山區農民,釀造葡萄酒僅是生活的添頭,最關鍵的還是在貧瘠的土地中出更多麥子湖口。
高聳的陶努斯主峰是羅貝爾一家的屏障,他將山下的村莊,這一法理上效忠自己的騎士領作為隱居生活之地。
村莊埃提赫斯etihe,自羅馬時代開始便是一個小型軍事據點,而今這裡住著的都是法蘭克人。加之地名後綴,乃是當地人發音圖一個簡潔,村莊便有埃登斯泰因之名。附近另有村莊陶努斯泰因,兩個村莊的兩名騎士便是羅貝爾一家能接觸的最近貴族了。
小小的村莊絲毫不會因為伯爵大人的入住變得光榮,村莊的領主騎士對自己的伯爵封君僅有軍事協助的義務,事實上這位騎士也確實履行了義務。
老騎士已經在840年夏季加入羅貝爾本人親自率領的騎兵部隊折戟易北河畔。新騎士即是老騎士的兒子,年輕人對損兵折將的伯爵大人心有怨恨,按理說他沒有給落魄的伯爵一家提供糧食給養的義務,也樂得看著其落魄,出於自己的良心年輕的騎士還是給了一些錢糧。
真是患難顯忠良,可惜一介小小的騎士能有多大作為?騎士給予錢糧,是由村莊神父代為接收再轉交給羅貝爾,表麵上就成了教會是施舍,客觀上也顯現出騎士的傲慢。
“並非進貢,是可憐我!可是,你一介小小的騎士所擁有的餘糧,這能長久養活我一家?能支撐我複興的希望?”
隱居陶努斯山本就是羅貝爾泄憤之舉,他身為伯爵卻“撂挑子不乾”,以擺爛的姿態麵對愈發霸著自己地盤窮兵黷武的路德維希大王。內戰在來茵高伯爵的封地上不斷試升級,國王在瘋狂壓榨這片富饒地區的人力物力。
他看在眼裡恨在心裡,幻想著路德維希在內戰中戰敗,也讓那個窮兵黷武的家夥飽嘗一下喪失權力的感覺最好,比如那個男人失去巴伐利亞公爵的頭銜。
當務之急還是解決自家過冬和明年春季的開銷,乃至為未來做一個長遠的打算。
至少,他在北方看到了一度是敵對方的羅斯人絕非不可理喻的惡棍,那是一群可以講道理的諾曼勢力,羅斯王甚至一直標榜著自己很講究契約精神。
“他們既然願意做生意,就可以好好談談。做生意,什麼都可以做生意!我……可以使用一些特殊的籌碼。”
一個陰謀就在羅貝爾的心中萌生,他盤算一番估計隻要自己與控製拿騷的羅斯人談成這筆交易,日後倒黴的就是窮兵黷武的路德維希。至於自己,還有什麼好留戀的嗎?
沿著山丘縫隙的小土路,小型車隊貼著山穀溪流奔向蘭河,再晃晃悠悠最終抵達拿騷村。
一座羅斯人的木質堡壘屹立在河畔,碼頭如魔法般出現。
一度令羅貝爾訝異的是此地雖有不凡的防禦設施,堡壘顯而易見飄揚著羅斯人的旗幟,可羅斯人跑到了哪裡?碼頭處僅孤零零停泊著一條長船,四下望去不見羅斯人的影子。
羅貝爾和他的隨從畢竟騎馬而來,他們舉著十字旗宣示自己的信仰與存在。
在之前進攻、吞並科布倫茨的行動,拿騷村的村民武裝客觀上參與了戰爭,雖說隻是負責搖旗呐喊,勝利也有他們的一份功勞。平凡的農夫第一次有了勝利的光榮,這份光榮使得他們免除掉了今年的十一稅,村民無比擁護自己的新男爵,自然維護著男爵的利益。
武裝農夫接近突然到訪的騎兵,在得知來者竟然是來茵高伯爵本人,那份勝利的傲慢瞬間蕩然無存。
平凡農夫再傻也知道這片地區長久的大貴族就是來茵高的羅貝爾家族,農夫們退下,神父康拉德帶著不小的壓力,再拉扯著女男爵索菲亞,親自見見高貴的伯爵大人。
但後者沒有絲毫的傲慢,心中一直飽嘗戰敗陰影的羅貝爾才不敢在羅斯人的實際控製區內擺弄權勢,何況他如今也沒什麼可以炫耀的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