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便是公開宣布分配金錢的方案,接著因為圍觀人們的強烈轟動。
戰後分錢早就是約定好的,藍狐不關心兄弟們在戰場上私自掠了多少財物,最後從特裡爾搶到的最大一筆錢財必須按照最初的設想施行分配。
不久荒地上以石料和木板拚成桌子,藍狐特彆要求自己的弟弟黑狐為大家發錢,亟待領錢的人們興高采烈地排成長隊。
固然可以用青銅天平做精確測量,由於繳獲的全是品相不錯的法蘭克銀幣,索性就按照它的鑄造設定,一百枚為一磅交付戰士。
得了錢的戰士自己再數一遍,虧了賺了也懶得糾結,興高采烈地跑到一邊。
此事必須由黑狐本人親自施行,甚至是小姑娘索菲亞坐在一邊靜靜觀看著好戲。所謂在性質上,此乃男爵為效忠的戰士們發錢,黑狐負責發錢,索菲亞負責充當監督者和吉祥物。
錢到了口袋,後續當發給駐紮在科布倫茨的“大牙”埃裡克一夥兒的錢財會送抵。
所有駐軍的糧食不需要大夥再購買,就從掠奪的糧食裡穩定消耗。分給兄弟們的錢是單純的戰爭紅利,拿了錢自然是想怎樣消費都可以,雖然這地界也缺乏消費的機會。
一磅銀幣分給普通戰士?羅貝爾和艾爾看得是瞠目結舌!
首先,法蘭克常備軍的薪酬一年都不到一磅銀幣,這筆錢相當部分還要支付武器維護費、補充型的夥食、醫療費、新服裝費等。法蘭克的常備軍消耗得厲害,但常備軍的物資給養一直是最好的。們心自問,全盛時的羅貝爾隻能養活五百名重騎兵,為他們置辦裝備不得不動用妻子的嫁妝,給予他們的薪酬也不多。
一位伯爵擁有五百私人重騎兵,有此實力必要時一定能再快速動員兩千農夫兵乃至更多。這樣的貴族必然是內戰中必須爭取的對象,可惜,羅貝爾戰敗了。
戰敗的大貴族雖不至於如喪家之犬,經曆囚徒侮辱的他對東王國失去想往,即便來茵高這地界是家族的發源地。
“他們,竟然給普通士兵一磅銀幣。那個小胖子是事實的拿騷男爵,這屆男爵沾染著諾曼習氣,真是不一樣,比之前的那個更有統禦力。”訝異的艾爾夫人一針見血指出其中的大問題。
“那個小子是保羅黑狐,一個小子能做多少事?還不是他哥哥藍狐教他的。”
“你瞧不起他?”夫人看一眼丈夫,輕蔑地笑了笑。
“你?似乎是看不起我?”
“當然不是。若真如此,也不會和你在陶努斯山下受苦了。我就是覺得,這對北方的兄弟可以好好利用,我們的計劃可以為他們很好的實行。”
“但願如此。可是,你何以見得。”
“你?”夫人再看看自己的丈夫“你從未有過如此康慨之舉。我父親在圖爾,也不曾向部下如此康慨過。我在修道院的時候和神父聊了聊,那些跟著他們襲擊科布倫茨的農夫的確被免除了十一稅,神父在擔憂未來糧食不夠吃呢。公平的說這些人在作惡,但對於效忠者的確康慨。”
“是啊。”一想到自己一係列的經曆羅貝爾就咬牙切齒,接著又是一種頹然無力感。“以金錢籠絡一群惡人,甚至蠱惑那些平凡的農夫。他們襲擊特裡爾城發了不義之財,再把錢分下去,等於說這地方的人們都成了匪徒。”
“話可不能這麼說。”夫人嘖嘖嘴“我看路德維希王不比他們有道德。你幾乎所有的封地都被他奪走了稅收權,路德維希自己就與諾曼人媾和,他身份比你高貴,做的事和這些諾曼人也沒什麼不同。”
“真是野蠻呐!那些被蠱惑的農民什麼都敢做,為了得到金錢,他們也不要道德。”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你對那些平凡農民合適有過奢望?”夫人再道“現在你需要與那兩隻狐狸做一筆交易。”
“是的。上帝可鑒,我會這麼做,但不是向惡魔出賣靈魂。我永遠不可能認為和他們是朋友。”
“話也不能說得很絕對。我看那個小胖子保羅黑狐就很有前途,反正他的兒子一定是拿騷男爵。至少給咱們的兒子留一個機會,以後說不定還能聯絡。”
“隨你吧。小領主拋棄了我,來茵高也拋棄了我。我隻有到了西王國才能崛起,我現在需要錢,很多的錢。”
如今歐陸,任何的紛爭都常以最簡單的方式解決,諸如戰爭、掠奪、行刺。貴族們甘心情願坐下來談判是極為罕見的,除非雙方鬥了個兩敗俱傷且短時間內沒時間再集結軍事力量,這才給談判留出了空間。
現在,來茵高伯爵羅貝爾已經不能再在軍事實力上和哪怕一介男爵談笑,他當前的實力僅能要求兩名住在山區的騎士法理上的效忠,至於其他的封臣全都物理意義上被路德維希王帶走並直接參與到殘酷的凱澤斯勞滕戰役。
夫人艾爾如此才有機會走向前台。
許諾和落實是兩個概念,狐狸兄弟許諾並落實了,得了錢的戰士們立刻開始在小小的拿騷村花天酒地。他們也沒什麼消遣的,最大樂趣就是喝酒,接著是玩些背後的遊戲。
“搶陶罐”遊戲正是北歐人喜聞樂見的運動,雙方各出十多名壯漢赤膊上陣,爭搶裝滿醃魚的罐子放到對方當防守的位置。此乃橄欖球運動的原始版本,作為一種野蠻的遊戲在法蘭克世界可謂傷風敗俗,但拿騷已經被羅斯人完全占有,征服者自然想怎樣就怎樣。
即便是男人,赤膊玩鬨也是不雅的。羅斯軍隊在此玩耍,嗷嗷叫地起哄並紛紛下賭注揮霍自己剛得的報酬。拿騷村不曾這般歡愉,缺乏娛樂的村民紛紛前來看熱鬨,甚至有人偷偷地加入羅斯人布下的賭局,也有聰明人趕緊扛著酒桶趁機高價兜售麥酒和葡萄酒賺一筆快錢。
曾經老實巴交的村民才四個月時間就被諾曼人同化了?
神父康拉德無話可說,他有著自知之明,對於拿騷村現狀,對於自己現在的境遇最好閉嘴。
畢竟是拿人手短,羅斯人給了五十磅銀幣現金,將特裡爾搶到的聖物安置在小小的拿騷修道院裡,更提供了五百磅麥子以供教士們過日子。十名教士所需夥食不多,藍狐許諾日後修道院完全不必擔心吃飯問題,也完全不必擔心生命財產安全,作為交換,村民不再向修道院繳納十一稅。
拿?此乃不義之財。不拿?那麼聖物就會被他們熔了破壞掉。至於教士們吃飯過日子的問題,康拉德隻好妥協,再自我安慰一個“他們給的條件至少確保我們衣食無憂”。
金銀製作的十字架還鑲嵌著紅寶石,一看就是特裡爾大教堂裝聖油的金杯完好無損,還有一尊表麵鍍了金絲的青銅甕,裡麵有著強烈的玫瑰芳香油的氣味,顯然它過去就是裝聖油的聖甕。
甚至是純銀燭台都有很多,青銅鍍金鍍金的器具更多。
神父和年輕的教士們從沒見過如此多的珍貴聖物,另有一些羊皮紙文件還被藍狐一夥兒帶回來也是一個奇跡。這些跡象表明,他們雖然焚毀了特裡爾仍舊保留了一個極低的底線。
大教堂被焚,大量民眾被放逐,甚至大主教赫托也被釋放。聖物、文件被繳獲,最後還是要放在一座修道院裡。
很多事情神父康拉德意識到不便於直白說出來,考慮到襲擊特裡爾的行動實際為路德維希大王秘密批準的,倘若這一緣由公之於眾,無異於平生一場大災難。
神父康拉德便自我安慰“我並非竊有,而是以虔誠的信仰在保護他們。我為特裡爾大教堂保護遺失的聖物,如果他們要求歸還,未來我會再還回去。現在,我先使用它們做彌撒,做新的受洗儀式……”
如此康拉德收下戰利品就是正當行為,他也知道拿了羅斯人給的錢糧,日後就要進一步為他們做事。“隻要不是在拿騷和科布倫茨施行破壞,一切都好說。”
拿騷修道院和科布倫茨修道院分明與羅斯的狐狸兄弟做了深入交易,表麵看起來神職人員也被金錢買通。
對此羅貝爾和夫人也不好再說什麼,也許,僅僅是因為這兩隻狐狸的教父都是北方大主教埃斯基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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