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都城,施展印刷的器材都是王室鐵匠鋪打造,虎背熊腰的卡姆涅是負責人,其人是主職是負責各類鐵器的冶煉、鍛造。
過去幾年都城隻有印刷作坊,沒有大的命令,作坊就印刷一些低級趣味的段子張貼在公開出圖一樂,再印刷一些所謂的報紙,一樣印刷簡略的葷段子,還有一些遠方的已經過了時的消息,有限銷售這些信息賺取一點利潤。印刷作坊是由總督科努鬆代管,但總督麵對著愈發膨脹的都城已經力不從心,歸來的留裡克注意到就算是刊印一些葷段子,印刷作坊最近沒有做,幾個工人拿著俸祿還閒的摳腳。
幾個工人是在吃空餉,他們倒也沒有大錯。問題的關鍵在於作坊就是隻是作坊,他們並沒有負責人的管理者目前權責不明。
以後當如何?這便是留裡克一定要帶上“最高書吏”艾爾拉的根本性原因。
艾爾拉不會做這個局長,她訓練的一批下級書吏已經到了必須獨當一麵的時刻。她這番來,兩個背書稿的隨從就入了留裡克的法眼。
這兩人也彆浪費咯,一個正職一個副職直接上任,之後便紮根在都城娶妻生子,本職工作自是管理者王室印刷局,讓一切都正規起來,成為真正意義的印刷出版部門。
願景很美妙,留裡克是擼起來袖子真的開始落實。
首先,成本低的木活字和泥活字必須被堅固耐用的鉛活字取代,製作標準款式的鉛活字必須由效忠王室的鐵匠們落實。
健壯的卡姆涅向視察的留裡克王單膝下跪行戰士禮,眾鐵匠也是這般體型,他們皆在打著赤膊穿著連體的背帶衣服,胸口掛著一片大而結實的無毛鹿皮做保護,本該有濃鬱汗毛的雙臂已經光溜溜的,顯然是因為長時間在熾熱環境打鐵,多毛的胳膊也被活生生燙死了毛囊。
這群夥計們對自己忠心無二,留裡克對他們很放心,畢竟絕大部分人在法理上是自己的奴隸。
打鐵奴有著很高的生活待遇,收留他們的時候眼前都是一群瘦嘎嘎的小男孩,現在各個壯如熊,肱二頭肌過於粗壯。
留裡克早就向他們許諾過,忠誠服從的人在長大後將得到妻子。
他已經如此落實,最早的那批打鐵奴都已經娶妻生子,後進的人們也充滿希望。他們的後代會得到文化、軍事的教育,之後繼承父親的行當,繼續為國王打鐵。卻也不隻是打鐵,這些技術人才一旦王國有戰事,就立刻以工程兵的身份參與戰爭。如此技術兵種永遠是越多越好,畢竟隻要瞧瞧他們極端健壯的雙臂,這種人穿上重甲,拎著打鐵的兩把釘頭錘,衝入敵陣就是無雙狂戰士。
卡姆涅到了王命,本是作為冶煉添加劑的鉛,現在單獨製作大量的活字。製作鉛活字就是冶煉特定的條形鉛錠,卡姆涅過去做過這個,如今是要製作更多應對未來大規模使用的需求。故此並非從零到一的變革,而是從一到百的擴張。
羅斯人獲得鉛純屬北方采礦的副產品,鐵是最重要的礦物,銅次之。之後是芒硝、石灰以及鉛。鉛的產能最小,除非北方能發現銀礦,畢竟銀礦往往與鉛礦伴生,其他礦物鉛的伴生狀況實在不理想。
醋酸鉛有一股令人欣喜的甜味,北方也沒有誰真的要製作這個。王國有著更好的選擇——蜂蜜。來自諾夫哥羅德的蜂蜜,其產量一年超過一年。這也是在於很多年前留裡克的戰略布局,那些沿湖居住的村莊需要增加收入也非常需要有大客戶能購買自己的農產品。樹洞養蜂是尹爾門湖附近區域的傳統營生,因為王國與日俱增的需求和實實在在的現金,各個斯拉夫農莊但凡有能力都開始擴展這項營生。
樹洞養蜂不需要職業蜂農全身心的照顧,蜂群冬季休眠好似從沒有存在,而到了春季成群的蜜蜂活躍在林野間。麥收時節一樣是采蜜時節,渾身穿紗的斯拉夫農夫這才前往各個標注好的樹洞、木箱收集蜂蜜,自留一部分,絕大多數在諾夫哥羅德賣掉,最終大部分蜂蜜在都城彙聚。
運輸北方生鐵錠的船隻穩定輸送,是的都城的鐵匠鋪始終有忙不完的夥計。
至少鐵器是絕對國營,民眾私自采礦冶鐵難以製止,但大型冶煉機構皆在留裡克的掌控中,靠著絕對的規模優勢使得民間的私人鐵匠得不到優勢
北方的羅斯堡故地、艾隆堡,留裡克為當地機構設定了生鐵錠收購指導價。當地自然也能生產低碳鋼、熟鐵的成品器具,相關產品的價格也被製定。
若非北方土高爐生產的生鐵錠無法為當地工人消化,也就不用裝船運到都城二次加工。粗加工的鐵錠,亦或是成品器具,運輸到都城都要外加一層運費,如此客戶要在都城購買成品器具必然比原產地要高一些。高出的價格並不多,運輸船隊在運力上也有著規模優勢,這就使得私人冶鐵的產品始終缺乏價格優勢。
北方冶鐵機構將貨物運抵都城,都城機構立刻付錢完全物資交割。北方機構在得到現金後,就地采購北方需要的糧食、麻布等等。
老羅斯人大規模離開故地,羅斯堡這一承載羅斯人百年生活的故地,徹底化作熾熱的冶煉中心。
戰俘、罪犯在這裡做奴工,而遊牧的養鹿人(拉普人)部分聚集在此地充當礦工,另有一些養鹿人則將最北的摩爾曼斯克的夏季定居點變作永久性定居點。
不同於南方世界的戰鬥、冒險,北方的波的尼亞灣深處一片安詳,冰雪與熾熱是這裡的主題,鐵與皮革是這裡的特產。
現在,狹義的瑞典世界完全並入這一商業貿易版圖。
王國的攤子鋪得很大,各個地方都需要勞動力。
那些被狹小空間禁錮著的瑞典年輕人,他們作為家中次子三子注定了必須離開梅拉倫湖去闖蕩。過去,這種年輕人崛起的方式就是直接參與戰爭掠奪。他們如今有了豐富的選擇,膽大妄為的人可以直接前往丹麥世界,乃至移民到來茵河口的鹿特斯塔德定居。追求穩妥發財,就靠著一身力氣,去北方礦山做礦工、冶鐵人,或是去羅斯都城新羅斯堡做各種各樣的夥計。
他們需要工作機會,留裡克便給了他們機會。
冶鐵以製作大量高質量鐵器,此乃留裡克恩賜國民三年免稅的底氣,把持著北方世界幾乎全部的鋼鐵產能,它為國庫源源不斷立功利潤,也實實在在為五花八門的人士提供生計。
冶煉需要好碳,在沒有開發焦煤的現在,碳依舊是唯一的冶煉燃料。土高爐在鼓風機的加持下,可令木炭燒熔生鐵水。它的效率不佳,但高爐一旦燒起來沒有十足的理由是不能中斷的,它像是吃炭的巨獸,需要大量木炭穩定供應。
由此剛性需求,新羅斯堡附近區域森林正在消失。在涅瓦河畔出現一批燒炭作坊,伐木工親自將新砍的木料運抵這些作坊,因實實在在的內卷因素,木料的市場價不高,即便如此這也是平凡人最容易賺錢的行當。
甚至是維普斯人、呂迪人這些住得偏遠的芬蘭部落,乃至人口很多的芬蘭伯國。他們就是要等著大海和拉多加湖封凍,大地再為冰雪覆蓋。
這樣穿著之厚猶如熊的他們,即可驅趕著自養的馴鹿,拖曳著砍伐的鬆樹在冰雪上滑行高效地直奔都城。
其中最賣得上價的正是櫟樹,它作為本地最容易尋找到的一種橡木,小的賣給霍特拉家族的造大船工廠,小的賣給那些造船個體戶。他們會提前剝掉樹皮,樹皮作為造紙原料可以再賣一個更好的價格,而剝了樹皮的櫟木大大小小造船作坊更樂意購買。
冶金、造船、皮革紡織,此乃新羅斯堡三大經濟支柱,由此又派生出大大小小幾十個行當。
隨著森林被持續性砍伐,更多的農田、放牧草場出現,進一步刺激著都城的種植業和畜牧業。
新羅斯堡不愧為羅斯王國的經濟中心,這裡融彙王國之東西南北,發展仍在持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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