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都城內已經空蕩蕩,唯有少量巡邏兵不斷走動,伺機抓獲趁機行竊的敗類。
此地旌旗獵獵人聲鼎沸,大量戰士列陣,驚得造船匠人們甚至有些退卻。
老霍特拉滿臉紅光,他被兒子纏著,心裡有著說不儘的喜悅。
他走近昂首挺胸的過往留裡克,不由自主地便握住國王的手,尚未說話卻已經老淚縱橫。
“光榮!我們的光榮。”
“對,我們的光榮。”留裡克再昂起頭,滿意地看著分明達到最佳狀態的大戰艦:“多麼威武雄壯!她會殺死耶夢加得!”
“我不辱使命,一切都完成了。現在隻等大王宣布祭祀開始。”
“很好。”留裡克點點頭。
和所有人一樣,奧托的眼睛完全被大戰艦霸氣魅影所吸引,大就意味著力量,這艘巨艦重新定義了何為戰艦,它就好比冰霜巨人的存在。
不!也許世間本不該存在這樣龐大的船,定是諸神降下阿斯加德的智慧,才使羅斯有權擁有如此巨艦。
奧托不斷說服者自己,他的內心愈發滿足。
“大王,開始吧。”斯泰因霍特拉鬆接替父親:“我將持巨斧的壯漢安排在乾船塢下,隻要您下令,最終的開鑿馬上開始。”
“很好。現在就祭祀!”
首先,在都城內的豐收廣場仍舊完成了一場小的祭祀活動,現在才是祭祀的重頭戲。
新造的石船祭壇裡,露米亞小小的身影配著那巨大鹿角盔,整個人儘顯詭異的肅穆。
她仍將木杖舉國頭頂,須臾,便下令祭祀開始。
壯漢挨個牽著鹿進入石船祭壇,卻見一個頭紮辮子的小姑娘,目光炯炯有神,右手抓著鑲嵌寶石之短劍。
是副祭司維利卡,她手裡的劍也不是彆的,正是國王留裡克的短劍。
難道留裡克沒有一把得心應手的長劍嗎?有,這把劍就是奧托手中的“毀滅者”,有此劍在,留裡克無意打造新的。他的短劍更多起到儀仗作用,現在便作為祭儀中重要寶具存在。
手握父親的劍,維利卡覺得充滿了力量。
她就像是瓦爾基裡一般,手持短劍半跪下來,對著被摁倒的一頭雄鹿,非常乾淨利落地直接插進鹿的心臟。
瘋狂掙紮的鹿瞪大眼睛,鹿血噴在她的身上,外觀的人們已經肅穆得瞪大雙眼,唯有維利卡,開始乾淨利落得解決第二頭鹿。
第三頭,第四頭……
被放乾血的馴鹿被拉離祭壇,鹿血源源不斷順著特製的通海渠流入浮冰起伏的芬蘭灣之喀琅施塔得泊地。
一次犧牲五頭鹿,維利卡便硬生生刺了二十輪,九十九頭馴鹿堆積如山,這下泊地徹底成了鮮紅。
“血跡奧丁!”當最後一鹿被放學,繃著臉的留裡克突然高舉右拳。
“奧丁!奧丁!”
伴隨著列陣士兵整齊劃一的呐喊,那頭最大的馴鹿終被大祭司做最終處理。
利劍剖開鹿腹,鮮紅的肝被剖出,一切儘是老規矩,就有大祭司宣布一個萬眾矚目的“諸神的意誌”——大吉。
儀式,伴隨著萬眾山搖地動般的歡呼,達到了它沸騰的頂點。
遂由留裡克親自走到乾船塢便,給予土坑最下放手握巨斧、腰裡捆著繩索的壯漢以信號。
他大手直指:“你們!勇士們!讓我們的大戰艦下水吧!”
得令的壯漢們發出他們此生最有力量的呐喊,接著揮舞著北歐森林斧,以似一擊砍倒大樹的力量,對著閘門最關鍵的那幾根木梁狠狠砸去。
一開始,隻是木屑橫飛,當缺口慢慢變大,泥漿勢不可擋地噴出。
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起重機逐漸將壯漢拉上,在他們的腳下,那奔湧的泥漿越來越猛。
直到,大地發生劇烈震動。
伴隨著轟隆隆巨響,整個乾船塢的閘門垮塌,巨量的海水噴湧而入,猶如驚濤駭浪般海水迅速填滿整個乾船塢。
奇跡,發生了!
所有人驚呆了下巴,甚至是留裡克,他站在很近的地方,也被乾船塢裡噴出的海水濺了個渾身濕漉漉。
他巋然不動,硬生生看著大戰艦突然劇烈上浮。
海上君主號浮起來!並伴隨著劇烈的左右晃動,繼續將帶著泥漿的海水噴在留裡克身上。
高貴的王站著如勁鬆,圍觀的民眾鴉雀無聲,海上看大戲的上百艘船,人們紛紛站起來,目睹大戰艦彰顯她真正的霸氣魅影。
起初,她在劇烈左右晃動,慢慢的海波趨於平靜,乾船塢與通海渠再無障礙,浮起來的大戰艦慢慢平穩下來。
“是時候了!海軍,上!”
留裡克顧不得一身泥濘,他令歌德倫德和他的海軍戰士們直奔注滿水的乾船塢,那些預先從船上拋下的粗壯纜繩,迅速被多達四百人同時拉動,就在眾目睽睽下,大戰艦漂入通海渠,如怪物般進入滿是浮冰的泊地。
看呐!與她相比,附近停靠的阿芙羅拉級風帆巡洋艦都成了小妹妹。無儘的浮冰與她相比就如同砂礫。
海水洗淨大船的泥汙,海上君主號以完美的形象迎來自己偉大的誕生。
這一刻,一切儘在不言中。
有的,是岸上民眾無儘的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