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雨實實在在耽擱了聯軍的進軍速度,藍狐不想再磨蹭下去,此乃雨後的第一天,他便給了精銳部隊整軍再戰的命令。
起初,他是要求常備軍第一旗隊,以及年輕的第七旗隊,這樣的羅斯軍出戰。奈何其他貴族反響強烈,不得不還是得變成傾巢出動。
反正橋梁已經破壞,就算大型武裝貨船還是不好通過,長船通航的所有阻礙已經完全不存在。
搶得缽滿盆滿的羅斯軍渴望進一步發財,其他貴族多少抱怨是羅斯軍搶了太多,自己需要在新的作戰得到一定照顧。
這就需要一場會議團結一下所有貴族,藍狐當然注意到梅拉倫公爵的獨立行動思想,比約恩究竟如何,繼續攻擊列日去不去,攻擊亞琛還願意隨行嗎?
他有一種預感,可能比約恩已經萌生見好就收的想法了。
畢竟,那個“土財主”霸者本城的巨大糧倉,一個大土地主的老毛病怕是犯了。
傍晚,比約恩姍姍來遲,這份磨蹭多少已經證明了他的態度。
那麼他怠慢的就不隻是藍狐一人,而是一眾貴族。
他當然又心氣高的原因。正所謂“我和留裡克密會,是我主動把權力交給他,我的爵位是聯軍了最高的”。
他這樣想完全正確,事實也基本如此,奈何手頭的瑞典梅拉倫軍就五百人,其他貴族可買功夫賣他麵子。
這不,他帶著隨從趾高氣昂而來,這份傲慢實在令羅斯的年輕人不舒服。
“神氣什麼,這幾天都不與我們一起行動。”凱爾哈與小夥計滴咕。
“我看,他是忘不了自己曾是瑞典王。”阿斯卡德覺得自己已經一針見血看清一切。
尹瓦爾繃著嘴搖搖頭:“他還惦記王位,不是他自己放棄的?”
“誰會願意放手自己的權力。”阿斯卡德故意搗搗這位腿疾的小老弟:“你以後做了丹麥王,肯定不會放權。”
“那是自然。若有人拿我的殘疾開玩笑,我就殺了他。”
尹瓦爾並非胡說,自從他獲悉奧斯塔拉女公爵一樣是腿疾卻是實力強大的“人間女武神”,自己已經極為自信。他在諾夫哥羅德學習的時候當然見過卡洛塔,眼見為實之後自己也就有了奮進動力。
這場遠征對自己是一個極為重要的機會,他手下的丹麥兵兵力本不多,現在情況進一步變化。那些自由尾行的丹麥漁民真正獲悉了聯軍裡有著拉格納的兒子,這便紛紛來投。這些丹麥漁民跟在亂軍中搶到了一些財物,他們生怕黑吃黑便需要新的身份,搖身一變成了尹瓦爾的兵。
他的兵力幾乎擴張到了四百人,不提這群人組織度如何,是否能獨立打硬仗,好在兵力已經足夠喜人。
畢竟在傳統的維京世界觀念了,一個酋長手下又三四百名戰士已經不得了了。
現在,大軍主力又在右岸,開闊地適合軍隊集結開啟新征程。
藍狐則在左岸被破壞的碼頭、斷橋邊布下露天的烤肉宴會。貴族們圍在篝火邊,等著烤綿羊肉慢慢成熟。
比約恩此來無意吃羊肉,他自己也抓了不少,在城內的營地可以頓頓啃羊排,不稀罕。
“你來了!來吧,找個地方坐下。”
藍狐擺出商人營業式的笑容,心裡可是暗探這家夥真傲岸。
比約恩便坐下,開口便明知故問:“那麼,我們今晚在此集會是為了什麼?我看到河對岸大軍又在集結,現在就要進攻亞琛了?”
“當然不是。梅拉倫公爵,你明明知曉。”
“是什麼?!”比約恩故意撓撓胡子。
“攻擊列日,把當地的橋毀掉後我們再攻亞琛。”
“列日?一個陌生的名字。攻擊那裡,和我們梅拉倫人似乎……沒什麼關係。”
“你?!如何沒關係。”藍狐壓著火,也用眼神令年輕人們保持澹定。有道:“咱們是聯軍呐,我們要聯合行動。這次邀你來就是為了告訴你,明日聯軍開拔,我們要有龐大的兵力一天時間攻下列日。”
“是嗎?不過……”比約恩繼續捏著胡須一副不重視的模樣,“攻下這個馬斯特裡赫特輕輕鬆鬆,我方戰死不足十人,想必羅斯精銳毫無損失。法蘭克人太弱了,他們的主力軍不在這裡,攻入列日你隻要派出一百人就能勝利,何必大費周章?”
“哦?”藍狐眯起眼,他思考一陣故意反問:“既然如此,你的梅拉倫軍出動,這奪下列日的勝利就歸你咯。”
“我不敢。如此榮譽自然還得有羅斯軍獨享,之後攻入亞琛,據說那裡有座金山,所有金子也當然是被羅斯軍獨享……”這一言,陰陽怪氣的意味已經很重。
某種意義上比約恩不善於偽裝,他越說越激動,終於說出心裡話:“攻擊的事情就由你們做吧,金銀都歸你們。就像攻擊這座城,若非我們梅拉倫人牽製他們在城北的主力軍,你們羅斯人怎麼輕鬆攻入內城?到了劫掠的時候你們拿走了金子,我們得到了什麼……”
比約恩已經怒目圓睜,藍狐雖說有一點心裡過意不去,反正對方已經這樣的態度,自己也無需示弱。
“可你得到了糧倉。這可是富裕之地,你霸占糧倉,不也是得到了巨額財富,而我們隻能繼續吃存糧。”
“但糧食不是金子。”比約恩搖搖頭。
“你打算如何?”
“倒是可以做一個生意。給我銀幣金幣,我給你糧食。”
“僅僅如此?”藍狐都被逗樂了,其他貴族見狀也逗樂了。
眾人笑聲更令比約恩難堪,他覺得自己如小醜一般太沒意思,甚至更進一步一念間有了主動撤退的想法,當然他現在還不能撤。這便咳嗽一聲,問道:“還有必要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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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藍狐振作起來:“最後一問,明日攻列日,你去不去。”
“列日?情報你我都知道,當地有個堡壘也有法蘭克駐軍。莫非這次還是我們先攻?你能保證讓我們得到全部的金銀?”
“我不能保證。隻是作為聯軍,我們都當進軍。”
“不。”這下,比約恩已經站起來:“本公爵是留裡克王親自邀請來參戰的,如果留裡克本人在這裡,他的要求我會執行,但是你!藍狐·古爾德鬆。”比約恩的大手直指藍狐的鼻子,場麵頓時變得很不好看:“你自己帶人去打列日吧!本公爵就待在這裡消化勝利果實。”
藍狐一臉嚴肅:“難道攻擊亞琛,你……也不打算參與。”
“不去了。我就守在這裡。城裡定能挖到很多地窖,定能找到金銀。留裡克還好,而你,我信不過你。走了。”
罷了,比約恩扶著劍柄就揚長而去,他的隨從也便跟上離開。
場麵頓時非常尷尬……
“他離開了,真不把你當回事,嗬嗬。”格倫德歪著頭略帶戲謔地對著藍狐問道。
“不礙事。咱們搶掠金銀不分給他,是個貴族都會生氣。”突然間,藍狐意識到自己這麼說也不對,急忙掃視一眼眼前的約塔蘭的幾位貴族,找補一般說道:“在馬斯特裡赫特也虧待你們了,到了列日,搶掠的金銀定然分你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