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就如以往聽到的那些消息,野蠻的諾曼人搶掠一番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嚴重的破壞隻會針對被盯上的一小片區域。
旗隊長繼續著訓練,然斥候騎兵出去沒多久就有風塵仆仆趕了回來。
斥候騎兵乾脆直接竄入依舊忙於訓練的騎兵隊,佩洛特看到兩個手下一副慌張驚恐模樣,一瞬間感覺到深深的不安。
“大人!大人……”一名斥候直指北方:“諾曼人!”
“喂!任何的事都不要慌張!慢慢說。”
“諾曼人。”另一名斥候接續這種慌張情緒:“我看到到處都是他們的長船!諾曼人正向這裡殺來。”
像是心頭被刺了一劍,佩洛特渾身猛地一震,下意識攥緊韁繩後戰馬也撩起前蹄。
“該死!該死!我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果然發生了?!”穩定戰馬的佩洛特不斷晃動身子,他呲著牙努力平穩精神。
此刻得到消息的騎兵隊已經躁動起來,他們並不畏懼作戰,就是不希望數量驚人的諾曼人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他們太狂妄了,陽光明媚就該主動進攻。他們敢來!就殺了他們!”
想明白後的旗隊長佩洛特斷不會坐以待斃,都囔一番就對眾部下下令:“戰士們,殺死諾曼海盜,捍衛我們的榮譽,你們想要做英雄,決戰就在今天!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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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士們看到了英勇的旗隊長高舉騎矛的英姿,大家追隨他,第一時間開始了集結。
緊接著所有正在訓練的士兵得令,他們就地開始大規模集結列陣。
消息如迅雷般傳入列日城裡,城內的民兵也必須向要塞方向集結,而滯留在城裡的難民,根據旗隊長的建議是要求他們儘快厲害列日。無論去哪裡,哪怕是鑽進遠一些的灌木叢也行,隻要離開城市就好。
佩洛特是好意,他願意相信自己現在控製大量民兵,即便付出大一些的傷亡也能迎麵痛擊諾曼海島。要求列日城疏散的決意立即引起全城恐慌,有序的撤離並不存在,混亂逃亡開始了。這不,狹窄的木橋又開始大量擁擠,一些人不慎落水,成為戰鬥尚未開打前的第一批死難者……
而進軍的羅斯聯軍都看到了河畔土路現身的兩名騎兵。
藍狐遂在船隊中部,他隻要看到了孤零零的兩騎兵就意識到此乃斥候。
“糟糕,我們被發現了。傳令下去,全體士兵穿甲。”
沒有誰知道列日守軍情況如何,本著有備無患的原則,藍狐提前準備起來,直接引起船隊的中部和後部暫停進軍。
前隊一度對突然冒出來的斥候不屑一顧,見得後方軍隊居然忙著穿甲衣,他們也暫停行動換衣服。
“敵人一定發現我軍,一定開始列陣防禦,今日一定有大規模作戰。”
藍狐將“三個一定”以旗語方式傳遞下去,接著各船再以口語接力的方式快速令擠在河道中的全軍統一了思想——今日必有大戰。
於是,恢複航行的艦隊變得極為小心,凡是有甲衣的士兵都已披甲,本是掛在船舷的圓盾這番全暫時背在身上。
一雙雙眼睛盯著四周,終於在通過一片很可能有埋伏的森林區域後,世界豁然開朗的同時,一片建築群赫然出現於視野。
乃至一座有灰黑色石頭矮牆的酷似堡壘的存在。而它,的確就是一百年前查理曼出生的軍營之所在,正是如今的列日要塞。
而在要塞前方出現了大量的反光物。
那是什麼?該不會是強烈反光的鐵皮盔吧?!
“呸!是頭盔!”藍狐吃驚又不吃驚,正所謂當他能看清楚陽光下亮閃閃的頭盔,己方大軍的反光甲胃一樣突顯無疑。
他果斷下令:“到此為止了。號角手!吹號!讓全軍就此登陸。我們走向戰場!”
搶灘登陸畢竟是個技術活兒,既然敵人有著準備,羅斯聯軍就當注意一個,千萬不能在登陸的時候被這些法蘭克人打個措手不及。
他並不懂對方實力究竟如何,隻能通過頭盔的反光量憑著感覺估測一個兵力。
藍狐還是不懂法蘭克人的狀況,他處於對敵人的謹慎,估計到自己很可能遇到了傳說中的負責與弗蘭德斯伯國對峙的法蘭克軍主力,也是此次作戰需要重點提防的敵人。
哪怕是一群民兵,由於舊的征兵製度尚未完全瓦解,此地乃法蘭克精華區,各界各戶在理論上都有被征召當兵的可能性,哪怕武備廢弛良久,家中往往也備著一定生鏽的鐵皮盔。法蘭克風格頭盔被北歐版本更為緊湊,它有著遮陽帽簷,有著中脊,在兩鬢出向外眼神,如此可以一定程度彈開劈砍的劍,更能完全避雨不令雨水遮擋視線。
民兵幾乎都不穿甲,大量裝備的頭盔則很唬人。
羅斯聯軍至此陸續登陸,開始按照各旗隊、各部族的劃分進行編隊。
藍狐不厭其煩地向亂糟糟的士兵呐喊:“走跑起來!列陣!步兵在前!弓手在後!工程兵!你們的重武器快安裝!”
本以為是為了公平而出動大部分士兵戰鬥,本以為行動會成為“暴打小朋友”般的作戰。
現在,藍狐竟感覺到自己大大低估了列日要塞的防禦力度,大大低估了法蘭克人的實力。
就在各部隊列陣之際,他將全軍的軍官、貴族集結。
他很欣慰於看到的所有貴族軍官都是殺氣騰騰,甚至帶著戰鬥狂熱引起的笑意。
“你們都看到了吧!”
大家眾口皆曰是。
“我本不想和法蘭克人過早的發生決戰,看來我們劫掠馬斯特裡赫特的決定真的氣瘋了他們!”
“這樣也好。”一直摩拳擦掌的戈姆躍躍欲試道:“我們甚至應該慶幸。”
“你慶幸什麼?”藍狐疑惑地問。
“嘿嘿,慶幸我們準備妥當。你們想,倘若我們還在北邊的城市劫掠,被敵人大軍主動進攻豈不是損失慘重?”
“唉。其實這場仗,留裡克王是呼籲我們儘量不要打。可是,沒有誰願意做懦夫。一切都是宿命。”
“宿命。這就是宿命?!”依然被人抬著轎子的尹瓦爾眉頭緊鎖地反問。
“沒錯。小子!早有情報說法蘭克人在馬斯河以西布置了四個還是五個旗隊,說不定我們麵對的就是這些敵人。”說罷,他再轉過頭看向大家:“聽著,進攻亞琛的前提是確保我們背後沒有敵人。要麼毀掉橋梁讓敵人不能過河,要麼就直接殺了他們。依我看已經彆無選擇了。”
“那就殺吧。用法蘭克士兵的血來祭祀奧丁,我們所有人都能得到榮耀。”格倫德以最平靜的口氣說出最暴力的話。
所有貴族軍官交換眼神,大家統一態度,繼而全軍統一態度。
他們乾脆舍棄了全部的長船,船隻全部半擱淺在蘆葦叢生的岸上,列陣的羅斯聯軍高高揚起羅斯旗幟、渡鴉旗幟,排著儘量整齊的部隊,正麵進攻他們認為的法蘭克軍馬斯河以西的精銳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