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呐!
特意騎上繳獲的體型高大的法蘭克戰馬,留裡克故意飄揚著自己的金色馬尾,頭戴自己的黃金桂冠,蓄著打理得很講究的絡腮胡子,雙手攥著韁繩,雙腿輕輕夾著馬腹以有規則的踢踏指揮著戰馬的行走。
他親自騎著坐騎走過新兵們,深邃眼窩中湛藍的雙眼檢閱他們。年輕人無不高高抬起頭,向年輕的王致意。
與此同時,生活缺乏樂子的諾夫哥羅德人,這番又是拖家帶口跑到訓練場的邊緣看熱鬨,乃至是站在城市的木城牆上遠眺。
全城議論紛紛!
“大王說好的沒有大規模戰爭其實是一個謊言,他現在已經擴充新軍,擴充的偏偏還是最能立功的騎兵。隻有神知道未來作戰的規模會有多大。”
“大王今年還下水了巨艦,現在又擴充騎兵。未來的戰爭針對的是誰?繼續西方遠征去和什麼法蘭克人戰鬥?還是南下把逃跑的瓦季姆那個家夥除掉?”
“依我看,大王是打算對斯摩棱斯克人動手了。反正早晚都要打服那些家夥。”
……
五花八門的討論不絕於耳,諾夫哥羅德城裡沒有人厭戰,或曰大家對於新的戰爭翹首以盼。
戰爭,過去時光很多不容易解決的事情,通過一場大戰一切都迎刃而解。
環尹爾門湖居住的斯拉夫人並不覺得自己和斯摩棱斯克的居民是親戚,這是一定程度的事實。
正所謂沒有無緣無故的仇恨,雖然各個農莊都住在尹爾門湖畔,他們的來源卻有所不同。
起初白樹莊園被排擠到邊緣區域,乃至一批森林居民不得不在密林裡拓荒生活,本質上皆因他們是從波美拉尼亞地區徒步移民而來,在血統上反而與波洛茨克人關係更密切。
大湖其他區域的農莊才是真正脫離或曰背叛了斯摩棱斯克。恰是因為古代的背叛,一代接一代的傳遞,至今雙方對對方都持負麵態度,卻沒人說得清這種態度的本源。
顯而易見的是,斯摩棱斯克社群過去一直在貿易線路上從中作梗,大湖之民想要向南方世界買賣一些東西就必須過境斯摩棱斯克人控製區,對方吃拿卡要乃至截胡是常有之事,這就成了雙方最現實的矛盾。
現在攻守之勢已然移位——羅斯人對整個尹爾門湖的殖民已經徹底完成。
恐怕它已經不能再稱之為殖民。
十年時間,從一如既往的一年一次的索貢敲竹杠,變成了羅斯人的核心統治區。
】
一個更強大的民族已經形成並在持續擴大,環湖居民現在皆可自稱羅斯人。
王國的偉大就必需強大的軍隊維護。
這不,在檢閱一番新兵後,留裡克調轉馬頭繼續高傲地屹立在年輕人勉強。
他猛然拔出寶劍,陽光之下劍鋒直指蒼穹嗡嗡作響。
戰士們隻能眯著眼仰視國王偉岸的身影,因為高天之上就是夏日朝陽,如此一幕好似奧丁正在賜予國王全新的力量。
“年輕的戰士們!”留裡克康慨激昂:“現在,一份偉大的使命本王賦予你們!你們是全新的騎兵!第三騎兵隊!第四騎兵隊!你們將直接效忠我,成為羅斯的利劍,在我的帶領下消滅敵人、捍衛我們的家園、將更多有意歸化者納入羅斯的統治。本王會帶著你們從勝利走向勝利,現在!全體跪下!”
其實,從上學開始,所有接受教育的孩子都被要求向羅斯王室效忠。這很容易讓人接受,畢竟現在有資格受到教育的人,在血統上一定與留裡克本人有些絲毫的血緣關係。部族思想不是短時間內消失的,他們很願意接受留裡克的統治,顯而易見的是留裡克治下的羅斯一直在勝利。
話音剛落,眾新兵紛紛單膝跪地,他們的右拳紛紛捂住自己的心臟,桀驁不馴的頭顱紛紛勾下,一次身子向留裡克宣示自己的臣服。
留裡克的劍掃過他們,繼續號令:“你們與第一、第二騎兵隊一樣,都是本王額外的手臂。你們必須配得上自己全新的身份,必須在未來的時間抓緊訓練。我明確的告訴你們!全新的戰爭已經不遠,你們很快會在我的帶領下去新世界作戰!我要的不僅僅是你們的忠心,還要你們成為勇敢戰善戰的士兵。你們已經是脫穎而出的翹楚,現在就在訓練場練就能力,再在真正戰場證明自己。你們會經曆最恐怖的訓練,你們會流血,我不許你們哭泣。現在,本王賜予你們兩位旗隊長!”
軍隊最關鍵的莫過於軍魂,軍魂也要由老兵來塑造。
正如第二騎兵隊的魂來自第一騎兵第,新編的兩支騎兵隊目前本是預備役的身份,留裡克判斷這群崽子距離上戰場已經不遠了。
留裡克訓話說了很多,他口乾舌燥之際將極為關鍵的話憋在心裡。
羅斯王國當然要進一步涉足法蘭克內戰,倘若那些高貴的王子能將內戰持續得很久很久,羅斯即可持久得渾水摸魚,乃至直接割下一塊又一塊土地成為羅斯王國的實際控製區,乃是升級為領地。
法蘭克再是打得不可開交她還是一個龐然大物,文明水平也相對成熟,大大咧咧得入侵要付出的成本代價還是太大。再說,歸根結底法蘭克不是必滅之敵。
羅斯王國的確有著大敵,那就是斯摩棱斯克社群。
站在留裡克的立場是,他對斯摩棱斯克並沒有多大仇恨,哪怕對方窩藏了逃跑的瓦季姆最後這小子還成了社群大酋長。他對毀滅這個社群很有想法,對消滅社群的居民並不熱衷。最終羅斯會兼並斯摩棱斯克,使之成為羅斯王國關鍵的構成部分,屆時統治者搖身一變成為自己的血脈後裔,羅斯即可從當地源源不斷獲得財富。
歸根到底擴張的羅斯與斯摩棱斯克的核心矛盾僅僅在於——你擋路了。
答桉就是這麼乾脆。一個對羅斯不懷好意、人口眾多的部族聯盟恰恰就在東歐南北內河貿易線(琥珀之路)的邊上,它要麼去死要麼被征服,想要保持獨立自主,現在的斯摩棱斯克沒有資格。
留裡克擴充的兩支騎兵隊就是新的常備軍,他算了一筆賬,區區擴充六百騎完全養得起,哪怕再擴充一千騎理論上也可以,隻是並不能確保龐大的騎兵戰士完全脫產。
而最大的問題在於正值服役期的戰馬不夠多。
馬匹是一年比一年多,未來馬駒增值的速度會持續擴大。訓練戰馬並非難事,訓練合格的騎手則是難事。
也是,兩位其實是出身第一騎兵隊的、在840年戰爭經曆過偷襲科隆、波恩年輕戰士,他們被任命為新的旗隊長。
一個叫做“八字胡”卡爾、一個叫做“豬鼻”斯溫。
兩人有著鮮明的麵部特色,前者是特殊的胡須,後者隻是單純的麵部翻鼻孔輕度畸形。他們的名字非常普通,可一說起綽號,第一旗隊的戰士就瞬間想到此二人。
在過去的隊伍他們隻是十人隊的隊長,現在基由菲斯克的推薦,留裡克順手將之提拔成旗隊長。
這兩個人真的善戰嗎?同樣出身第一旗隊的布羅迪畢竟親手俘虜過巴伐利亞公爵路德維希,此乃足夠吹噓一輩子的大功,他自視甚高,但不可否認的是布羅迪本人的確伸手了得。他對這兩個兄弟有所懷疑。
無論如何提拔之事已經落實,兩位新晉的旗隊長必須為國王負責,所謂在這個關鍵的夏季,在佩切涅格人教官的訓練下每個戰士成為能立刻上馬作戰的騎兵,旗隊長則確保兩支隊伍能作為一個大集體參戰。
兵員的問題已經解決,甚至它是極好解決的事。
給每個戰士配備的戰馬呢?
這就是為什麼留裡克又帶上自己的第二騎兵隊,浩浩蕩蕩走到大湖之南的新奧斯塔拉城。
他就是來此觀摩馬群物色戰馬的,此次他甚至連奉命駐紮羅斯作為事實外交官、佩切涅格汗國可汗的族弟格查爾。
留裡克的想法很單純,卡洛塔是自己的妻子之一,從她手裡那些馬匹還不是輕輕鬆鬆。
再說,自己的另一個妻子,佩切涅格公主貝雅希爾,她可沒有隨著卡洛塔的奧斯塔拉騎兵軍隊南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