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並未放棄故地,隻是精華人口大規模遷移,從而與伊爾門湖斯拉夫人共襄盛舉從而形成全新的族群。
大量的男孩女孩茁壯成長,當奧拉芬與波姆從留裡克嘴裡獲悉伊爾門湖畔已經有著三
十萬的人口,這個數字已經有些超越他們的認知了。
一千名持盾男人已經是龐然大物,一萬名這樣的戰士是如何他們隻能想到“羅斯軍猶如大海裡的耶夢加得,強大不可測”。
各路維京部族的平凡人都是慕強,在生存環境惡劣的北方,隻有依附強大首領才能過得好。
仿佛羅斯王治下的地區美妙得如同傳說中的阿斯加德,“畫大餅”是一方麵,現在這些有意移民的丹麥小社區民眾一路上一直在大快朵頤,一切儘顯羅斯的富裕。
某種意義上,普斯科夫與羅斯就是在雙向奔赴。
聽得這兩個並不年輕的家夥憶往昔,留裡克的內心漸漸有些後悔了。
“早知如此我還不如使出陰謀暗殺高爾,剩下的人員直接收編。現在我殺死了太多的丹麥移民,普斯科夫真的便宜了當地人。也罷,事情已經做了我不後悔。再說,我可沒時間再在那裡消耗時間。”留裡克默默想著……
麥子終於熬爛,每一顆麥粒都煮得炸裂。
一些搗碎的鹹魚乾倒進去,再用木棍使勁攪拌,等開飯的人們每人分得一大碗這美味的鹹粥。
留裡克端著不會燙手的木碗,一邊吃一邊與兄弟們樂嗬著交談。最後珍藏的酒已經沒了保存意義,現在正好拿出來與大家分享。
幾口烈酒下了肚,整個人感覺肚子極為舒服,在暈乎乎的感覺中奧拉夫與波姆更加健談。
“希望大王許可,我全
家打算住在傳說中的諾夫哥羅德。我想過上一段舒服的日子,以後繼續為大王做事。”接著酒勁,波姆吐真言。
“很好。過去你是使者,我們在盧加河的相遇也是命運的邂逅。征服普斯科夫,你的確立了功、難道……僅僅是做一個過著舒服日子的普通人”
“大王有意封賞我”波姆警覺探頭。
“不隻是你,還有你要好的那幾個兄弟。反叛的家夥已經死在亂軍中,活下來的那幾個去過新羅斯堡的人,本王都有意奉上。你!”留裡克突然指著波姆的臉,笑嘻嘻道:“你可以做博雅爾!一位有著領地、有著一些仆從的博雅爾。”
“哦!那就太感謝大王了。”波姆笑嘻嘻得回應,畢竟他覺得喝了烈酒的大王可能是拍大腿的決定,再說他對於“博雅爾”這一概念的認知仍是模糊的。
這個詞主要以“首領親信侍衛”的意義存在,在羅斯卻成為下級貴族的名稱。恰是因為在新羅斯堡住過半年,體察過羅斯的風土人情後,波姆很清楚博雅爾背後的權力。
隻是取得重大成功的奧拉芬獲得伯爵爵位,到頭來羅斯王是把這個家夥分封道盧班斯湖那個爛泥地蓋定居點,如此分封現在根本看不出什麼收益,到頭來還不是要由這個家夥帶著一些人去篳路藍縷
想必羅斯王封自己與那幾個好兄弟為博雅爾,都是打算委派兄弟們去開發爛地。
波姆的揣
測不敢當麵說出來,他的猜測實則完全正確。
留裡克注意到這老夥計顫動的雙眼,刻意問道:“你……猶豫了一陣子。是對我的計劃有所異議”
“我不敢。”
“無妨。我不逼你說,有任何的異議都是你的自由。相比於奧拉芬,波姆你的功績不如他,所以你無權享有伯爵爵位。但你確實立功了,封你為世襲博雅爾,你可能會吃點苦,但你的孩子們將永遠享受榮華富貴,豈不是美好”
“感謝大王恩寵。”波姆強顏歡笑,既然羅斯王猜得七七八八也不願點破,自己就隻好賠笑了。
客觀而言,留裡克的這番圍爐談話是心血來潮,但在新的區域冊封、安插新的世襲貴族委托管理,也在留裡克的計劃中。
隻要軍隊繼續沿著未名河流奔向它的終點,想必一定要抵達龐大的伊爾門湖的西岸。
伊爾門湖的地理結構決定著沿湖居民的分布。如今廣大居民主要分布於北岸的諾夫哥羅德-姆斯季斯克-青年城三座大城,另有東岸的多達超過三十座斯拉夫人集體農莊。大湖南岸則是奧斯塔拉城與多達十座的博雅爾老莊園。
偏偏在湖泊的東岸僅有釣魚人莊園和牛犢莊園。
頗為微妙的是,這兩座莊園本身也是為了躲避戰爭危險,從大湖的南岸沿著更安全的東岸一路向北。
倘若大湖東岸是好地方,曾經本地區霸權的鬆針莊園早就將之開拓,而非在東
北區域的姆斯塔河如湖口修造他們的龐大定居點。
之所以湖東是爛地,它的整體大環境與羅斯軍剛剛通過的爛泥湖如出一轍。
整個伊爾門湖就數東岸的爛泥地最多,也恰是東岸的注入湖泊的小河最多最密集。那些河流僅有謝隆河一條大一些的河流,偏偏小河小溪極多,這些小水道的滋養能力最強,才使得湖東有著一連串的草甸,完全不適合居住。
最終釣魚人、牛犢兩莊園,他們加起來人口才剛到兩千人,集體住在小河瓦隆達河畔,隻因該河背靠一片鬆樹林,難得的一片大區域的營地實在適合作為新定居點。
至於謝隆河兩岸區域,算了吧……
所以,想要安排本地斯拉夫人去謝隆河處探索並設立定居點,留裡克知道如果自己強行移民那些人肯定回去,奈何遭遇的抵觸情緒將之巨大的。
當年遷移一批男女青年去南方建設大盧基就已經遭遇村民們的很大抵觸情緒,失去了這些奶輕柔家庭就突然損失一個勞動力,直到留裡克祭出“他們吃了國庫糧食長大必須報恩”這才堵住很多人的嘴。
留裡克的計劃是一貫的,他仍打算遷移一些接受過教育、食君之祿的年輕人去謝隆河探險並定居。這一計劃早晚要落實,若是在43年開始預先行動很有意義,最關鍵的問題某過於是派誰去勘探新定居點選址。
本地人有抵觸情緒不好伺候,派遣一
些新投誠的人去探索就成了很好方案,在許之以探索後的實權,豈不是對他們完成了拿捏
像是波姆這樣的人,在過去的普斯科夫一度淪落被排擠的地位。
在羅斯,也隻有這樣的王子能恩賜他全家成為世襲小貴族的權力。令他先踩點奠基,日後再分給其一些本地青年就好了,如此一個小型的博雅爾莊園拔地而起。
過去這套方案是為了開發謝隆河的環境資源,如今它又有了新的價值,所謂“普斯科夫諾夫哥羅德內陸交通線”,這條有發展潛力的線路需要有人駐守。
新的一天,全軍繼續前進。
一切完全在留裡克的預估內,大大小小向東流淌的小河最終要麼注入盧加河、要麼注入謝隆河。
事實上,羅斯軍行進的未名之河就是小河希特尼亞河,它隻是一條普通小河。
直到,這條河並入一條寬闊大河。
“這裡是哪裡盧加河謝隆河”騎著馬的留裡克突然麵對一條明顯延伸向東方的寬闊水道。
“也許是謝隆河吧”騎兵隊長布羅迪急忙建議:“我們可以鑿冰判斷水流方向。”
“不必了。”留裡克擺擺手,“命令全軍繼續前進,讓我們看看這條河倒地流到哪裡。”
到此,並非在未知中探索的羅斯軍終於迎來探險的終局。
因為冰麵上出現了明顯的捕魚者,恰恰是那些捕魚者麵對著偵查騎兵們沒有絲毫的畏懼,甚至還在奮力招手。
很
快一切真相大白。
釣魚者被興高采烈的斥候騎兵載著帶回一直在快速行軍的留裡克麵前,見得大王本人,這些漁民也大吃一驚,張口便問:“真是一個奇跡。大王為何在謝隆河出現”
一切的揣測都塵埃落定,此河就是謝隆河,而這幾位漁民,來自釣魚人莊園。
一如這個莊園的名字,當地人永遠不會忘記自己撈魚的老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