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用儘可能多的船隻將之運了過去,接著再調集全部的長船謹慎將戰馬運到對岸。
雖說僅僅是渡河,由於船隻數量還是有限了些,聯軍在一日之內全部抵達道加瓦河左岸,並未利耶盧佩河右岸。
現在位於聯軍正南方的位置是一片過分茂密的森林,人員進入其中若是經驗不夠豐富必然迷路。森林中又散落著大量泥塘,其中處處是腐爛朽木,若是在秋季這樣的環境過於肅殺了。
如今正是初夏,氣候極為適宜,由於春季融
雪期已過,泥濘的大地恢複乾燥,利耶盧佩河畔又成為天然的草甸道路。
已經沒必要再令大軍集結排隊站好了,站在菲斯克的立場,他可不覺得聯軍裡兵力最多的拉脫維亞人可以排成完美的矩陣隊形。
他騎著馬帶著隨從們圍繞著聯軍的聚集地兜了一圈,與各村派來的指揮官們做了些交流,就匆匆下達的進軍命令。
他向著利耶盧佩河上遊舉起拳頭:“騎兵!我們走!”
於是,三支已經養精蓄銳數月的騎兵隊,他們全服武裝特彆穿戴上洗乾淨的羅斯戰袍。事實上連斯特坎德手下的丹麥人也都完成換裝,利用裡加本城的紡織印染能力,戰士們紛紛在甲衣外麵套上素白的布袍,再在胸口以藍色布條縫上巨大的x圖繪。
聯軍準備了一大批旗幟,以至於菲斯克的騎兵人人掛旗。
馬鞍上插著一根輕便的用北歐山楊木製成的木杆,用繳獲自斯摩棱斯克的破矛頭突擊打造出一批騎槍。這種騎槍雖然很劣等,以至於騎馬衝刺用它戳中敵人後槍頭幾乎必斷,聰明的菲斯克倒是察覺到它的優勢所在——槍頭一觸即斷,省得騎槍把我的騎兵給帶下馬。
騎槍突襲並非羅斯騎兵優選戰術,菲斯克故意這麼乾隻是為了壯聲勢。
每一騎樹立的騎槍都掛著一麵小型羅斯旗幟,它在風中獵獵作響,而騎兵們頭盔上特彆插上的大雁羽毛更是隨風搖曳。
沒有經過煮
沸脫色處理的亞麻和椴樹皮等紡織原料,它紡織的布總是棕黑色調,顯得拉脫維亞戰士們有一種下等的質感。
反觀羅斯騎兵,以及在河麵漂著的薩列馬島軍和丹麥社區軍,大家穿著衣服是一片藍白色調,在墨綠色森林為主的世界裡顯得格外紮眼。
而這,也是奧斯坦一行第一次見到羅斯軍的集結。
它們還僅是羅斯人的一小部分,可感官上這樣大軍已經要毀天滅地了。
奧斯坦見過馬也見過騎馬者,偏偏沒有見識過大規模騎兵軍團的行動。
一片長矛林與戰馬共同移動,這些騎兵人手一張弓,馬鞍的左右箭袋塞得足夠滿。
更令他驚異的是騎兵全員配備馬鐙,如此高級的工具在羅斯根本算不得什麼嗎
雖然是隨著羅斯軍的長船在河麵漂,奧斯坦一行的眼睛始終盯著岸上的騎兵,心想著:“我幸虧沒有和這種強者為敵。”
很快,騎兵與船隊就將後麵的拉脫維亞步兵甩在身後,由於利耶盧佩河的河道逐漸變得曲折,那些戰士漸漸淹沒在森林中。
利用當日最後的白晝時間,快速趕路的聯軍就已經衝出去很遠。
當入夜紮營之際,先鋒的騎兵與船隊已經和後方步兵拉開了距離。
聯軍在平坦河畔處紛紛找到合適的宿營地,當下遊位置的天空被照得通紅,先鋒位置的菲斯克由此看明白了那些人的基本位置。
“果然是一群慢吞吞的家夥。”圍在篝
火邊回望後方,事情尚在情理中,菲斯克對他們仍是不屑。
“現在隻能靠我們了。”斯特坎德道。
“足夠了。喂。”菲斯克踢一下有權坐在篝火邊與大人物共進晚餐的奧斯坦,“你來的時候就是走得這條路”
“當然。”機靈的奧斯坦急忙昂起胸膛:“諸位放心,我會保證把你們帶入目的地。”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你瞧瞧自己,現在已經換上我們的衣服。包括你的兩個兒子,你們全都是說著諾斯語的丹麥後裔,在未來戰鬥一事上可不能含糊。你們必須作為一個戰士。”
“我懂。不會把事做好。”
奧斯坦一行本不想打仗,現在是不打不行了。他們被迫換上羅斯的板甲衣坎肩,外身再套上新作的布袍,若非自帶圓盾上的圖案與羅斯慣用的不同,站在原地乍一看去就是一名羅斯公民兵。
這一夜,戰士們唱著故鄉的歌謠,圍著篝火繼續打磨著自己的斧頭,用自帶的油脂擦拭鋒利的鋼劍。
很多人也在檢查自己的弓,奮力將之彎折感受一下反曲弓的力道。他們更是檢查全部的弓弦,將備用的也拿出來使勁拉伸確保不出茬子。
這一切都來自於奧斯坦其人明確說法,所謂隻要通過了梅佐特內,隻要在內河利耶盧佩河順溜漂上兩天即可抵達裡加。
真的有這麼快可寬闊的河流明顯水流舒緩,使得劃船逆行的人都感受不到很大阻力。
那麼
隻能理解為梅佐特內定居點距離裡加真的很近。
不止是它,還是基於奧斯坦的說法,所謂聯軍先鋒部隊維持現在的速度,可在明日白天抵達低窪地帶的那個村莊。
村長被簡單命名為加瓦(葉爾加瓦),直指低窪地之意。
“要殲滅那個村子嗎你們會到處殺人麼”奧斯坦麵對菲斯克不禁靈魂發問。
“這要看情況。”
“如果他們抵抗呢”奧斯坦再問。
“那就隻好全部殺死咯。”菲斯克輕描淡寫,以放鬆的心態描述殺戮之事。
這令奧斯坦沒法不警覺:“就像你們十年前對哥特蘭島做的那樣血洗了全島。”
“哦你還知道這件事”
“當然,整片海域誰人不知道羅斯的威名。我想,如果我的故鄉不接受羅斯的統治,也會遭遇這樣的滅頂之災吧。”
“那是當然。”菲斯克張口就來,他看向這位老家夥,篝火將此人的臉照得有些詭異,冥冥中還有種駭人的感覺。“難道……哥特蘭島還有你的故人死於戰爭”
“沒有,但瑟堡有一些曾在島嶼住過的人。我的家鄉早就流傳著你們的傳說,看來……你會把毀滅那個漁村,接著是徹底毀掉梅佐特內。”
“誰叫那些人不願意臣服羅斯又擋了我軍的路呢”菲斯克雙眼裡像是藏了鋼刀,直勾勾凝視奧斯坦:“不願臣服又擋路,這讓我很為難呐。我是羅斯王的將領,我是在為大王分憂。殺
戮並非本意,如果那些家夥可以棄城而逃,我也懶得再去追擊,隻要那些人留下大量財物就好,尤其是遺留下一批食物。”
“然後呢”
“我打算駐守在梅佐特內,那裡既然是你聲稱的內河貿易線必經之地,我就在那裡等待羅斯王的後續部隊抵達。至於明天計劃襲擊的那個村子,我會如閃電的速度將之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