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還是在840年夏季,當劃著長船的人們首次抵達科隆,率先帶給這座城市的就是對周邊村鎮的破壞與洗劫。
與科隆本城幾乎一河之隔的杜塞爾多夫這一關隘型定居點,首當其衝就為諾曼海盜襲擊。
戰後,科隆大主教終於清楚當時襲擊者的身份,竟是現在的丹麥王拉格納。
丹麥王和他的軍隊與羅斯無關,不過在廣大民眾看來,他們都擁有著兩頭尖的長船,穿著打扮相似,怎麼看都是一回事。
隨著戰爭結束,中斷的經貿活動又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恢複。整個戰爭過程中科隆本城的損失並不嚴重,周遭的村莊可是遭了殃。
但本地最不缺的仍是人口,戰爭反而促使人口向一個安全地域快速擊中——她就是科隆本城。
萊茵河北方的戰事已經結束,戰火已經蔓延到萊茵河左岸地區,連帝國都城亞琛也遭襲擊。
一批又一批的民眾離開亞琛地帶,他們進入於利希高伯爵領後,有的就地觀望局勢、有的繼續沿著科隆大道向著濱河的杜塞爾多夫前進。
此事發生在842年,而戰爭局麵猶如化膿的爛瘡一樣持續它惡劣的影響。
那些新抵達杜塞爾多夫據點的人們震驚得在這裡看到了可怕一麵。為何會有諾曼人的長船在此停泊?難道科隆也被諾曼人襲擊了?
沒想到已經有身穿黑袍的教士站在這裡,他們還在擺渡碼頭樹立漆黑的碳化十字架,所有在此停泊的長船也都在桅杆上懸掛十字旗。
「迷途的羔羊們,你們何必恐懼呢?你們現在所經曆的困難,都是因為你們生活中並不虔誠。主教大人體恤你們的困難,現在坐上船去科隆大教堂懺悔,主會寬恕你們的罪。」
教士重複這樣的話術,難民們信以為真,不少人真的以為自己因不虔誠而遭遇如撒旦一般的諾曼人襲擊,即便很多人是獲悉了襲擊消息才在恐慌中隨大流逃亡。
亞琛北部和東部的於利希高,一批當地人硬是逃到了東北方向的科隆並安定下來。
對於貴族的戰爭,這些平凡的人們根本不關心也沒有資格去關心,他們在科隆安定下來後獲悉自己可能沒法回到故鄉的村子,起初流離失所的挫敗感還伴隨左右,隨著科隆大主教將一批空置的村莊與農田分給他們,一切都有了重大變化。
曾被菲斯克帶領羅斯騎兵蓄意破壞的村莊,陸續填補了新的村民,平靜的農業生活在科隆迅速恢複。科隆附近區域的農業隨著一批新移民的加入仿佛並未遭遇破壞,隨著諾曼人的長船頻繁往來,接觸愈發深入,那種對海盜的恐懼感也逐漸淡化。
當曾經的海盜皈依天主、當凶悍長船懸掛十字旗,一切都變了。這些皈依者們沒有再製造破壞,而是老老實實做起了河道捕撈的漁民,以及對科隆極為關鍵的「物資運輸隊」。
有一些自由投奔而來的丹麥家庭,他們在日德蘭老家就已經皈依天主,有些投奔了漢堡,或鑒於漢堡太過破敗,就劃著船直奔科隆過上臆想中的好日子,就現實而言他們當前的日子可比日德蘭老家舒服很多。
屬於拿騷-科布倫茨伯國的長船如今也在萊茵河上往返頻繁,他們光顧科隆之際總會卸下一些貴重物資,以從城裡換取一批手工業製成品以及關鍵的糧食。該伯國還有另一項關鍵任務,便是將拿騷出產的葡萄酒連帶著木桶向著萊茵河口運輸,運貨之際長船同時懸掛本篤修會的正十字,與聖安德烈十字(實際就是羅斯船槳旗)。
這裡還存在著第三種人員
一批來自萊茵河口武裝商隊,他們是來自鹿特斯塔德據點貨真價實的羅斯人,那些在842年參與第一次遠征的羅斯軍也幾乎都駐紮在萊茵河口地帶。
羅斯在鹿特斯
塔德的總督正是老古爾德家的小兒子紅狐,小子已經娶了弗蘭德斯伯爵博杜安的女兒,再給予與對方簽署的運貨協議,弗蘭德斯的羊毛在正兒八經的羅斯軍隊押運下,或是北上貼著海岸線進入丹麥海峽後直送羅斯的都城新羅斯堡,亦或沿著萊茵河逆行至科隆為當地毛紡織業供貨。
一直龐大軍隊在萊茵河口順利過冬,待到843年他們又自發展開行動。
所以當留裡克的騎兵隊從遙遠東方而來,麵對的已經是被自己的先遣軍散布過殺戮恐怖的萊茵河兩岸。
尤其是萊茵河左岸,因為841年從初春簽訂的《北方同盟合約》,各路北方好漢禁止劫掠萊茵河右岸的一切村莊、城鎮,但對萊茵河左岸的一切事物皆可肆無忌憚得發動襲擊。左岸抵達的濱河村莊、市鎮均遭遇丹麥、羅斯的破壞,亞琛之劫是所有破壞的集大成者,顯得火燒奈梅亨一事都顯得小兒科了。
與左岸地帶截然不同的是,科隆被無數長船環伺卻迅速崛起,越來越多的民眾聚集於此,由人口集中之量變所引起的是質變,靠著源源不斷的油脂毛、革、麻供貨,靠著數量龐大的失地農民,再靠著無所謂「天主教廉恥」的那些特殊信徒的技術支持,科隆城悄然間自發得開始展現它的現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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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羅馬名城科洛蒂納,以科隆的名號進一步發展她的手工業,以生產高附加值物資快速積累著財富。
因為人人都要穿衣,那些毛紡織的衣物不僅路德維希的軍隊需要,盤踞著的羅斯遠征軍、拿騷-科布倫茨軍一樣需要,而後者不但距離科隆最近,也最願意立刻拿出真金白銀購買。畢竟凜冬將至。
「被他們敲詐了五千磅白銀是重大損失。不過,這筆錢我們能在幾年時間再賺回來,倘若局麵始終如此我們的收益將更多。當我們財富越來越多,哪怕是靠著金錢收買,也能令更多的諾曼人皈依正道。」大主教哈德博爾德對未來雄心勃勃。
科隆教區的整個樞機評議會的樞機主教們也都認為,用利劍逼迫他們皈依是不義的,且真的用了利劍科隆還打輸了,不如就利用現實的經濟利益吸引野蠻人主動皈依。
由於科隆教區繞過了軍事領主而控製了境內大大小小的村莊市鎮,或曰大主教本身就是最高軍事領主,哈德博爾德是個身材頗為肥胖的老男人,以大主教的身份活得卻像是一位伯爵。
這並不稀罕,因為美因茨大主教奧德加比哈德博爾德做得更過分,該大主教正是這場帝國內戰的關鍵人士,他親自組織軍隊反對路德維希,為後者武力擊敗。
路德維希再以性命相逼,迫使奧德加突擊反叛「羅馬皇帝」而站在了他的的巴伐利亞陣營中。
科隆教區現在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經濟實力,它像是一隻大肥羊,現在完全靠著《條約》被更強者保護著,也隻能寄希望於那些強者能恪守條約。
於是教區開發了很多區域允許羅斯人、以及與羅斯有關的人們,在萊茵河畔建立不受製約的定居點。
這就是為什麼在魯爾河與萊茵河交彙處赫然出現了羅斯旗幟。
現在羅斯騎兵高調而來,那些在碼頭與市鎮邊緣徘徊的人們無法忽視這一支浩浩蕩蕩的大軍。
大軍排著頗為整齊的隊列向著石墩木橋而來,到處飄揚著白底藍紋的羅斯旗幟,甚至那些穿著厚實的戰士們也都穿著羅斯騎兵標誌性的藍紋布袍。
一雙雙眼睛凝視著,人們停下手頭的所有事務向著橋梁方向集結,其中的有識之士則很聰明的背上圓盾,又將有著巨大護鼻的鐵皮盔套在腦袋。甚至!有人穿上與羅斯軍同款的袍子現身。
「是什麼軍隊?居然是我們的人?簡直不敢相
信。」
「就是我們的人!想不到那個禿頭菲斯克帶了這多騎兵再抵科隆?」
「讓我想起了藍狐大人的承諾,顯然羅斯王的第二次遠征開始了。兄弟們,咱們發財的機會又來了……」
他們以諾斯語議論紛紛,其人奇妙的裝束也令留裡克完全相信這就是友軍,即便他們出現的地方令人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