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留裡克聽了黑狐親自彙報恍然大悟「果然這些事情在書信上不能詳細說明,還得是你親自彙報。現在我算是明白了,我看到了大量整齊的民居,原來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是。連修道院也毀滅了,所有建築都是新建的。感謝大王為我提供了正確處事的方法,否則,我也實在無法解決戰後的爛攤子。」
黑狐的話不像拍馬屁,留裡克捏騎胡須興致盎然問道「哦?我還給你啟示了?」
「是,配給製確保了我用有限的糧食確保所有人活命,我動員所有人蓋房子趕在第一場雪前完成新居民區建造。新羅斯堡的城建模式就很好,所以現在的科布倫茨到處的平整的道路,隻是我還沒有能力全部給它鋪設石板路……」
又是一番介紹,聽起來山腳下的一座新城在廢墟中崛起。
如此一來山坡上的城堡也是新造的。
這得消耗多少建築材料、人員口糧?黑狐真的拿得出來?
留裡克恍然大悟,恰是因為他們在消耗很大才決定在今年戰略冒險。
兩人完全以諾斯語聊天,宮廷伯爵赫爾曼想要知道自己的新鄰居、拿騷–科布倫茨的實際統治者究竟做過什麼,乃至未來有何主張,他完全無法插嘴,也就隻好迂回得試圖從索菲婭的嘴裡獲悉一二了。
赫爾曼一樣在此烤火,他終於見到了近年來征戰無數的拿騷軍的統帥,其人真是個小胖子,與他獲悉的「黑色狐狸」的說法完全不符,小胖子完全沒有狐狸的狡猾,眼神裡有著不可言說的凶野。
他主動湊到安靜烤火的索菲婭旁邊,以法蘭克語說明自己的身份。
宮廷伯爵?查理曼的帕拉丁?那是什麼?
感覺就是被一個中年大叔騷擾,索菲婭並不理解帕拉丁的身份何其高貴,她急忙挪動身子湊到黑狐身邊,一把拉住未婚夫的胳膊,隻留下續著大胡子赫爾曼陷入尷尬。
「朋友?」留裡克注意到了這異動,「你……是想問些事情麼?」
黑狐始終無視那個大胡子,還以為隻是一個來自北方的貴族,反正自己不認識。
現在自己的女人受驚,他不得不提高警惕,橫眉冷對「大胡子的男人,你是何人?羅斯王的朋友?」
「難道我像是惡人嗎?」赫爾曼昂起胸膛,從自己衣領裡抽出鑲嵌了紅寶石的黃金十字架並公開展示「我乃高貴的帕拉丁,這就是最好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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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坐的全是年輕人,連羅斯王也非常年輕,作為比他們年長很多的貴族,落魄的赫爾曼現在就剩下自己的年紀與曾經榮耀身份值得自豪的。
「帕拉丁?」黑狐突然想到,他輕浮得昂起下巴,旋即切換成法蘭克語「是你?竟然是你?錫格河的統治者,我的人偶遇過你,一個落魄的貴族。」
被如此評價,赫爾曼發覺自己舉著那純金十字架的行為何其滑稽,他覺得自己被一狂妄的小子羞辱,這便把手縮回去遺憾低語「小子,你該慶幸沒有遇到幾年前的我。那時候我手裡至少一千名重騎兵,我可以碾碎一切。」
言語裡有一絲威脅,更多的是老家夥對過去大半生的不甘心。黑狐本就瞧不上這種人,聽得其人的自述就更輕視了。
「可你被那個洛泰爾拋棄了,你幾乎失去了一切,我獲悉你還需
要科隆的那些家夥接濟。再說,你就算有一千名重騎兵也不怕,我們打的就是你們的騎兵。」
黑狐怒目圓睜,狂妄的態度氣得赫爾曼憋紅臉「年輕的小子!你不要狂妄。」
「呸,要不我立刻發兵把你的錫格河城堡直接拔掉。反正我的地盤在向北方延伸,到時候你最後的封臣全部歸了我,所有村民也追隨仁慈的我,那個時候你就自己種地活命吧。」
「你!」赫爾曼被說得啞口無言,他勃然而起覺得自己受羅斯王之邀來拿騷純屬是自取其辱,甚至他感覺羅斯王坐看羞辱一切都是可恥陰謀。
「看來我沒必要留在這裡了。」
留裡克也覺得黑狐的說法過激了,這便抬起頭「現在就要走了?你不是來結盟得麼。」
「結盟?拿騷的統治者在羞辱我,我還要結盟的必要?」
「可黑狐並不是拿騷的統治者,赫爾曼你還是坐下來吧。此事你應該和索菲婭說明白。朋友,難道羅斯王的麵子你也不願給嗎?」
因為,黑狐這個小胖子和他的軍隊真的心狠手辣,迫於現實赫爾曼隻得再坐回來。「好吧,看在羅斯王的麵子上,我回來了。至於結盟一事。」
時機如此已經刻不容緩,留裡克與索菲婭交談幾句,再把黑狐拉到一邊令其回避。
遂在這篝火旁,經由索菲婭的同意,拿騷–科布倫茨伯國就算與錫格堡結盟了,雖然這場盟約的締約方彼此並不算愉快。
宮廷伯爵?空有名號而無兵,完全靠軍事實力打下領地的黑狐實在無法高看這種人,也不懂羅斯王何必高看他,僅僅因為這個大胡子的家夥從他父親那裡繼承了爵位?呸,查理曼的子孫們一個賽一個的糟糕,倒是給自己這樣的以崛起的機會。
因為對於黑狐而言,他雖被路德維希封為威斯巴登男爵,若非必要走一遍程序才不甘向那個蠢材下跪行禮。
黑狐覺得路德維希蠢,看待洛泰爾,所謂的羅馬皇帝就是蠢上加蠢。
唯有羅斯王留裡克在他心中才是唯一聖王,也許用奧古斯都形容才貼切。
赫爾曼無法提供任何有意義的友軍,他仍舊留在這裡,現在期待著燉好的麥粥與烤肉飽餐一頓,罷了明日再去科布倫茨設身處地瞧一瞧後打道回府。
爭吵告一段落,既然口頭上宣布結盟了,赫爾曼也終於弄清楚拿騷軍究竟走了多遠。
這位大胡子的老家夥驚得胡子亂顫,眼前的貴族們將襲擊特裡爾、梅茨說得輕描淡寫,可被襲擊的是梅茨!何止梅茨?亞琛也被洗劫。
「居然是你們!果然是你們!一切都明白了,所謂的諾曼海盜,其實就是你們?拿騷?!」老家夥又勃然而起,一臉驚訝之餘也有按捺不住的怒氣。
一雙雙眼睛如同看傻瓜一樣看著他。
留裡克吭吭兩聲眉頭緊鎖「朋友,你還沒有弄清局麵。我們從來都是諾曼人,現在你就是諾曼的盟友。你打算結盟的本來就是我們,現在你已經是盟友,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我愚蠢!」老家夥一拍腦袋,話鋒一轉又問「下一步打算怎麼辦?你們還要襲擊哪裡?巴黎?蘭斯?勒芒?第戎?歐塞爾?」
「誰知道呢?」留裡克聳聳肩,「也許你能給我們指一個攻擊目標。」
「我拒絕。」
留裡克聳聳肩「無所謂。反正你宣布效忠路德維希,我們都是幫助那個男人打仗。路德維希並非法蘭克的王,我是羅斯王。沒有人能左右我的主張,如何打仗全由我自己決定。」
被言語刺激到,赫爾曼帶著怒氣如破罐子破摔般指著東方直接嚷嚷「那就攻擊斯特拉斯堡吧!洛泰爾就在那裡。你們殺了他,說不定路德維希就
繼任國王了。」
「也不是不行,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當前……」留裡克常舒一口氣看看左右「全軍會進入冬季假期,若非必要我不願主動開啟冬季攻勢。法蘭克人的內戰終將結束,明年才是決戰之年。為了明年春季開始的大戰,我們現在就要養精蓄銳了。」
話是如此,眾人以自己對留裡克的了解,真怕事情沒這麼簡單。
龐大的遠征軍是又數千渴望財富、榮譽的戰士構成,他們可不想無所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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