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以來,伯爵艾伯哈特騎虎難下,在河穀區駐紮的所有戰士現在都由他指揮,由大主教主導定於複活節展開、以收複特裡爾為階段性目標的冬季戰爭,勝利的光榮屬於他,倘若戰敗……就是萬劫不複。
“所有軍隊都交給你了。天主賜福於你,淨化你身上的黑暗詛咒,所以你沒有死。你被賦予神聖使命……”大主教的話餘音繞梁,再見這些歡呼的戰士們,本對冬季戰爭擔憂的他,現在也多了很多自信。
一位被神賜福的貴族統帥萬軍,一萬名民兵陳兵於此,艾伯哈特從未想過有生之年能率領如此多的戰士。
這完全超乎設想,首當其衝的正是如何指揮他們。艾伯哈特從未有此經驗,現在貴族戰士大估摸損失,自己可以依賴的軍官在哪裡?
越是深入了解這大軍他越是焦頭爛額,無奈之下隻好提拔本地的駐軍,兩位百夫長被要求統帥一千人。
駐軍戰士全部升官,一位普通劍士也可指揮十到二十名步兵。
僅存的精銳就這樣被稀釋掉了,艾伯哈特有著自己的道理,所謂沒有職業軍人管著那些新征召的民兵,那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戰士們堅信軍隊取得了大勝,尤其是拉蒙高的武裝民兵,相信自己的伯爵在持續勝利,基於兩位伯爵的約定,自己現在就聽於利息高伯爵大人指揮。
秘密必須嚴守,艾伯哈特對外也是宣布勝利,真實的情況他最清楚,也就基於現狀在自己軍中做積極調整。
所有的獵戶得到通知,哪怕他們手裡的獵弓磅數小、箭矢質量糟糕,有總比沒有好,弓手被集合。
既然羅斯人在大規模使用箭矢,自己就當有樣學樣。哪怕己方的弓手難以射殺敵人,隻要能用拋射打亂羅斯人的部署,軍隊衝鋒就可以衝破陣列,因為上次戰鬥部分騎兵真的完成破陣,可惜沒有後續部隊穩定擴大戰果。
“這一次,我不會再吃虧。”
軍中開始流傳響亮口號:將特裡爾獻給天主。
複活節尚未到,他們仍在打磨武器準備口糧,而出征之日也近在眼前了。
但是,沒有人意識到特裡爾方麵羅斯軍在大規模增兵,也沒有想到軍隊會主動發起攻勢。
留裡克的戰書顯示羅斯軍會故意駐守,刻意以逸待勞等盧森堡駐軍攻擊。後者相信了這一套,某種意義上戰爭成了塔防遊戲。
唯一的變量正是丹麥軍隊,拉格納和他的一千一百名戰士開始行動了。
紹爾河口在現在的時代還是一片荒地,因夏季紹爾河漲水,此地難以生長樹木,荒地土壤鬆軟枯草叢生。
成團的蘆葦已經枯黃,一艘艘長船排成縱隊在行動。
枯水期的紹爾河寬度萎縮得僅有五十米,為航行速度與避免再塞船,丹麥軍隻好排出一字長蛇陣。
冷風吹在每個人的臉上,戰士們對劫掠有著無限熱情,能搶到金銀最好,如果能掠奪大量糧食至少確保全軍過冬的保障。
不管怎麼說戰士們相信這場劫掠的收益,一定高於他們在北方撈魚所得。
各船桅杆懸掛著渡鴉旗旗幟,高翹船首後掩藏著男女戰士,他們人人身有刺青,因從羅斯人手裡搞到了大量帶著有硫磺的肥皂,固然他們變得極為乾淨,卻也渾身散發淡淡硫磺氣味。
就仿佛一群從地獄來的怪物。
通過從不列顛的掠奪,大量戰士裝備了鎖子甲與單層牛皮甲,一批從羅斯進口的碳鋼武器令他們如虎添翼。
但與羅斯軍最大的不同是,丹麥軍並未大規模裝備弓矢,一千戰士持弓者僅有百人,箭矢威力也很一般。
矛與長柄戰斧裝備量巨大,靠著戰士的蠻力,戰斧劈碎了威塞克斯王國的步兵陣,粉碎法蘭克步兵的陣列想必也可以。
因為丹麥人獲悉敵人騎兵全軍覆沒,對己方最大的威脅已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