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聚成一團,眼看著諾曼人陸續圍過來,他們的眼神裡充滿恐懼,生怕這些野人衝上來廝殺。
村民就像是一群無助的羊,將自己的安危全部寄希望於諾曼人許諾的仁慈。
“你就是本地的修道院長?”藍狐趾高氣昂的以拉丁語文。
聽得,院長大吃一驚:“為什麼?你是諾曼人,為何懂得神聖語言?”
“你很迂腐嗎?難道沒看見我胸口的十字架?”說罷,藍狐故意展示自己諸多吊墜中的這一款。
“看到了。難以置信。”
“那麼你會更加震驚。我的教名是約瑟夫,我的教父是北方聖人埃斯基爾。papa,你是誰。”
“saintaansa……”修道院長訝異自言自語一番,定定神:“我就是蒂永維爾修道院長,退休的梅茨主教樞機,我是上帝最虔誠的仆人,我是丕平。”
“哦,你叫丕平?你居然叫這個?”藍狐撫一下滿是胡須的下巴,還是覺得很奇怪。
“請不要拿我的名字說笑。”修道院長再問:“既然,你與我們有著相同的信仰。何必再作惡呢?你可以在這裡懺悔,然後結束這一切。要仁慈,要有愛,這樣福音降世……”
藍狐厲聲打斷,命令道:“夠了!pada,我在這裡不是聽你宣講的。看看吧!仁慈的我許諾不殺你們。不過這是戰爭,我的仁慈也不是在這裡請客吃飯。丕平,你可以繼續照看你的羔羊們,我的軍隊可以一直保持克製。但是你的糧倉都被我沒收了,你隻要滿足我軍隊的糧食,大軍就不會破壞。明白?”
藍狐的話說得很強硬,修道院長丕平猛一怔,隻好唯唯諾諾嘟囔自己會好好做事。
恰似這個時候,一個女聲傳來:“丕平!你果然還是那個丕平。”
“你?”丕平抬起頭,眼前的諾曼少女麵目清秀,奇怪的是她鼻梁高挺,棕黃色的卷發與眼前隨處可見的“金毛之人”迥異。“你認得我?居然懂得我們的語言。”
“你也忘了我了?就像百夫長阿羅維斯也差點忘了我。幾年不見我長大了很多,而你已經老了。”
“你?難道你是……”修道院長越看這女人,眉目見越有著熟悉感。
因為加洛林王室不可避免得有著高盧羅馬血統,他們這些法蘭克族貴族皆是五百年前被羅馬詔安的蠻夷,有兩支法蘭克部落在386年正式成為羅馬藩屬。
查理馬特祖上正是這樣的來源,彼時他們身份低賤,全部族的男丁穿上羅馬人的軍裝為羅馬皇帝效力,換來本部族在羅馬內部的權力。
蠻夷要變成貴族,縱使有了軍政大權還是自認為身份低賤,各路法蘭克貴族就與舊時代的羅馬元老院家族勳貴聯姻。
圖爾伯爵與圖爾大主教,向前追溯都是高盧羅馬元老院成員,伯爵雨果三世長女嫁給洛泰爾,這位過世的老伯爵的小外孫女就是吉斯拉。
吉斯拉的確有著拉丁一係羅馬貴族的血統,也有著古代凱爾特人貴族的血統,隨著年齡增長那越來越高挺的鼻子就是證明,也是如此鼻子,法蘭克人越是與海量的高盧羅馬人融合,後裔所說得法蘭克語鼻音也愈發嚴重。
這與說話上講究高強度彈舌、發元音嘴巴長得極大的諾曼人,有著極為明顯的區彆。
因而藍狐想要學習法蘭克語,始終難以掌握它的訣竅。倒是學習教會拉丁語所需高強度的彈舌,他輕鬆就掌握了。
烏鶇本想與吉斯拉舊身份割裂,如今她發現自己有必要利用這一身份。報複父王的理由怎麼想還是有些牽強,這更像是一種借口,因為自己的身後是三千聽命於己的諾曼人。
朱迪斯皇後失敗的根源在於她沒有兵,而自己現在手握重兵。
一番對話,修道院長丕平不得不相信眼前的諾曼少女就是吉斯拉,也必須相信吉斯拉已經叛教。他發現自己必須相信這一離奇的事,唯有如此蒂永維爾才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