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名來自圖爾的重騎兵就是他認為再度崛起的重大籌碼,剩下的一千餘名從圖爾、勒芒招募的步兵,這些人通常時候不堪大用,在劫掠時倒是好手。
因為相當數量的士兵來自勒芒,他們失去了舊主被迫投奔新主。很多人並不甘心情願,此事羅貝爾很清楚。他可以用金錢收買這些家夥,奈何手頭已經沒錢了,於是就許可這些人在奧爾良自由劫掠,可以像是諾曼海盜那般辦事,大家憑本事劫掠,搶到多少都是自己的而不用任何一枚銅幣的進貢。
縱兵劫掠是羅貝爾解決問題的重要手段,至於這樣做會招致多少罵名,以及引起多少複仇的怒火,暫時他已經顧不得了。
南特伯爵蘭伯特二世審時度勢與圖爾結盟,繼而也認同“禿頭”查理是新的阿基坦國王。甚至哪怕這個小查理自稱“全法蘭克人的國王”,他也願意去承認。
蘭伯特並不希望南特介入這場內戰,因為他們有著更實在的現實威脅——阿莫裡卡,或曰布列塔尼小王國的軍事威脅。雙方軍事摩擦不斷,南特軍隊主力絕大多數安置在領地北部,時刻提防著布列塔尼人的偷襲,伯爵的主力脫不開身。
皇帝洛泰爾與大巴伐利亞公爵在阿爾薩斯地區大打出手,兩軍陳兵萊茵河穀已經要達到第三個年頭,也就是844年。現在有存在巨大變數,便是拿騷-科布倫茨伯國的崛起。他們是怎樣的野人,竟然到處劫掠,一切作風怎麼看都不是有道義的法蘭克貴族乾得出來的。
另有一樁大事,便是亞琛被襲擊了,連帶著多座馬斯河畔重鎮被洗劫,所有證據都表明那是諾曼海盜所為。
南特深處盧瓦爾河入海口出,過去的日子也有小規模的丹麥海盜光顧這裡,直到河麵上出現了那些掛著十字旗的奇怪長船。
南特伯爵很快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消息均來自少年雷格拉夫的描述。
如以此來擺在南特伯爵麵前的問題極為清晰明朗,所謂隻要和圖爾方麵完全結盟,等同與合法的麥西亞王雷格拉夫結盟,更意味著與略聞其名的羅斯王國結盟。
那麼,飄揚著白底藍紋好似“聖安德烈十字”旗幟的諾曼軍隊將放過南特。至少,未來凡是襲擊南特的海盜,與羅斯王國毫無關係。
伯爵蘭伯特二世這就派遣自己的小兒子威伯特,帶上一百精兵協助圖爾老伯爵的女婿羅貝爾作戰。
這支南特精兵皆是騎兵,二十歲的威伯特帶領他們參與了一係列戰鬥。因攻破勒芒的作戰過於順利,威伯特的南特軍毫無損失,贏得也難以讓年輕人覺得光榮。
事實上戰爭持續了大半年,真正受損的就是羅貝爾花錢招募的那一群形形色色的家夥,一群圖爾監獄裡的重刑犯就在戰爭中消耗掉了。至於罪犯有罪的靈魂是否得到了天主的寬恕,無人關心,屍體在後來統一埋葬了。
攻城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一大片帳篷附近,無聊的士兵四處遊蕩,有閒極無聊者乾脆躺在枯黃的草地上曬太陽。
反正無事可做,羅貝爾也就放縱士兵想怎樣都行。
至於提防敵人的偷襲,這更是無稽之談。
河的南岸沒有敵軍,河麵也無橋梁,且曾屬於奧爾良的小港口都被燒毀了,聯軍還俘獲了一批駁船,這更令奧爾良伯爵沒有反擊能力。
羅貝爾一樣無所事事,他才打完獵回來,隨行的騎兵下馬後嗷嗷叫得宰割獵獲的野鹿和很多兔子,甚至是一頭鬃毛硬似針的野豬被拖曳了一路而歸來,似乎是希望不斷剮蹭草地能把鬃毛蹭掉。
他注意到回來的兩個年輕人,這就好心地揮揮手。
“你們去了河邊嗎?”他笑著問。
“是的。”雷格拉夫答得很隨性。
“現在奧爾良那邊有事情嗎?”
“毫無異常,他們就像是消失了一半。”布魯諾遺憾的搖搖頭。
“他們就是一群烏龜。我敢肯定他們並未消失,隻是躲在石牆後麵,倘若我們再發動一次進攻,他們又會紛紛鑽出來瘋狂抵抗。”
雷格拉夫聽者有意,萎靡的經慎重振奮起來:“大叔,你是打算進攻嗎?”
“不。”羅貝爾無奈搖搖頭:“我打算撤退了。讓那個威廉見鬼去吧!等我整頓好了,明年再來收拾他。”
雷格拉夫聳聳肩:“也許到了那個時候我父親的大軍已經到了。”
“是留裡克的軍隊嗎?誰知道呢?隻有神知道。難以想象你父親要從遙遠北方趕來要花費多少時間,就算趕來了會帶來多少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