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你是這支強大軍隊的……指揮官?」
「我可不是騎士,我還沒有爵位。」布洛迪很高興彼此可以用拉丁語交流,他索性試探性問道「你居然還帶著高帽子。你是凡爾登主教?」
「是我。我是……」意識到自己現在很難堪,主教抖了抖布袍,還將帽子扶正,鄭重說明自己的尊貴身份。
海爾杜因的介紹很長,什麼被查理曼看中、得到虔誠者路易認命、羅馬教宗支持……
可是,這一切與羅斯王國有什麼關係?
布洛迪沒有等太久,菲斯克握著劍柄大步流星走來,此刻所有休息中的戰士們很高興迎來這麼個樂子,幾乎所有人都湊過來,不少人為了看清凡爾登城來客的情況還騎上了馬。
「大哥,你終於來了。」見菲斯克擠過人群,布洛迪平靜地扭頭道。
「現在是什麼情況?這些教士……」菲斯克眼珠子一轉,他立刻換了口氣,再問及一番教士的身份。
無奈,海爾杜因估計來者是軍隊真正的指揮官,他又是一番榮冗長的自我介紹。
「停!」菲斯克嗬斥閉嘴,「你是凡爾登主教?你自稱叫做海爾杜因是吧?所以,你這個家夥不勞我們攻城,就親自城和我們談判了?」
「是……是!」海爾杜因嘴唇顫抖了一番,才勉強肯定。
「嗬!你這個蠢人,就像是一隻大肥羊,主
動鑽進狼群。怎麼?你是打算與狼群談談,如何請求我們撤軍?」菲斯克口氣之傲慢,仿佛下一秒就是拔劍將劍刃抵在老家夥脖子上。
海爾杜因實在沒想到,敵方的指揮官如此痛快,如此看清了自己謀劃的一切,他發現自己準備的一番話術已經沒了用武之地。人家到底是野蠻人,已經狂到對查理曼、對教宗都是蔑視。
倒是對方已經明示了,他們懂得談判,也可以接受某種談判結果。
能談,就能拖時間、就能花錢買和平,總比二話不說直接濫殺要好。
菲斯克考慮到這個男人或許對羅斯軍主力非常重要,有關凡爾登城已經周邊地區的情況,也可基於這老教士的嘴獲悉呢。
不過他可沒有心思非常和善的與這家夥交談,一如他調侃所言一隻肥羊居然鑽進狼群談條件。
「來人呐!」菲斯克易一聲令下「把這些教士全部抓獲!全部捆起來塞進木屋,還有他們帶著的東西,全部拿下。」
圍觀的戰士們早就摩拳擦掌,於是上下其手,連帶著老主教的黑袍子都被扒掉,露出裡麵縫著大量紫色布條和金飾的襯衣。
菲斯克眼疾手快,親自薅了主教的帽子。
最後,凡是下城的教士,都像是被剪了毛後的羊,主教海爾杜因現在已經無所謂體麵與否,他以拉丁語發出詛咒「你們必在地獄裡被烈火焚燒」,接著被麻繩捆住嘴,整個人被捆著手,被
粗魯推搡到一間小木屋。
至於他們遺留的兩個木箱,再被撬開後展現出裡麵滿登登的銀幣。
吃過見過的羅斯騎兵們可不會因為這點錢就見財眼開,由此倒是可以估計到,大門緊閉一副老烏龜模樣的凡爾登城,萬一裡麵有一座銀幣堆砌的小丘呢?
「啊?看來凡爾登裡有大量財富。兄弟們,這些錢財是意外之喜!大王賜予我自***力,這些錢我們分了!」菲斯克俯視皮箱有感而發,做出一個大家喜聞樂見的決定。
聽得老大如此宣言,兄弟們高興得高聲怪叫、哈哈大笑。
幾乎一瞬間,兩
個小皮箱內的銀幣被分享,每個戰士哪怕隻是分得兩枚而已。連帶著之前回去報信的兄弟,他們的那一份兒,菲斯克也留下來自己控製,聲稱隻是暫為代管。
菲斯克與布洛迪也不貪,普通戰士拿兩枚,自己也絕不多拿,突出得就是一個絕對公平。
深諳過去部族文化的菲斯克很清楚這麼乾的意義,兄弟們目前是孤軍作戰,乾得儘是刀口舔血的戰鬥,若是輕傷自己忍著,若是重傷,能被同伴補刀得一個痛快都算幸運。
當下,公平分配戰利品是維持士氣的優選方案。
再者,菲斯克已經有了四個妻子,已經有好幾個孩子了,家族的財富已經非常充裕,這點錢財根本不會引誘他貪墨。
夕陽下,他看看手裡的主教高帽,不由得欣然一笑。
凡爾登主教說不定就
是城市的實際控製者,把他扣住說不定凡爾登直接就崩了,如此一來,自己可以將已經投降的凡爾登城,連帶城內的金錢、糧食、牲口等等獻給羅斯王,還能告訴大王——我們沒有人犧牲就獲得凡爾登之戰的勝利。
菲斯克更喜歡得到這種勝利榮譽,而非手裡沉甸甸的黃金白銀。
一如他在十多年前,還是小孩時的菲斯克,對彼時首領獨子的留裡克的誓言——我是你的劍。
羅斯騎兵第一第二隊,就像是對空拋射的箭,他們與大部隊的距離已經太遠了。
菲斯克並非故意怠慢教士,他對教士們其實是公平的,哪怕是羅馬教宗站在自己麵前,立馬上去踢上幾腳,再把教宗更華麗的帽子、袍子扒掉。沒有直接殺了凡爾登的這幾位已經是自己手下留情。
與此同時,站在城牆上的人們,絕望地看著自己的主教大人被野蠻人俘虜、扒掉布袍,尤其看到主教大人的帽子也被惡意摘掉。
果然野蠻人不可信,與他們談判分明是一種錯誤!
主教大人被捆起來推推搡搡得消失在村莊建築中,恐怕大人已經被謀殺了。
主教恐怕成了殉道者,其他人呢?
凡爾登城陷入徹頭徹尾的絕望。
男人垂頭喪氣,女人蜷縮一團哭乾了眼淚,也許隻有一些過於年幼的孩子,因不理解發生了什麼,呆呆的在父母身邊走來走去。
現在的凡爾登城幾乎等同於其中的聖母大教堂
,主教大人生死未卜,剩下的教士當即沒了主心骨。哪怕主教海爾杜因為自己萬一遇害備齊了方案,當下級教士真的看到主教大人疑似遇害,從未經曆大事件的他們立刻懵了,所有預案都成了廢紙。
凡爾登城,時間恍若停止了。
沒有人想著守衛城市,但堵塞城門洞的雜物、禁閉的門閂入故,羅斯人要想進城仍要強攻石牆與大門。
如此以來城內民眾也不願主動投降,他們完全沒人組織,就算有人進入教堂祈求得到教士的指引,教士群體自身陷入停擺,再無一人哪怕給予無助民眾一丁點言語慰藉。
城內民眾什麼都不做,唯有饑餓感驅使著身體,去做本能的進食反應。
事實上倘若菲斯克現在快速砍伐一棵大樹,將之湊合著改為可攀爬梯子,一組士兵順著樹乾爬上城頭,凡爾登城也就順利占領了。
菲斯克不知城內民心崩潰的事實,他以過去的作戰為參考,心想著擒拿了對方一個大人物,剩下的家夥們為了求生也會狗急跳牆誓死抵抗。
一定有很多人看到羅斯軍俘虜了主教,他們會因為憤怒一時間同仇敵愾。
由憤怒煽起的士氣,會隨著時間發酵而消解,就算要想辦法攻城,最好的時間一定不是現在。
因為諸多原因,菲斯克隻是下令擒拿、監禁凡
爾登主教海爾度因,至於攻城……
攻城是一定要做的,突破口不在於禁閉的大門與石牆,
而是在於被擒拿的家夥。
菲斯克決定在夜裡親自去試一試,以勝利者的姿態,居高臨下得命令海爾度因攜凡爾登城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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