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走吧!”樂嗬嗬的菲斯克以劍柄敲敲胸膛,罷了全隊人馬跟隨其後,突然間一支騎兵隊便從森林裡殺出。
經過持續五天的折騰,歐塞爾城已成驚弓之鳥。
守城的士兵非常擔心城外的軍隊發動攻城戰,也很擔心城內的數千難民引起騷亂。直到這個時候,守軍也不知道城外軍隊的底細,敵人就好似地縫裡鑽出來的魔鬼,那是突然出現的家夥,出現即殺人縱火毫無道理可言。
大主教赫裡巴德倒是想差人出城與敵人的頭目聊聊,僅從城牆上觀摩,他能注意到那些騎兵衣著光鮮,恐怕也都是些體麵人。敵人好似與歐塞爾有仇,貴族間的戰爭如何要對平民撒氣?似乎那些軍隊是崇拜聖安德烈十字,既然如此,他們竟不覺得自己幾日以來的行為是對信仰的褻瀆。
可是敵人那套做派看起來根本不願意與歐塞爾守軍主動談判,赫裡巴德想派人親自去談,一來無人敢去,二來也不知道敵人具體營地在哪裡。
原本歐塞爾一方可以趁著夜色將少數人放出城,再在碼頭處拿到駁船開始漂流,隻要漂到了桑斯,至少可以告訴當地的大主教危機降臨了。繼而是漂到巴黎,請求巴黎伯爵派兵支援。
按理當如此的,可是一旦讓巴黎伯爵獲悉,歐塞爾城居然被神秘敵人偷襲,還被打得抬不起頭。這就不僅僅是恥辱問題,還能被北方的貴族們意識到歐塞
爾已經外強中乾,消息倘若再傳到敵對勢力耳朵裡,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就在束手無措之際,騎兵隊突然殺到城下。
騎兵毫無攻城能力,看似就是沿著城牆狂奔。
敵人不攻城,守軍也就不放箭。就這樣,城牆上的戰士眼睜睜的看著那些騎兵又把碼頭給占領了,本就不多的駁船被砍斷固定繩後被牽走。
幾日的猶豫至現在,這下子守軍連劃船逃離的機會都沒有了。
小型駁船都被戰馬拖曳到遠處,再被拖拽到岸上。它們紛紛被翻過船底,斧頭遂在船底砸出大洞,徹底把船廢掉了。
搞出一個大陣仗就隻是毀掉十幾條小破船?
乍一看來是如此,事實也的確如此。
不過菲斯克順手觀察了一下歐塞爾城,也注意到了那些站在城垛處晃動的人影。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士氣,也沒有感覺到任何殺氣,就是聽到城內嗡嗡聲一片,就好似無數軍民的驚恐哀嚎疊加起來,猶如一群綠頭蒼蠅攪擾不停。
執行完命令的騎兵直接撤回森林,而且在那之前大家還在河邊好好洗了把臉,又令馬匹喝了個無比舒暢。
歸來,布羅迪已經等候多時,小兄弟笑著問道:“看起來懦夫們確實不敢出城迎戰。”
不忙著下馬的菲斯克不屑道:“他們都要嚇破膽了。不是說那個歐塞爾伯爵非常強力麼?我們已經打到他的母城,怎麼守軍堅決做烏龜。隻恨我們手裡沒有攻城武
器。”
“還是彆抱怨了。大哥,我們與大王的距離已經太遠了。”布羅迪皺著眉頭再問:“敵人的船也毀了,下一步怎麼辦?還是繼續圍著城市堵他們?”
“繼續圍困!不過,我們也該注意觀察周圍。我軍兵力有限,也保不齊會有敵人的援軍增援。萬一在我們沒有覺察的時候,有人坐著小船去下遊報信……”
“我懂了。”不待菲斯克說完,布羅迪便深深點頭:“是該安排偵察兵去遠一些的地方探查。”
“可以。若是發現小村莊就直接發動攻擊。我想……我們是該向西方繼續探索一番了。據說西方還有一個奧爾良,大王的地圖上早就把這個地方標注了。聽說奧爾良與歐塞爾也是同盟,如果要提防敵人的援軍,那就該提防奧爾良。”
“我懂了。”布羅迪最後說道,罷了便去牽韁繩。
因為站在羅斯軍的立場,哪怕是留裡克也不清楚當前奧爾良伯國的具體情況。羅斯軍掌握的情報明示著奧爾良也是帝國派大貴族,那便是羅斯軍的敵人之一。
奧爾良到底意味著什麼,菲斯克與他的夥計們本來隻有一個籠統概念。由於歐奈騎士與百夫長阿洛維斯很樂意分享一番自己所知道的奧爾良,菲斯克才對其有較深的認知。
曾經的奧爾良伯國也是較為強大的,二十多年前反擊入寇的埃米爾國,奧爾良方麵也是出力甚多。
那場戰爭法蘭克帝國取得
了慘勝,損失最大的莫過於南部貴族。
奧爾良始終沒有緩過勁來,結果在這些年遭遇了與圖爾伯國的瘋狂消耗戰,最後還是斥巨資請歐塞爾一方的客軍解圍。這部分情況是連歐奈騎士也一無所知的,菲斯克與布洛迪就更無從知曉。
歐塞爾城以及已經途徑的托內爾城,當地貴族清一色的烏龜模樣,所有村莊都像是剝光了羊毛的肥羊,各個都是待宰模樣。
殺了一路的羅斯騎兵戰士紛紛產生錯覺,兄弟們再在這裡已經難遇強敵。歐塞爾本地是沒有,保不齊很快就會遭遇來自奧爾良的援軍,屆時免不了一場大戰。
兩位騎兵隊長達成共識,這一夜羅斯騎兵繼續貫徹持續多日的篝火疑兵戰術,所有的百夫長也被菲斯克召集到身邊。
這裡有六位百夫長坐在篝火邊,他們長相各異,甚至還有黑頭發的佩切涅格戰士。
已經有騎奴靠著軍功一直爬上了百夫長的位置,隻要騎兵繼續擴軍,這種就是新隊伍的旗隊長。
另外也有兩位斯拉夫裔百夫長,他們本就是當前被迫從軍的斯拉夫小貴族後裔,起初哭哭啼啼的少年,如今已經是久經沙場的青年將校。
誰願意帶著自己的兄弟去西邊武裝偵查?不出意外的是所有百夫長都搶著去,無奈之下菲斯克隻好采取抽簽的模式,美其名曰“就讓奧丁抉擇誰能獲得新戰功”。
於是,出身自釣魚人莊園的雅羅波克·
托裡耶維奇運氣好。
他是莊園族長托裡·姆斯耶維奇之子,在羅斯軍中的資曆非常老。
不同於彆的莊園主當年被迫從軍,因釣魚人莊園屬於早期舉族投奔羅斯部族,全莊園即得到優待,莊園中的所有男孩紛紛是獲益者,尤其是莊園主托裡,聞聽彼時頭銜還是王公、名義上還是至高統帥的奧托招兵,他也就把兒子交出來去做高貴的騎兵。
年輕的雅羅波克如此崛起,加之自己的戰功與早期貴族的身份,被提拔為百夫長沒有人有異議。
再者羅斯的“博雅爾”貴族幾乎可以與法蘭克的“男爵”畫等號,以雅羅波克的戰功與現在的地位,繼承釣魚人莊園理所當然。
不過,雅羅波克在擔任百夫長的同時也擔任三十人長。三個三十人小隊拚裝出一個百人隊,百夫長並非一成不變的,而由一個戰功卓著的三十人隊統領另外兩支隊伍。
也是如此,當麵對重大作戰事宜之際,菲斯克必須將全部的三十人長糾集起來開會。
雅羅波克兄弟就是運氣好,閉著眼睛抽中了那根長簽子。
他的百人隊目前隻有八十人,兄弟們各個被鍛煉得驍勇善戰。他們得到的不止是武裝偵查的命令,還有發現村莊立刻發起攻擊。
因為搶掠的錢財,隻要不是諸如金銀等貴重物品都可儘入自己的口袋,這就是為什麼六個百夫長都在爭奪機會。
於是,新的一天,雅羅波克百人隊
向西行動。
他們繞過了城西的森林,順手就洗劫了首個發現的村莊。
beaurepaire村(今沙爾比斯村),它始終是歐塞爾大主教的采邑,當地村民也僅需向大教堂方麵納稅,歐塞爾伯爵不可以染指。當地人在前些日子受到了奧爾良難民群的影響,介於該村就是大主教采邑,任何難民都隻能繞著村子走。
毫不知情的羅斯軍二話不說就將之洗劫,村民儘被屠戮。
就算它是采邑村莊,存在的目的僅僅是給大主教提供糧食罷了。
羅斯騎兵在這裡痛痛快快喂飽了馬,出於隱蔽的考慮,這個村子並未放火燒儘。
由於南方區域明顯的又有一片森林,馬蹄也踏足於一條小溪,向北有著明顯的開闊地,這支百人隊也就順理成章的向北移動。
結果,雅羅波克與他的夥計們,居然遇到了看起來是難民的存在。
的確有一批村民自北方而來,他們沿著小溪正向南走,其目的就是躲避兵禍抵達歐塞爾城。他們根本不是奧爾良難民,而是來自伯國的西北方向,那片區域的村莊正一個接著一個的被搗毀。
有一支龐大的軍隊正沿著盧萬河的北部支流沿河大劫掠,而且打穿了一片開闊地,軍隊已經站在約拿河的主河道前了。
茹瓦尼村,如今它僅僅是歐塞爾的一個主教采邑,這個時代當地還不歸軍事貴族管理,茹瓦尼男爵自然也不存在。
這個處於歐
塞爾城下遊的村莊,當地人的確不知道歐塞爾城正被圍困。歐塞爾城近幾日也的確不曾有人出城逃亡順水漂流,平靜生活的村民忙於耕種莊稼,怎料一夥兒來自西方的重騎兵將之占領了。
茹瓦尼村的全部財產被沒收,那些膽敢反抗者全部被殺死,至於逃得夠快撤,重騎兵沒有再針對性的追殺。也是如此,附近的村莊才獲悉茹瓦尼村的毀滅,為了避免災禍上身,一些村子收拾細軟趕緊逃亡。
結果他們才奔向南方不久,就又與雅羅波克的百人隊撞了個滿懷。
“哈哈!他們又是帶著牛羊又是帶著糧食,居然還有馬車!兄弟們,都是我們的!”一聲令下,雅羅波克毫不猶豫舉起他新繳獲的花紋鋼刀,兄弟們唱著歌就把一群嚇破膽的難民殺戮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