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得很在理,藍狐點點頭「大家此來就是和敵人拚命的,可惜總找不到,血祭奧丁的機會。」
「如何?你乾不乾?」
「乾!」藍狐再敲打胸膛說道。
「很好。聽著,勃艮第軍主力說不定過些日子就要抵達凡爾登。我要你們奪下城市後立刻建立防禦。」留裡克再次強調「我會儘快帶著剩下軍隊抵達。倘若敵人在我抵達前先到,你就全力守衛凡爾登城。」
「遵命!」
「切記,不可貿然主動進攻,我要你的任務就是防禦。你也不要太過擔心,斯溫與卡爾
的騎兵會隨你行動。你是經驗豐富的指揮官,你會帶著聯軍一半的兵力出動。本王,現在就授權你本次新行動的指揮權。」
「太好了。藍狐激動地答複「拚上我的命,我也要完成使命。」
「嗬,哪裡有如此悲壯。」留裡克笑著聳聳肩「我隻是讓你占領凡爾登而已。等我軍集結完畢,到了那個時候才可以與勃艮第人繼續決戰,倘若大戰,到了那個時候你可不要貪功。」
有關藍狐的哥德堡軍立刻突進凡爾登的決議,此事即是留裡克的意願,也是大家討論一致的結果。
各旗隊長直接對留裡克負責,自己也保留一定的主觀能動性。各旗隊到底情況如何大家非常清楚,精銳部隊大戰後必須休息,倘若繼續逼著主力繼續推進,再強壯者也會變成病秧子。
反觀哥德堡軍,他們兵力雄厚、戰士求戰、精力旺盛。其中的核心力量,本身也參與過一些血戰,他們曾與羅斯人一道大破大巴伐利亞公爵的法蘭克精銳,對戰勃艮第人可是有著很強自信。
留裡克估計,如果凡爾登城已經有勃艮第駐軍,首先讓哥德堡軍去和他們拚命。倘若損失巨大,吃虧的絕不是羅斯精銳。
這種考慮就不能直白說出來,留裡克確定藍狐也知道其中風險,彼此都默契的避而不談。
於是,藍狐高高興興趕回哥德堡軍的臨時營地,他立即告知隨地而坐的大家明日還要繼
續進攻。
坐在屍橫遍野的戰場的他們,雖說找到大量戰利品,大家清楚殺死勃艮第軍的功勞可與自己沒關係,血祭奧丁是榮耀屬於羅斯人。
突然間,他們聽說自己被羅斯王賦予重大使命。
凡爾登?那個城市對廣大哥德堡軍戰士完全陌生,據說那是勃艮第人的城市,現在大家被賦予占領它的光榮。
戰士們精神亢奮,高舉著拳頭集體呐喊。
藍狐命令部下明早開拔,
亢奮的大家若非夜晚限製,他們現在就想出征。
宣布明日繼續作戰,藍狐又奉命回到知乎所。
此刻羅斯堡壘的死屍根本清理不及,早就對屍橫遍野戰場脫敏的戰士,就是在死者周圍睡覺也不覺得恐懼。
藍狐在與留裡克接頭後,雙雙走進關押威爾芬的木屋。
藍狐終於見到了傳說中阿德萊德的那個兒子,他還在油燈的昏暗光線下好好看看那小子的臉,弄得威爾芬非常不自在。
如果不是羅斯王留裡克在這裡,威爾芬肯定要啐口痰以應對冒犯。
「像,你真的像你母親。」
一句話,令心情不適的威爾芬瞪大雙眼「你是誰。你認識我母親。」
「算認識。我乃哥德堡伯爵,我是個羅斯人,不過……我見過巴伐利亞公爵、薩克森公爵。我去過雷根斯堡,也去過科隆,我甚至還去過亞琛。我不但知道你的母親,當年就是我在大雪中資助她木炭、麵包,乃至是葡萄酒。」
「你?」
藍狐
看看留裡克,交換一番眼神又道「我記得你母親的臉,現在看到你。你肯定是她的兒子。以我所知,你母親一直念叨她在勃艮第還有個兒子,若非不是我們談了談,就不知道你現在的身份了。」
威爾芬勾下頭,他思考了很多,默默低語「你說這些有什麼意思。」
「嘿嘿,你就不想再看看你的母親麼?以前你沒機會,現在可就有了。」
「沒錯。」留裡克攤開雙手,還展示一番自己的皮帶「小子,其實我們沒必要做對手。你瞧,這次來我連匕首都不帶。我會解開你的繩子,奉勸你一會兒說話的時候你不要胡鬨。」
「無所謂。」威爾芬把頭扭到一邊。
留裡克廢了一番勁解開威爾芬的束縛,年輕人扭扭自己非常酸痛的胳膊,再做一番暢快的深呼吸。
留裡克在直白說道「閒雜人等都不在,這裡僅有你、我和哥德堡伯爵三人,有些真心話,本王願意與你聊聊。」
「你想聊什麼?」威爾芬又扭回頭,噘著嘴一臉倔強。
「聊聊你的未來。你們勃艮第人到底要乾什麼?難道你就真的效忠那個洛泰爾?那家夥就要戰敗了,現在效忠一個行將戰敗得蠢人並不明智。你,到底為什麼而戰?如果你是為勃艮第的複國而戰,我想……你我兩國可以停戰。」
「如何?」
「本王可以承認你就是勃艮第國王。」
「真的?」威爾芬猛地繃直身子。
「
現在是我們的密談,我沒必要騙你。你父親不一定同意,不過……我好好想了想,我的意圖隻是希望你們退出戰爭。如果勃艮第成為獨立王國,我很樂見這一結局。如果你們不再是法蘭克的一部分,我們彼此就不用大戰了。恰恰相反,我們甚至可以結盟。」
「這樣的話,倒也可以。」威爾芬想了想「可我父親還在第戎,距離凡爾登也較遠。他並不知道我現在的情況。」
不經意間威爾芬透露出一個關鍵情報,壓製著激動,留裡克急忙與藍狐對視,以眼神與笑意暗示占領凡爾登一事穩了。
「既然如此,我們就需要帶著你出發。其實我與歐塞爾伯爵的確沒必要大戰,就算打起來,他的大軍也不見得打得過我。再說,如果勃艮第人損失慘重,你的複國大業又有什麼軍隊可以維持呢?」
「你打算如何?」
「我要帶著你出發。一旦我軍與你父親相遇,我希望你可以從中斡旋。我們不怕大戰,就是這場大戰對你我雙方完全可以避免。我現在就可以承認你是勃艮第國王,我也可以立刻釋放那些被俘的士兵。
本王給你體麵,你可以回到勃艮第,未來我也會找個機會,讓你去圖爾見見你的母親。」
「你!」威爾芬的雙眼湧動淚水,現在想他已經不覺得羅斯王麵目可憎。「你為何要為我做這些?」
「想聽真話?」
「想。」
留裡克深深一口氣
「因為你提及的那個麥西亞國王。跟在圖爾的羅貝爾身邊的那個麥西亞國王。他其實是我的兒子。」
「啊?!」
「他叫雷格拉夫,他有自己的命運,唯獨不可留在羅斯。可以說是我故意拋棄了他,我對我的兒子有虧欠。說不定,你母親的離開你也有難言之隱。
我的兒子在圖爾,你的母親也在圖爾。我一定要去,順手帶著你一起去。你覺得如何?要去嗎?」
「要去。我就是要問問她為什麼拋棄我。」威爾芬噘著嘴,越說越激動,繼而竟然嗚嗚地哭紅了雙眼。
留裡克待小子情緒穩定了,再說「也好。到時候你就以勃艮第國王得身份去見她,我想你就得到答案。」
於是「小狼」威爾芬獲得了自由。
留裡克不擔心這家夥逃跑,恰恰相反覺得此人隻能與羅斯軍混在一起。
勃艮第複國是大軍的最終目的,隻要能複國,隻要自己成為國王,隻要勃艮第勢力還控製著當前的地盤,與羅斯媾和並無不妥。
威爾芬被繳械,他的寶劍被留裡克保存起來。當他再度出現在羅斯軍眾軍官麵前時已然換了一身整潔衣服。
留裡克麵對麵麵相覷的大家,當眾宣布「兄弟們都注意,勃艮第人的指揮官威爾芬,他就是勃艮第王。現在,他是我們的客人。也就僅僅是他與他的人,是我們的客人。」
羅斯與勃艮第的戰爭並未結束,哪怕雙方其實都沒有互相
公然宣戰。留裡克的想法就是一戰迫和,戰後再給戰敗的勃艮第貴族以體麵,之後簽署一個條約結盟,至少也是互不侵犯條約。
留裡克的舉措令人大跌眼鏡,眾旗隊長難以接受敵人一夜之間成了朋友。
「難道我們和勃艮第人停戰了?」有人以諾斯語謹慎問道。
留裡克給予明確答複「目前僅僅威爾芬是我們的客人。隻有他,目前是我們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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