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終於,集結完畢的勃艮第大軍決定全軍北上。
康拉德、居林以及丕平二世,這些身居高位者根本無所謂那群派出去的海盜騎兵的未來。因在計劃裡所有海盜騎兵的結局就是全部戰死,趁著他們還活著給他們做出一些慷慨許諾,也好騙取一群亡命徒為了榮華富貴死戰到底。
大貴族們依舊堅信著凡爾登城牢牢掌控在「小狼」威爾芬的手裡,不過兩周的時間而已,那邊肯定沒有什麼變數。
難道會出現什麼意外?
在大軍挺進梅茨平原以及普法爾茨平原之前,肯定不可能遇到可以敵人,隻怕連強盜都見不著。
浩浩蕩蕩的軍隊實則還是水路並進。
他們在第戎大營完成集結,泱泱兩萬五千名士兵聚會,這就是勃艮第人能拿出的最強軍隊。倘若在加上先行一步的六千兵馬,勃艮第就有三萬大軍了。
有此大軍何愁王國不複辟呢。
這樣的大軍未來突然出現在阿爾薩斯的萊茵河穀,如鋼刀一般***大巴伐利亞伯爵的側肋骨,定能將圍困皇帝的敵軍衝垮。
身前身後就是龐大軍隊,置身其中的歐塞爾伯爵也隻覺自己的渺小。
他同時也覺得自己身影偉岸,三萬大軍裡有兩萬人可由自己直接指揮。
自己還是伯爵麼?在法理上的爵位的確就是伯爵。
康拉德基於自己現在的實際作為,對比早已作古的那幾位勃艮第國王,他們都沒有自己這般強大。
大軍背靠
南方,陰冷春雨過後,溫潤南風橫掃羅訥河上遊河穀區域。
騎兵、步兵以及騾馬運輸隊與輜重車隊,他們正式脫離羅訥河流域,在邁過較為低平的地區分水嶺後,正式進入馬斯河流域。
河水蜿蜒浸潤寬闊穀地,這片區域水草過於豐美了,以至於種植麥子很容易澇死。平坦的河穀地帶很適合畜牧,奈何勃艮第的人口有限,過去年月的戰爭迫使該地域的人口被迫向更南方集中。
馬斯河上遊河穀本可承載更多的居民,如今就剩下少數在關係上隸屬於附近修道院的村子,以及凡爾登這座大城。
「新堡壘大營」即為訥沙托,一座小村莊在勃艮第軍控製下經營大半年,它完全成了一座堡壘。
除卻這座因戰爭而突然興起的大型定居點外,本地區就僅剩下凡爾登一座城。
凡爾登城本身也不大,因其坐落於羅馬古道十字路口與馬斯河航運必經之地,它的戰略意義無與倫比。
幸虧,這座關鍵城市已經被勃艮第牢牢控製,未來它也隻能是複國的勃艮第王國治下的一座重鎮。
康拉德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段旅程可能存在風險。
按照他的設想,大軍要在「新堡壘」休整一日,與兒子在當地的駐軍會和後,搬空當地的軍營倉庫,還要進一步利用當地的小型駁船緩解後勤運輸壓力,待大軍全麵與凡爾登會師後,休整幾日立刻東出。
直到先頭部隊正式抵達「
新堡壘」,迎接他們的卻是一副蕭條景象。
康拉德在獲悉信使彙報,當即帶著一批親信,策馬揚鞭迅速抵達堡壘。這裡或坐或臥大量傷兵,他下意識以為是那些海盜騎兵賊心不改,一群海上野人突然發狂,就把軍隊在這裡的倉庫洗劫一番,還襲擊了守軍殺死殺傷不少人。
正當他呲著牙揚言去找阿爾勒伯爵討個說話,不曾想有傷兵拄著木棍跌跌撞撞走來,告知了這位大伯爵一個恐怖的真相……
「什麼?一個月前,一群實力強勁的騎兵襲擊了凡爾登?你們是維埃納男爵的人,伯特他損失慘重?」
傷兵謹慎地繼續彙報情況,還聲稱威爾
芬大人已經帶兵討伐,就結果而言,大人擊潰了敵軍。
至於敵軍撂下了多少屍體奪路而逃,傷兵自稱有一百人,再詳細的情報就不是普通士兵能知曉的了。
威爾芬在掀起大戰之前首先要解決凡爾登的爛攤子,他不能說自己全力以赴反攻卻沒有殺死、擒獲任何一個敵人。己方陣亡者以及凡爾登城的那些死者的屍體都被扔到河裡,一切已經死無對證,威爾芬對自己的軍隊聲稱殺了敵軍一百人,那就是一百人咯。
敵人具體的身份,至少在「新堡壘」修養的傷兵根本提供不出具體情報。
不過,威爾芬確實在追擊逃亡軍隊時得到一些繳獲品,其中就包括遺留下來的羅斯旗幟,部分戰利品送到「新堡壘」,用
以證明自己打贏了一批敵人。
傷兵拿出折疊好的旗幟,將之攤開後可見那是一麵很大的「聖安德烈十字旗」。
「啊?不會真的是羅斯人吧!」康拉德恰是知曉羅斯的存在,他大吃一驚。
諸如歐塞爾伯爵這樣的大貴族,對域外的那些勢力不但關心也有些了解。
還因為歐塞爾距離蘭斯很近,高級教士間傳遞的一些私密性很強的信件,康拉德可借由自己的關係搞到信件,他自己更能熟練使用拉丁語,也就乾脆看到過來自埃斯基爾的親筆信。
北歐世界不斷發生著前所未有之變革,基由信件,康拉德已經獲悉萊茵高地區和科布倫茨巨變的真實原因,關於是誰襲擊了亞琛城他也已經明白。
羅斯人不是突然出現的,埃斯基爾寫給蘭斯大主教辛克馬爾的多份信件拚湊起來,就可以推測出羅斯人崛起的路線圖。
因為埃斯基爾本人就待在漢堡,關於羅斯人大規模遠征一事,消息已經由往來的教士傳到了蘭斯。有心的歐塞爾伯爵意識到恐怕會有很多羅斯人聚集在萊茵河口蠢蠢欲動,說不定普法爾茨也盤踞著大量敵人,否則也難以解釋為何梅茨城崩潰了。
康拉德對羅斯人的了解非常有限。他本人看不起戰敗的薩克森人,對崇尚奢侈的科隆教區很有意見。至於從萊茵高逃跑的羅貝爾,此人拐跑了自己的老婆,被羅斯人擊敗就逃到嶽父家,據稱還竊
了權力自稱新的圖爾伯爵。
康拉德恨不得親手閹了羅貝爾報私仇,而在軍事上,他對那家夥充滿了鄙夷,也希望做出一番偉大事業,向逃跑的首任妻子艾德萊德證明她的逃跑是犯蠢。
他誰都瞧不起,若非之前梅茨伯爵手握重兵,他對伯爵阿達爾伯特的鄙視將直接掛在臉上。反正現在梅茨已經在戰爭中崩潰,怕是梅茨伯爵阿達爾伯特已經在東方死透了。
康拉德與威爾芬,這對父子就是勃艮第的第一貴族,如今也是效忠皇帝的「帝國派」裡第一貴族。他誰都瞧不起,甚至於對如今陷入內憂外患的「皇帝」洛泰爾一樣有鄙夷態度。
他們都是鼠輩、蠢貨、懦夫或莽夫,他們被區區羅斯人擊敗當然是因為他們蠢。
羅斯人?大抵是大號的丹麥人,一群北方海盜被自稱羅斯的勢力聯合起來,趁著帝國內亂到處偷襲。現在真正的大軍殺過來了,區區羅斯人,識相點就趕緊走開。
羅斯人有著最顯著的特征,便是他們總是展示自己的旗幟——聖安德烈十字旗。
可他們一群信仰邪神的家夥,什麼時候開始崇敬聖徒安德烈了?估計旗幟的花紋有其他意思。
由此旗幟,康拉德斷定敵人一定是羅斯人。一群羅斯人的騎兵被自己的兒子驅趕到了西方,不過又是一群騎馬的海盜罷了,根本不足為慮。同時更契合了他對羅斯人等諾曼人的刻板印象——善於
搞陰謀偷襲的海盜。
但是,這也難以解釋很
多事情。
梅茨、特裡爾都遭遇慘痛襲擊是不爭的事實。
康拉德鄙視那些羅斯人的同時心中還是有著一絲疑慮,隻是每每看到手中的龐大軍隊,澎湃感由然而生,一切疑慮當即消散成青煙。
「新堡壘」的奇遇令他錯愕,本想在這裡與兒子完成會師,屆時父子合並好好給普羅旺斯來的那群貴族開開眼,怎料聽到的都是糟糕消息,看到了是一片破敗景象。
他可以確定一件事,那些上岸的海盜果然把軍營搶掠了一遍。
就算駐守的傷兵聲稱那群狂野的「大胡子」沒有殺人,搶掠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好吧,那群家夥果然有罪。誰能相信他們不殺人呢?
康拉德在此地駐足沒多久,後續軍隊陸續抵達,戰士們需要得到充分補給,奈何這裡的倉庫本該滿登登的糧秣僅剩殘渣,寄希望於用小型駁船運輸物資以減輕後勤壓力,奈何馬斯河上一條駁船也沒有。
一瞬間,戰士們從希望墜入失望深淵。
長途行軍的人們渾身酸痛,他們渴望吃上一頓熱騰騰的麥粥,有些身份的小貴族可希望得到伯爵大人的些許麥酒賞賜。
康拉德早就在「新堡壘」做布局,他檢查一番後,再結合傷兵的報告,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恰是這樣糟糕的時刻,來自普羅旺斯方向的軍隊緊隨其後,他們也開始進入傳說中的那座營地。
阿爾勒
伯爵居林,一旦勃艮第複國,他願意支持年輕的威爾芬成為國王,隻是這並不等同於他認同康拉德也是勃艮第的英雄。
英雄?查理曼的寵物罷了,以及一個放任妻子逃跑的蠢人。
就是因為此人兵力非常強大,居林才夾著尾巴做人。
希望中的大營一片蕭條,已經有士兵在謠傳駐紮凡爾登的軍隊遭遇挫敗。
居林在軍隊中很快找到神情複雜的康拉德,他攥緊韁繩驅馬走去,與躊躇中的老家夥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