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威爾芬可不希望羅斯人真的把上勃艮第和普羅旺斯地區狠狠破壞,基於這樣的心理,他相信留裡克不會食言。
但也不遠處的羅斯軍看著像是擺出廝殺陣仗,父親的擔憂不無道理。
他一人一馬離開騎兵隊,本以為又會從滿是屍體的戰場通過,不曾想本該是戰場遺跡的地方一夜之間變得空蕩蕩。
「難道羅斯人真的按照承諾那般打掃戰場了?」威爾芬心裡泛著嘀咕,心想著他們既然做了這件事,估計其他的承諾也都會意義兌現,嘴角難得的擠出一絲笑意。
他很快就抵達留裡克布置好的大陣,有士兵早早地進行迎接,一把拽過他的韁繩,將戰馬一支拉到準備好的談判大帳篷前。
陽光照得列陣士兵們渾身發光,一雙雙眼睛凝視這位不速之客。
陽光下的留裡克還特意戴上木框墨鏡,配上他的黃金桂冠與一身華麗服裝,整個人顯得一種荒誕感。畢竟那遮陽墨鏡遮住了半張臉,太奇怪了。
留裡克摘下鏡子,微微昂起頭:「你們是怎麼回事?既然來赴會,結果還是你自己孤身前來?威爾芬,你父親的態度呢?」
威爾芬急忙下了馬,他再微微抬起雙手示意完全和平的態度。
他走近留裡克,故作遺憾的說:「大家是願意來和談的。隻是,我們前前後後有一萬人傷亡,大家都畏懼你,生怕……」
「生怕我趁著和談的機會,把你父親以及其他貴族
全部謀害?」留裡克微微側著頭不懷好意問道。
「我當然相信你不會這麼做。」
「隻是你個人認為吧。看來你父親吃虧後太謹慎了。嘁!」留裡克勾下頭啐了口痰:「我就猜到你父親會畏懼。威爾芬,睜開你的眼睛看看,我身後站著的都是尊貴者。你看那位!」
留裡克特意指著一位身穿灰黑色粗製布袍者,此人在感官上很衰老,粗糙的頭套遮住腦袋看不出細節,倒是此人扛著一副樹枝捆紮的大十字架,證明了其人教士的身份。
「哈特加大人要以苦行僧的姿態參與會議,他會作為證明人。看在大主教的麵子,難道……勃艮第人還要繼續畏懼嗎?你回去告訴你父親,不敢來現在就可以走。隻是代價,就是繼續戰爭!」留裡克的話語已經非常強硬。
也許他可是做出一定妥協釋放親善意願,他又想了想,還是以強硬手段嚇唬對方為妙。
威爾芬點點頭:「我懂了,我這就回去告訴我父親不要再磨蹭。」
「你快去快回,我許可你父親腰懸佩劍來見我。讓你們的全體騎兵過來也無妨。嗬!就算你們發動衝鋒,也會被我的軍隊全部乾掉。」
威爾芬沒有再說,他已經看明白羅斯人真的聯合了很多法蘭克的貴族,就是要在眼前的這座簡陋的曠野帳篷內確定某些和平條約。
如果勃艮第人還要繼續猶豫,逼得留裡克不耐煩,一切就完了。
上馬後
的威爾芬風一般的跑回去,他急忙湊在父親身邊。
此刻,康拉德焦急等待得已經滿頭是汗了。「那邊情況怎麼樣?」他問。
「留裡克說了,如果我們不去,那就繼續打。父親,他許可我們帶著整支軍隊去赴會。」
「哦?他就不怕我們發動衝鋒把他們衝垮?」
「他想到了。」威爾芬遺憾的竭力勸慰道:「為了我們的未來,你不要這麼做。」
在一旁同樣焦急的居林已經不想再猶豫:「康拉德,到此為止吧。你的事情我不管,我願意和羅斯人談談。」
康拉德仍舊猶豫不決,不料居林帶著他的人已經先行一步,倒逼著康拉德帶領著歐塞爾軍隊赴急忙追上去赴
會。
騎矛扛在肩膀,騎手昂首挺胸,戰馬小步慢走。
就算他們沒打算發動愚蠢進攻,獨屬於重騎兵集團的壓迫感襲來,也令留裡克幾乎出自本能地展開防備。於是,一批羅斯弓弩手站在陣前做防備,短粗的弩箭已經裝填完畢。在他們身後就是突擊調過來的長矛手,他們又是將矛立得如同一片樹林。
兩支騎兵隊處於陣型的右手邊,處於該位置的其射手們,他們發動騎射手感極為舒服。現在,反曲弓掛上牛皮繩弓弦,破甲箭的箭尾槽扣在弦上。
兩軍互相提防,也都保持著克製,好在戰鬥始終沒有發生。
康拉德能清楚看清留裡克的臉,他定睛一看,隻見羅斯王的身邊還有更多衣著乾
練華麗的人們。
他摘下頭盔,將自己飽經滄桑的老臉示人。
「那邊站著的巨人,不正是羅斯王嗎?!」他扯開嗓門恭維道。
「是我。」留裡克繃著嚴肅臉龐向前三步走,張開雙臂笑嗬嗬地恭維:「我知道你,歐塞爾伯爵大人。看來,你已完全願意回應我的邀請。」
康拉德沒心思客套,他繼續扯著嗓子詢問:「那些都是真的嗎?」
「你是指什麼?」
「真的打算與我們講和?」
「不然呢?」留裡克心底實在是暗罵這老小子疑神疑鬼,明麵上還是副上笑意:「我們是一支聯軍,所有的貴族都在這裡。勃艮第人,我願意承認你們是一個王國。」
那本來就是康拉德所希望的,想不到羅斯王會親口承認。
「承認我們是王國?!」
「勃艮第王國會建立,我們都願意承認威爾芬是你們新的國王。現在我方連文件都起草完畢,就等你簽署條約了。」
「你們居然還準備了書麵文件?你們真有心。好吧。看來,我隻能信任你了。」說罷,康拉德在欣喜中下了馬。
勃艮第軍隊並未被繳械,所有重騎兵停在原地,戰士被要求全部下馬,守著各自的馬匹休息。
重騎兵隻有集合起來發動衝擊,它才具備戰術價值,他們一旦停下來反而會變得很脆弱。現在披重甲的士兵全部下馬,在數倍於己的羅斯戰士注視中,就更加脆弱了。
留裡克履行承諾,勃艮第貴
族都沒有被要求卸下武器。
他實在知道這群人的倔強,自己手裡還扣著威爾芬的佩劍,事件結束後,那東西還是要歸還回去。
與會的勃艮第大貴族寥寥,歐塞爾的康拉德父子,以及阿爾勒伯爵居林及其親戚奧蘭治男爵艾爾蒙諾,就現實角度而言,這四位貴族幾乎可以體現當前勃艮第的一切。
寥寥四人代表一個大勢力,也令留裡克很詫異。
四人走近留裡克,負責防衛的士兵的眼睛死死盯著覲見者腰旋的武器。
留裡克倒不會害怕貴族突然拔劍,一來他自己就穿著板甲衣,二來真的打起來,就自己這身材與武藝,怎可能害怕兩個胡子灰白的老頭?
康拉德與居林的確衰老得太過於明顯了。
康拉德大搖大擺地走近留裡克,直到兩人可以臉對臉。雖然如此,足足比留裡克矮了一頭的他隻能昂起腦袋。「果然,你就是留裡克,高大得……就像是吉安特。」
「我的確是個巨人。或者說北方的巨人有很多。歐塞爾伯爵,我不需要你無聊的讚譽,戰場上你打不過我,戰場之下我也懶得諸如把你扣留。感謝我仁慈吧!實話告訴你,我並沒有徹底毀滅勃艮第的意願。」
「好吧……感謝你的仁慈。」一塊石頭落了地,可是被一個看著就比自己年輕幾十歲的人居高臨下訓斥,康拉德心中覺得
很不是滋味。
倒是居林聽到留裡克那並不流暢的法蘭克語之
描述,覺得這個年輕王者是真心打算放勃艮第一馬。
居林也急忙走近留裡克,正式說明自己的身份,順便還將自己的表親奧蘭治男爵送到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