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自願”慕琬小聲重複著。
“你倒不必擔心他忘恩負義。若你師父真知道一二,他也不會放心鶯月君去得到這類情報的。我當下隻知道這麼多,後續若查到什麼,定來告訴你。”
“多謝。”
“啊,不過,我尋你們也不太方便。梁丘姑娘可有什麼信物交予我,我好找到你們。”
慕琬想了想,從腰間抽出一條發帶。發帶九成新,與她頭上的那條並沒有區彆,也印著淺淺的雪花紋樣,應該是同一張布料扯的。極月君接過來,長長的發帶躺在他的袖子上。
慕琬最後行了一個禮,準備去追上山海他們了。
出門的前一刻,她忽然停下腳步。
“之前說你們六道無常,都不入流什麼的話,您彆往心裡去。”
極月君並沒有回應。她回了頭,發現屋裡空無一人。極月君不知何時離開了,整個屋子裡,隻有地麵上投映了窗口一方蒼白的天光。
她很快追到那所破廟裡。從正門進去,她遠遠看到那三人已經到了,正圍在供桌前。她走上前,發現並沒有什麼石像或者壁畫,隻有一個寫著“祟”的牌位立在那兒。
供桌很大,很長,上麵擺滿了盤子與其他零碎的東西。盤子上有些不明殘渣和灰漬,應該是些早已腐爛或被蟲啃噬的吃食。但說不準,因為她看到地下與桌邊有許多細碎的殘骨,像是鳥類的。或許是食物裡有毒,或是下了咒?
彆的都是些生活小件,什麼手帕啦木雕啦首飾啦,應該是寄托了什麼的貢品。那些東西上都蒙著一層厚厚的灰,沒有任何光澤,除了
他們麵前那雙繡花鞋。
鞋子看著很新,沒有灰塵,兩隻鞋都是鮮紅鮮紅的,小巧可愛。慕琬不由得伸出手,準備將它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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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山海忽然扼住她的手腕,她嚇了一跳。百骸主並未看她,隻是幽幽地抬起自己的左手。
他的四指前端有著被什麼燒灼的痕跡,滲了斑駁的血,有些駭人。但他好像並不痛,也不太在意。慕琬注意到,那傷口的速度複原很快,想必他剛一定做了和自己一樣的舉動。
而她自己能否有那樣的恢複速率,就另當彆論了。至於那些大小不一的鳥的遺體,怕也是被這結界所害。
“是怎麼一回事?”她問。
“雖然過去了百年之久,但這供桌邊始終圍繞著一層牢固的結界。凜道長正在想辦法破了它,把那雙鞋取來。”
“這是供奉祟的廟可我聽阿鸞講,極月君說那祟早已被封印在玄祟鎮的神社,三十年它衝破封印,已經被消滅了才是?它有這麼大能耐,保留結界的活性麼?”
“我剛伸手的時候,從結界上聽見了村民們的尖叫”施無棄的臉色很難看,“這結界恐怕是村民的執念化成的。”
“一群普通人?竟有此事,真是不可思議。”
“若想完全地控製住人心,就要用恐懼從意念上完全的鎮壓,好讓他們絕對服從,甚至加害同類”施無棄攤開手,“唉,還是死人好擺弄啊,我就喜歡死的,活人真是麻煩。”
這不就是戀屍癖嗎。
阿鸞抬頭看了他一眼,嘴上倒是沒說。她轉過頭,發現慕琬正望向她。
我懂你意思。
慕琬還注意到,她身後背了個小包袱。裡麵沒裝彆的什麼,裹著的正是那隻斷手。
我了個去,怪嚇人的。
山海猶豫地取出一張符咒,準備試上一試。這時,施無棄伸出手攔住他,另一手從阿鸞背後抽出了那隻屬於柒姑娘的斷臂。他抓著後端,慢慢往前遞送,試探性地越過供桌邊緣。
無事發生。
看來這判定的確是對活物的。
那手一到百骸主那兒,簡直像是自己身上的一部分那般靈活。快碰到繡花鞋時,它伸出前三根指,靈活地捏住了它們。接著,施無棄將它抽回來,把鞋放在自己另一雙手上,又將那手還給了阿鸞。她接過來,又塞回身後的包裡。
不是,你真的不怕嗎。
慕琬看了看她,又看看山海。看來,她還真是和自己師父見過不少世麵。
“雖不知有何用,但姑且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山海有這樣一種強烈的預感。他還感到,這鞋上,有一股很重的戾氣。想必另外兩人也察覺到了。他們沉默不語,沒有提出任何其他的意見。
貢品本身似乎沒有施什麼法術。他們都圍上來,仔細打量。它的確是一雙精致的鞋,紋路複雜又清晰,花兒跟真的似的。隻不過,不論是什麼圖案,都是同一種顏色。
那就是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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