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
施無棄忽然向前衝過去,腳步濺起一片水聲。山海緊跟上去,發現柒姑娘歪著頭,無力地躺在一塊巨石邊,被水流攔截下來。她沒有泡出問題,或許也是隨著塌陷一路被衝過來的。山海看到她臉色青白,很明顯不僅是那些美麗的花草照出的模樣。她的肢體很僵硬,明顯是死去多時。
她臉上還掛著那淺淺的笑,就仿佛她生前就是這樣笑著死去的。
施無棄將帶來的斷手為她接上。他僅是將兩處斷麵對齊,然後另一隻手伸出二指,自下而上輕輕掠過。那本有些參差的連接處竟像是墨痕般被抹去了。
柒姑娘睜開眼,不需施無棄的攙扶就站了起來,仿佛不曾“壞”過一樣。
凜山海忽然聽到拖曳的聲音,他猛然回過頭,抽出桃木劍,發現那些殘餘的屍骨正從那邊掙紮著爬過來。當他的劍斬斷一半屍骨時,施無棄才發現自己大意了。
但很快,那些骨頭不再動彈。一具披著白衣的屍骨緩緩來在他們麵前。
它是懸在空中的,沒有腳。這一定就是那名為狂骨的妖怪。
但,它似乎並未釋放出什麼攻擊性來。它空洞的眼眶,呆滯地望向山海的腰間。他忽然反應過來,從腰間摘下掛著的那雙繡花鞋。他解下來,將它小心地遞給施無棄。
施無棄走上前時,山海忽然想起,當時拽住他腳踝的枯骨,是否也是被這雙鞋所吸引?
狂骨伸出了手,接過那雙鞋。
接著,它將手探進衣擺,從肋骨間抽出了一根木棍。施無棄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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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判官筆!”山海大喊。
“就,就這玩意兒?”施無棄明顯有些詫異,“連根毛都沒有,你們管它叫筆?”
“說來話長”
施無棄試探性地伸出手,將手覆蓋在那隻慘白的拖著筆杆的手骨上。
他一直沒有說話,一人一妖就這樣保持著同一個動作。山海不知道他們在乾什麼,但並未打擾。半晌,施無棄終於抬起手,拿了那支筆,沒有說話。狂骨繞開他們,兀自飄向前,停頓在水上的某處。
頃刻間,化為粉塵。
山海望了一眼施無棄。不曾想,這事兒就這樣莫名地被解決了。既找到了柒姑娘,又拿回了筆,所幸也無人受傷,算是好事。看樣子,這狂骨的怨念也被消去了。
“我們該怎麼出去?原路返回,還是”
“不用”百骸主指了指狂骨消失的地方,“這地勢向東傾斜,水流湍急,我估摸著這時間和方位這裡或許已是玄祟鎮的範疇了。它消失的地方,上頭,應該就是出口。”
說罷,他的雙手靈活地翻轉,一股內力在指間集聚。運功隻用了一會兒,他便伸手將這股力推送出去,準確地打在遙遠的上方石壁上。
漆黑的天頂,傳來的是木板破碎的聲音。看來是人為封死的。緊接著,微弱的青色月光投射下來,在粼粼的水麵上照出一圈光來。雖然很高,但還能判斷出井口寬很多。百骸主背起柒姑娘,先上去了。而井的上麵,還封了一層木板,這也並不能困住他。
這是另一口井。
從此處爬出來,山海發現,這裡的確在玄祟鎮神社內的庭院。這兒還很新,畢竟幾十年前才翻修過。隻是,這裡不再有人駐守了。光不算太亮,時間也不夠,他更沒心情去欣賞這片他未曾來過的地界。他對衣擺稍加整理,便隨百骸主離開這裡了。
邁出朱紅的鳥居前,施無棄最後回了一次頭。
“何事?”
“沒什麼,走吧。”
山海看著他,忽然笑了笑。
“不愧是百骸之主,的確令人佩服。”
“你反應也不差。”
第二日,慕琬與阿鸞在玄祟鎮先前的客棧裡找到了他們。看到三個人安然無事,她們自然是鬆了口氣。兩個姑娘也是商討了一番,在聽見地層塌陷後,與他們一樣判斷出了水流的走向,再加上祟的事,自然而然想到了神社。她們的確先去了那裡,但發現被封住的井口被什麼人破壞了,便馬上趕到了客棧。
至於為何是那裡,或許隻能用默契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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