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猜對無獎。”
說完,他當真走出了門。
山海回憶了一番,他在慕琬的複述裡聽過那個漂亮姑娘,隻是她一語帶過罷了。
“你說的姑娘那樣漂亮,卻住在最遠最破的茅屋裡?”他轉頭問她。
“嗯,她說她是外嫁來的。”
“定有蹊蹺。”
“此話怎講?”
這時候,黛鸞湊上來插了話。
“我們白天問起村裡的人數時,他們的確提及了最遠的一處屋子。看樣子,還險些把那裡忘了。不過那兒住的是個老太太,早就過世了,其他村民也對她不聞不問——有的人都不知道她已經死了呢。”
山海本想追上施無棄,柒姑娘卻忽然站在了門口,像是誠心要阻攔他們。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但慕琬並不明白。
她歎了口氣,麵露不悅,顯然不想再提及此事。她不由分說拉起阿鸞的手,硬是催她回屋睡覺。阿鸞也不知道哪兒那麼大的神兒,並不想睡,她求助似的向山海伸出手,他隻是麵無表情地擺擺手。
“早點睡。”
剛躺在床上沒多久,阿鸞居然輕易睡著了。看來是真的困,隻是見沒人睡,硬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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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之下,慕琬就沒這樣輕鬆了。白天的一幕幕在腦內生動地演繹著,一遍又一般,讓人煩躁的很。到底是被百骸主那家夥救了一命而不甘心呢,還是因為不能輕巧地應對紅衣妖怪的妖火而憤恨。她都說不清楚,或許都有,於是更加心煩意亂。
說到頭兒,都是自己能力不夠的原因。
要是自己能強一點,再強一點兒,就犯不著被那該死的走無常捉弄得找不到北,也不至於淪落到被施無棄幫一把的地步。
師父啊,說不定也就不會受那麼多苦了。
過了整整一個時辰,慕琬仍胡思亂想著,恍惚間她終於有些困了。這時候,窗外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影——竟然是凜山海。他敲了敲窗戶,立刻從窗外消失了。慕琬險些以為自己看錯了,她警覺地從床上坐起來,有些不明所以。
再說施公子,的確來到了白天那棟小小的茅屋外。
上午的時候,她對他說,稱呼白姑娘便可。此時三更半夜,白姑娘竟醒著。她歡快地開了門迎他進來,親昵地挽上他的胳膊。
“施公子當真沒有食言,隻是來的太晚,人家直犯困。哎呀,你身上怎麼這麼多灰土,究竟是乾什麼去了?”
白姑娘說著,忽然鬆開他,去擰一塊乾淨的抹布。施無棄坐在破舊的椅子上,擺擺手,說不打緊,來時不小心摔了下。但他又接著說:
“來之前,我去你提及的山溝望了一眼,就著月光的確看到白骨森森,著實駭人。看來,你誠不欺我,這山村的人都不是什麼善茬。”
“可不是!”白姑娘走上來,殷勤地用濕抹布幫他拍打身上的塵土,“您可一定要替小女做主。而且自從我家男人沒了消息,我是受夠了欺辱,本就家徒四壁,僅存的嫁妝也被他們搶了個一乾二淨。可憐我一個人,過得這番苦日子”
白姑娘低聲抱怨。說著說著,開始啜泣起來。施無棄連忙站起來哄她,她突然就抓著他的袖擺,哀求般地說:
“要不,施公子就留下吧,我一個姑娘家家,沒法在這山裡活下去的”
“哦?是麼。”
施無棄忽然變了臉色,他雙手乾脆地鬆開白姑娘的手臂,抖出那把扇子來。
“我看你小日子過得挺滋潤?隔三差五開開葷,愜意得很。”
白姑娘瞪大了眼睛,眼淚還在打轉。她有些驚恐地望著他。
“您在說什麼呀?我一天到晚隻得挖些野菜充饑,您這話又是”
還未說完,施無棄的臉翻得比書還快,先前的溫柔關切蕩然無存。他毫不客氣地掐上白姑娘的臉,白皙的皮膚泛出紅印來。
“我看你牆頭的鐮刀鋤頭一點汙泥也不帶,除了落上的灰乾淨得很,不像是天天刨地的樣子。再者,僅憑借這點兒東西,你怎麼可能在這窮鄉僻壤活了一年,還這麼水靈?我看村民口中吃人的妖怪,就是你吧”
施無棄倒也沒使太大力,她掙紮著推開,楚楚可憐地說著:“您到底在說什麼啊”
“還跟我裝。”
外麵傳來極其微弱的聲響,白姑娘忽然受驚似的尖叫出聲,躲在施無棄的身後。他走出門,左右看了看,白姑娘便一直跟在後麵,一隻手小心地拉著他的衣角。
緊接著,他瞬間掐住了她的另一隻手。
白姑娘被掐住的那隻手,竟伸出極長的指甲,在晦暗的月光中泛著可怖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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