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思考對策之時,她又聽到了腳步聲,依然由遠及近,逐漸清晰。這腳步聲很清脆,說輕不輕說重不重,不知是男是女,但這步伐的節奏,她明顯感到,來著是帶著情緒的。
一瞬間,一種惡寒突然湧現,不禁讓黛鸞打了個寒戰。這種感覺非常特彆,也非常糟,她說不清為什麼,隻是覺得比被成百上千的蠱蟲包圍、比被外麵的女人現還要恐怖。就仿佛暴露在老鷹視線裡的小兔子,隻覺得鷹影悚然,卻不知天敵在哪方天空。
來的人就是這個鷹,她如此覺得。
“喲”又是那個成熟的女聲,“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怎麼?你不歡迎我。”
這次是一個幽幽的男聲,語氣如那腳步的緊促節奏一般,是帶著情緒的。
“妾身哪兒敢呢,快請坐。您很久不來了,這次也是辦公事麼?”
“明知故問。”
“你們都說妾身無所不知,可這些事啊,也要我勘察而知。哪兒有真的隨時隨刻,都能關注到每個生靈身上的眼睛呢?”
“有啊。”阿鸞聽到男人端起茶杯的聲音。
“那位大人不算。不過,妾身鬥膽問——您的臉色可不太好。”
“彆提,提了我就來氣”男人一振衣袖,“今天險些拿下笑麵狼——本如摁住一隻蟲子般簡單,卻被某些人狠狠攪了一趟渾水。”
“哦?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能為難住堂堂紅玄長夜?”
第(2/3)頁
第(3/3)頁
“那黃毛丫頭我本就沒見幾麵,可次次都要礙我的事。我心慈手軟,最初為給鶯月君解圍,放她一條生路,沒想到竟然蹬鼻子上臉。”
“為這種人氣壞身子可不值……不過,說到鶯月君,我腦海裡總先想到的是桜咲桃良,或許是妾身太久不問世事了。”
“啊,那個女人”他的語氣冷冷的,“庸人。”
“自然,能入您法眼的人不多。”
“嗬,我今天正要收拾她,現與她隨行的道士,竟與鶯月君有些說法。不過無所謂,我欲送他們一程時,你的小朋友出來壞了我的好事。”
“是妾身管教無方,回頭定然好好教訓他。”
“也罷,既然不是你的本意,你的手下,我管不著。隻是……嘖,真咽不下這口氣。”
他們到底是誰?黛鸞感到十分困惑。聽他們的談話,竟然認識鶯月君,那不是慕琬一直在找的六道無常嗎?他們怎麼認識他,而且,男人口中的道士,莫非是……
男人突然扣下杯子,這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路。
“你可得幫我。”
“您是妾身的恩人,妾身沒有不幫的道理……您是要他們的命麼?”
“哼”他一聲冷笑,“那可太便宜他們了。”
“您的意思是……?”
“閻羅魔大人必然要責我失職,我猜已經遣人尋我,我暫時沒太多時間。我要他們今後的消息,此外,你什麼都不用管。啊,不過若是能稍微讓他們吃些苦頭,我倒能多活幾年。”
“哪裡的話。隻要人間的罪惡一日不終,這懲戒的業火便永生不滅。您萬壽無疆。”
黛鸞完全聽不懂這兩人的對話,隻是覺得心裡毛,想快點兒逃離這裡。
從青鹿涯回到住處,若是用這樣便捷的方式,自然要快很多。他們落地的時候,天空剛好完全黑了下來。山海一腳剛踏在地上,那不省心的兩個兄妹便跑上前來。
“葉公子,葉姑娘,我的徒弟……”
“凜道長!道長,您可千萬不能怪序妹,都是我的問題!”
這句話一上來就給兩人整蒙了。傻子都知道,這話說出口,鐵定沒生好事兒。施無棄看了一眼山海,他微微張開嘴,嘴唇輕顫,卻終究什麼都沒說。
葉子序的眼睛還有些紅,一看就哭過。葉臨兮說,他再盼不回他們,就準備去錢莊拿錢差人去青鹿涯找了。
幸虧沒去,若碰見狩恭鐸,那更麻煩。
可這樣一來,該如何在偌大的青鹿涯——乃至青璃澤找到阿鸞呢?
山海將目光放在了腰間的桃木劍上。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