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怪你嘴賤,竟然把雲外鏡的事說漏了。你師父看著你長大,不可能不知道你什麼德行,隻是不說罷了。反觀雁沐雪一身俠肝義膽,像極了他的女兒。但也多虧了她這樣的性格能讓她直接可你吵一架……你看,一知道你的目的就逃似的離開了雪硯穀,再加上那用過的雪墨,鬼都知道是去報信的。”
“她寧可去信梁丘慕琬也不肯信我,真是麻煩。”
“單純的傻子和奸詐的瘋子,你信誰?”
鄔遠歸冷眼看過去。
“我看你就是那個瘋子。”
“嘖,我單純得很。”佘氿嗤笑一聲,“凜山海他們曾去過青璃澤,我的兄弟姐妹都在那兒,已經領教過了。我看他們之中少了一個最大的麻煩。昨天我才弄清楚,與他們同行的百骸主迷失在六道的間隙了。這樣最好。不過他那個徒弟也不好對付,她還與許多無常鬼有瓜葛。要讓他們消停點,恐怕也需要用雲外鏡來跟他們講條件——今晚我去談。”
“他們認識你?”
“就要認識了。”
佘氿笑著攤開手,手上與臉上都是乾涸的血跡。他轉身向門口走去,鄔遠歸忽然在他離開前喊住了他。
“謝花謠的毒解得了嗎?”
“嗯?當然能解了。”佘氿轉過頭,用完好的眼睛看著他,“不過想不想要解藥,就看你那小師妹的誠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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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漫長。山海和黛鸞在小院子裡等了很久,也沒有一點她們的消息。兩個人本來離謝花謠不遠的,可誰曾想剛靠近些,立刻便有衛兵請他們回去,一路看管重犯似的。這讓他們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但山海不願意在這種地方把事情鬨大,就暫時配合著回去了。
眼下已近黃昏,太陽沿著西邊的山脈緩緩下沉,可她們誰都沒回來,黛鸞急得要命。而在院外守著的剛開始隻有兩人,現在已經有足足五個,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問什麼也都閉口不談。隻是在下午人手增多的時候,他們說謝花謠被毒蛇咬了,她妹妹和慕琬跟她一直在一起。黛鸞拍了拍自己的藥箱,說她懂一些,可以幫忙去看,卻被一口回絕了。他們說穀裡有最好的醫師,用不著一個小丫頭去搗亂。何況穀中百年從未有過致人發毒的蛇,八成是他們從外麵帶來的,在代理穀主忙完之前都要嚴加看管。
他們還肆無忌憚地翻亂謝花謠的院子和屋子,踩壞了她種的菜和花。黛鸞氣得跳腳,卻沒辦法。天越來越黑了,她在屋子裡來回踱步,山海在屋裡坐了一下午,動也沒動。隻是到了飯點,他才去灶上忙活了一下。
“你還有心情吃飯呢!”黛鸞嚷嚷,“都不知道她們有沒有餓肚子……”
“來幫忙。”他招招手,“去點藥過來。”
“什麼藥?”
她看著山海,滿腹疑慮,但用不了多久,她馬上就明白了師父的意思。
他們用剩下的米煮了一大鍋熱粥,盛了七個碗,其中五份的碗底撒了磨碎的混合藥粉。然後,山海親自給外麵的人端出去了——畢竟鬨騰的阿鸞去實在是太可疑。
這座小院子很僻靜,也很偏遠。天都要黑了,也沒見誰給這邊兒送飯,幾個弟子站了一天,都餓了。在疑慮麵前,饑餓更勝一籌。不過其中一個人還是讓山海喝了一口,生怕他們給碗兒裡下毒。山海坦然自若地咽下去,他們這才接過碗,匆匆道了謝便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那並不是毒藥,隻是催眠的草藥粉罷了。何況他隻喝了麵兒上一層,根本不會有事。
喝完了粥,眼看門外沒什麼動靜,山海便催促黛鸞
“快,把雁沐雪的那封信拿出來。”
“……什麼信?”
“……你不是忘了吧。”
“哦——沒有!”
阿鸞一邊嘴硬,一邊從藥箱裡翻那封信。當她把信取出來的時候,兩個人都愣了一瞬。原先他們還擔心,雪硯穀的雪墨傳言是假的,或者這封信上其實什麼都沒寫。但他們發現自己險些沒認出這封信來——的確如極月君所言,上麵的確寫了東西。一張空白的、沾染著發黑血跡的紙張上,輪廓分明的黑色墨水呈現出了原本的模樣。
難怪極月君沒有辦法複述它,比起紫,那更像是一張畫……卻也不是畫。
“或許隻有慕琬才能看得懂……”黛鸞有些頭疼,“我們得拿給她看。”
天全部黑了,即使是西方的天空也沒有絲毫暖光值得留戀。慕琬推開窗戶,看著三層樓下站著許多生麵孔還在巡邏。這房間門口也有人,剛還端了飯菜放在桌上。她的傘被收走,不知道放在哪兒了,不然突破封鎖不是問題。但即使她還能召喚天狗,或是武器就在身邊也沒有用。聽他們說,謝花謠身中劇毒,就在雁沐雪的房間,這讓她很為難。
連凜山海和黛鸞也沒有辦法過來,現在的自己完全是孤立無援的狀態。
毫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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