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慕琬感到自己收藏著的翎毛在發熱。
她從來都將這個羽毛貼身帶著。雖然交給黛鸞會比較方便,但這是屬於自己的東西,她更希望由自己來妥善保管。除了洗澡睡覺,它都在自己身上。
他們很久沒有造訪蜃景了。據說香陰教在世時,教徒們最終都會被蜃景迷惑,不願出來,或是分不清夢幻與現實。這天晚上,慕琬躺在榻上睡著,做了一個夢。在夢裡,天上的太陽突然掉下來,落在她懷裡。這太陽也不刺眼,就是太燙,燙得她手裡拿不住,太陽骨碌碌滾到地上,將地燒了個大窟窿。它就這麼往地裡墜下去,越來越深,她探過頭,什麼都沒看見。
慕琬猛地睜開眼。周圍黑漆漆的,月亮還掛在天上。太好了,隻是夢,太陽沒被自己給弄丟。她打了個哈欠,準備翻身睡覺。
轉身之前,她下意識地向床下看了一眼,就好像在確定是不是真的有這麼一個洞。結果太陽洞沒找到,她看見了一個白花花的東西。
強忍困意,她翻下身去看。原來那正是瀧邈給自己的信物。它不是被自己和衣服收起來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慕琬將它拿起來,突然被燙了一下。
“嘶。”
她回過頭,阿鸞還睡得很香,她鬆了口氣。但同時,隱隱的不安浮現在她的心中。
有人接近她麼?不會。木棉已經死了。而霜月君在上一次見麵時她就問清楚了。他身上的寒性氣勁太強,隔絕了羽毛共鳴的溫度。
她用指甲小心翼翼地將它捏起來,睡意全無。
“梁丘。”
這下她徹底精神了,渾身一個激靈。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這是瀧邈的聲音。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或是沒睡醒,便左顧右盼了一番,又揉了揉耳朵。
“是我。”那聲音繼續說,“抱歉,我的妖力無法在你麵前化形。我有些事想問你。”
“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你、你現在還好麼?”
“放心,我並無大礙,恢複的差不多了。事態緊急,我且問你,你與默涼在一起麼?”
“是這樣,你怎麼知道?”慕琬努力壓低聲音,免得吵醒阿鸞。
“那孩子可能有問題。”
“……什麼問題?”
“你我是舊相識,我不必兜圈子。有人告訴我,那孩子可能……被控製了,被那把刀。”
“什麼?”
“你身邊有人嗎?”
“有,阿鸞在睡覺。”
“那我不便與你說太多。你明天能出來一趟麼?來見我。”
慕琬不清楚自己現在的腦子算不算完全思路清晰。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夢裡,卻不知道這個自稱瀧邈的人,是不是本人,說的話又是真是假。經曆了那麼多事,她早已變得多慮。
第(1/3)頁
第(2/3)頁
可再怎麼說……這羽毛都是自己貼身帶的,從未有其他人接觸過。而且這的確是瀧邈的東西,是她親眼見著他從自己翅膀上取下來的。此時能用它來聯絡自己的,隻可能是瀧邈。難道說他被控製了?也說不準。可萬一他……說的是事實呢?
慕琬最害怕的,就是當下的場景。
不知該信任誰,不知能信任誰。與自己朝夕相伴的友人令人生疑,遠在不知何方的友人唐突地聯係。一邊是有著過命交情的恩人,一邊是曾同生共死的同門的摯友。
“可以,我想想辦法……我要叫上山海他們麼?”
“越多人知道便越麻煩,我想你知道這個道理。雖然告訴我這件事的人,我並不能完全信任,可若牽扯到你們的安危,我想我們還是談談的好。也算,我給翠萍灘一事的交代。”
“……好,我知道了。”
相信與懷疑參半,慕琬覺得自己的判斷力還未恢複。她先應下來,轉念又想了想。稍作分析一番後,她覺得若是有人控製瀧邈,那一定彆有目的——比如香爐什麼的。但他暫時隻字未提,也不知是不是要放長線釣大魚。於是她大膽地試探:
“我用帶什麼嗎?比如……香爐?”
“……我留給你們的東西,好好用便是了。你什麼都不要帶。啊,拿件趁手的兵器吧。”
兵器?莫非是封魔刃?但他也沒有點名道姓……
“那我們明日何時相見,我又該去哪兒?”
“午時過後,你用一根繩子拴住這根翎毛,它在風中向何處飄,你就往哪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