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有病。”
“你閉嘴。”
柳聲寒覺得兩人有趣,就笑了出聲。她連笑起來都是陰沉沉的。雖然不至於令人驚悚,但還是清清冷冷的。當話題不再那樣危險時,她開始說君傲顏的傷了。
“是誰一路為君姑娘熬的藥?”
“是我。”祈煥向前一步。
“藥倒是好藥,隻可惜治標不治本……”
“沒辦法,我們東西實在是有限。但倘若您有什麼特彆的法子,也可以試上一試。”
“沒法子。”柳聲寒遺憾地說,“不論什麼草藥,都是一樣的,無非是止多大程度的痛,止多久的痛罷了。想要根治,必須追溯到她受傷的源泉。”
祈煥有些犯難。
“的確是被夜叉給抓的。您若也不了解,我們可真就沒辦法了。如今我們好不容易逃離那個地方,可不想再回去了。而且我們……也給村民們闖了不小的禍……”
柳聲寒輕輕點頭,語氣倒是一副雲淡風輕。
“那樣奇怪的地方,竟然給你們區區三人攪得天翻地覆,倒也稀奇。他們待外鄉人向來不善,因為夜叉沒能耐護住海神的寶物……他們就覺得誰都要覬覦似的。你們大可以安心,並不是所有神明都那樣排外的。”
提到了海神的寶物,他們同時愣了一下。就這麼晃神的一會會功夫也被柳聲寒猜到了。但說實在的,她那似乎看穿一切的眼神想要猜到什麼也不難。
“那寶物究竟是……”祈煥試探性地問,“海神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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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們連香神的名字都知曉,想必一定聽過‘天人’的說法吧。”
“是。聽說隻要被其他七神認可,便能有資格升為天人,進入天界,修煉化仙……”
祈煥不確定柳聲寒是否相信。談論這些時,她既不情緒激動,也不算嗤之以鼻,隻是有點事不關己的姿態。她隻是淡淡地問:“你們覺得怎麼才算認可?認可誰,總要有證據。”
“您是說,像蓋章之類的……”
“可海神根本不存在。”
“不存在?”白涯問的比祈煥還快。
“神明的力量來源,是人的信仰……若不信,自然就會變弱,消散。海神從一開始甚至沒有形體,隻是人們依據海上的景象與天氣捕風捉影,憑空捏造,聽上去厲害罷了。那些夜叉也十分狡猾……我聽說啊,是夜叉意外得到了某種寶物,才對村民指手畫腳的呢。”
原來如此。這麼一來,倒也說得通。
“可海神不存在,又如何給出證明?”
“所以才要寶物。”
“寶物?七個寶物?”
“自然。你可以叫寶藏,也可以說是信物……你們知道香積國與鄰國是怎麼回事麼?教主用本教聖物,也就是所謂寶藏,降下賜福。這邊算是認可了,被認可的人會離開,去往彆的地方尋找新的神明。我曾有幸見過那慶典般的儀式……說實話,並未留下任何能被證明的靈力。我不敢提出質疑,他們總有自己的解釋。也有不少九天國的旅人來過,聲稱自己得到了怎樣的認可。也不知教主是如何看出來的,說是便是了。可是啊,他們也一樣沒有任何靈力上的長進,空有身上一處印記罷了。”
白涯審視著她。
“你該不是對香神有所質疑吧?所以才不住在本國。原來是不想同流合汙。”
“您這話倒也沒錯。精準地說,我不信仰任何一位神明。”
白涯側過臉,表情變得微妙。他思考了一陣,便收回了刀。
君傲顏仍在床上。她依然痛苦,身體不自覺地顫動一下。柳聲寒立刻拍拍她,轉身在桌上點燃了一炷香。香是淺蔥色的,很快散發出一種清香,令人感到舒緩。
“還是談談君姑娘的傷吧……若我沒猜錯,海神的信物就在你們身上。”
“……”
白涯和祈煥麵麵廝覷,不知她怎麼猜出來的,沒敢說不也沒有承認。不過或許之前他們的眼神交流就已經把事實寫到臉上了。半晌,祈煥才吞吞吐吐地說:
“我們……並不會用。”
“哎呀,真的在呀。”柳聲寒又笑了,“我隻是詐一下你們,沒想到竟猜中了。”
“什、什麼?”
“因為你們很強。”這句是切實的誇獎,“不然是沒辦法活著從那些瘋子般的妖怪手裡逃脫的……所以我料想,你們大約是將他們全部殲滅了。”
“倒也沒有那麼……”
“不過夜叉是殺不完的。九天國的海夜叉,從海底深處孕育……隻是很慢,他們才會想著轉化人類。順便說一句,我也是剛才知道。君姑娘的傷是這麼告訴我的。”
祈煥不禁擦了把汗——白涯的警惕沒錯,這是個狠角色。但若能真治好傲顏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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