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咱們那兒,反而是老人家們容易被騙呢。”
傲顏如此感慨,祈煥說道:
“畢竟老無所依,需要個寄托。但這裡就不同了,這些神靈的主要目標都是年輕人吧。半大不大的少年,也是很好騙的時候呢。隻要掌握了一個地方的孩子,就是抓住了這兒的未來……小孩的力量是很強大的。”
“都是工具。”白涯隨口嚷了一句。話雖不好聽,卻也挑不出錯來。任何國家,任何時代,亦是如此。
九天國的天氣雖然多變,但整體氣候算得上一成不變了。白涯和祈煥出海時剛開春,現在可能是這裡最熱的時候。可過了荒漠,這兒的植物就很多了,整體而言還算清爽,唯獨下雨前後有些沉悶。柳聲寒說,這裡冬天是不冷的,隻稱得上是微涼,不需要大衣棉襖也能熬過一個冬天。除了很高的山,不會下雪。
物資與錢慢慢用得差不多了。畢竟在這裡,物品的價值與價格與他們的認知有出入,不好計劃著花。等他們好不容易摸清了大致的物價,換了地方,又是一個定價。不知哪一天起他們看到遠處有一座巍峨的高山,山頂有皚皚的白雪。據說那裡就是鳥神管轄的地盤了。總算是看到希望,希望錢夠用。
鄰近山區,有一座較大的村落,他們遠遠地已經看到了。四人決定在那裡歇兩天腳,打聽清楚這附近的情況,避免貿然行動。
和先前走過的許多地方一樣,這兒的居民以老人為主。略有不同的是,這些老人家還不至於滿頭斑白、兩眼昏花的程度。確切的講,年齡大多在花甲之年徘徊,沒有更年輕精壯的人,也沒有垂垂老矣的人。而且這裡雖然規模很大,但更加空曠。許多戶人家都是空的,都大門緊閉,上了鎖。難道是搬出去了嗎?路過一家人時,紙窗爛了一角,祈煥順勢將洞撕開,發現裡麵狼藉一片,像是遭了強盜。
“奇怪……”
“現在想也沒用。”白涯隻管走路,“找一戶人家借宿,然後打聽清楚便是。”
整個村子的氛圍都十分蕭條。由於道路年久失修,寬窄不一,他們將車馬栓在村口,應當也不會有人來偷。街上幾乎沒什麼人,樹蔭下偶爾能看見一個孤零零的大叔抽旱煙,或是一個滿麵皺紋的婦人在納鞋底。這裡更沒有一家飯館,有也是關著門的。最後白涯來到一棵樹下,那兒有一個中年婦女正在穿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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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幫忙嗎?”
真是難得,白大少爺主動要伸出援手了。隻不過,那婦人沒聽見一樣,繼續眯著眼。
“打擾了。”君傲顏也走上前,但她還是沒聽見似的。
祈煥忽然伸出手,在她與針線之間晃了晃,婦人這才抬起頭。她的眼睛和耳朵大概都不好使,迎著太陽,眼睛擠成一條縫,困難地打量他們。
“你們是……”她的聲音有些含糊,“是妖怪,還是……”
“怎麼說話呢?”白涯有些不滿,“我們到底哪兒像妖怪?”
“我們家已經沒有人了……”
她的聲音和語調裡有種不至於此的蒼老,和蒼涼。這有點奇怪。她一副看淡生死的語氣,反而讓幾人不知如何開口。可能還是沒聽見吧,君傲顏湊到她耳朵邊,大聲喊:
“我們不是妖怪!我們想打聽點事!”
“不是……妖怪?”婦人放下針線頓了頓,又伸頭努力看他們,“我沒見過你們,從來都沒有……那你們是外麵來的?哪個地方?”
“很遠很遠的地方!”
給她解釋更費嗓子,還是簡而言之吧。
“是——外麵的人啊,外麵的人……”
她重複嘀咕了一下,草草收拾起手上的針線盒。估計是對自己的東西很熟悉,她倒是沒傷到手。隻是動作有些顫,看著揪心。她慢吞吞地起身,對他們說道:
“那你們準餓壞了……你們五個,跟我來吧。”
“麻煩您了!”祈煥也大聲喊著。她耳朵倒也沒有特彆差,擺擺手,應該是聽見了。
等等,五個?
四個人麵麵相覷,覺得有些不對勁。白涯忽然猛地回頭,順勢抽出彎刀,將刀尖直指向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的人。另外三人多少也受了驚,沒想到誰都無所察覺。
“想乾什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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