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了一會,看到那兩人在較為開闊的地方停下。
“你們怎麼不跑了?”寒觴放慢腳步。
“葉姑娘的手腕很痛,準是拉傷了。是我之前拽得太狠,但我怕她跟不上。”
“怪我自己不小心。”葉聆鵷用另一隻手捂住手腕,那裡已經腫起來了,但她還是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沒事,這又不影響腿腳,還是跑路要緊。”
“若不是你叫喚一聲,我還真沒能注意到,不知還會拉你多久。我手上沒什麼輕重,你能喊出聲,大概是真疼得受不了了。可我們現在沒有藥膏能用……唯一的辦法,就是先逃出去,再找藥房或是郎中看看。隻是這裡太黑,牆壁上有燈,但我不敢輕易點燃,怕暴露我們的行蹤。”
寒觴點點頭:“你是對的。”
說完,他抬起手掌在麵前攤開,輕輕吹了一口氣。他麵前忽然燃起三團小小的火苗,逐漸變大了些,從他手中一躍而下。三個火苗像是提燈的小蟲,在他們麵前靈活地舞動。
“跟著狐火走,就不會留下痕跡了。雖然那個女知縣可能會察覺到施術痕跡,但那些稻草人不會。阮姑娘,您知道接下來往哪裡安全麼?”
寒觴問謝轍抱著的阮。阮姑娘的聲音又出現了:
“這裡的礦道錯綜複雜,延綿數裡。但有一條直道,可以在最短的時間來到鬨市區。那裡的氣息魚龍混雜,即使被追上來,也很難找到我們。先要沿著這條路繼續走下去,會遇到一個岔路,走右邊那條。”
按照阮姑娘的指點,他們跟著狐火,就這麼走了下去。沒走多遠,他們看到了一輛推土的小車,車上罩著一層布。寒觴掀開布匹,發現裡麵足足有半車的碎銀。
“恐怕都是那貪財的女人搜來的民脂民膏。”他搖頭道,“還記得那兩個人的對話嗎?恐怕這就是她要付給那個男子的最後一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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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鵷撇撇嘴,說:“要不是我們趕路不方便,肯定得想辦法給她拉走,還回去。”
“話雖如此,也無法公正地按照原來的量挨家挨戶地分發。不過……鐘離,你能把這車銀子倒在地上嗎?”
“呃?能是能,但為什麼?”
“銀可驅邪。雖不知道那藥水的成分,但說不定能阻礙那些巫術稻草一陣。”
“啊,好。”
說罷,寒觴抓住推車的把手,將它拉過來,向前一掀。白花花的碎銀就這樣散落在通道裡,嘩嘩的聲音聽上去清脆悅耳,如雨聲一般。不過這會兒他們想起雨就犯頭疼。
這條礦道真的很長,但在經過幾個拐彎後就變得很筆直。先前的些許恐懼變得麻木,畢竟不論走多遠都是相同的景色。走了一陣,謝轍忽然對聆鵷說道:
“我給你一個東西。”
“是什麼?”
聆鵷伸出手,謝轍遞給她一個黑色的小線團。她正好奇,謝轍便解釋道:
“裡麵有幾根泡過鹽水的銀針,可驅災辟邪。必要的時候,或許能拿來自保。”
“啊,好……謝謝。”
其實聆鵷知道,自己肯定沒有他那樣的腕力和手法去使針。但有東西拿來防身,就算是做個心理安慰也好。
在黑暗的隧道裡走了四五裡地,幾團火光停在一堵坍塌的碎石形成的牆前。
“這就到頭了。”謝轍問,“但出口在哪兒?”
“上方。”
沉默許久的阮緗再度發話了。三人抬起頭,火光也隨著他們的視線挪上去。上麵果然有個木板,一旁還有根棍兒。寒觴豎起耳朵聽了聽,說外麵沒有人,謝轍這才將阮暫時交給聆鵷,再用木棍戳了戳木板,把它慢慢挪開。有一個繩子擰的軟梯被彆在上方的釘子上,他也將其挪了下來。可以看出,上次使用是從外麵進來,不然梯子是不會被歸置好的。
他們爬上去,相互搭把手,然後將木板推回原來的地方。這裡是一處偏僻的小巷,已經能聽到街上人們的喧囂聲了,頭頂是冬日的暖陽,絲毫沒有下過雨的痕跡。這木板上麵粘著一層厚厚的土,難怪那麼重呢。不過這樣一來,將它挪到原來的地方時,幾乎看不出什麼痕跡。何況這樣的死胡同也是不會有什麼人來的,就連撒尿也嫌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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