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就是……會不會真有什麼妖物,侵蝕了他們的思想。在那短短的時間中,若是沒能完成轉變,被蠱惑的那些人,就會殺死沒能被蠱惑的人。如此一來,剩下的就隻有這些人了——這些聽話的人。”
“不無道理,”忱星道,“我就知道,你很有想法。”
“所以您也認為,這是妖物所為嗎?”
“我想是的。但何等妖物,會有這般力量?”
“不、不論如何,六道無常,一定會處理這些事的……”
“什麼事都交給六道無常,可是靠不住的。”忱星淡淡地說,“指不定,他們沒想這麼多。六道無常終歸是人類,能力有限,思路……也是有限的。他們隻是活得比一般人長,見得比一般人廣。大多數時候,他們還得尋求其他人類的幫助。”
聆鵷怔怔地看著她:“像您這樣的人……一定也幫過他們吧。”
“當然,不過——我是個,計較得失的人。要我做事,報酬得足。”
“畢竟您也要生活……”
“是啊。很合理吧?我又不是無常鬼,不吃不喝不睡覺。”
可真是個十足的生意人啊,不過這話並不算貶義。不夠精明的人,是活不到這個年歲的,聆鵷已經很清楚了。仔細想想,似乎忱星生前正是隨著父輩做生意呢。
“那、那這個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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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要去向何方,不知領軍者姓甚名誰。”
“若有走無常拜托您——您會管麼?”
“啊?”忱星的表情有些奇怪,“他們自己,搞不定的東西……再怎麼拜托我,恐怕也無能為力。這與錢不錢的,倒是沒什麼關係。水無君曾是個殺手,暫且不論——但你恐怕不知道,極月君的能力有多了得。”
“是麼……?”聆鵷小心地問,“他看起來,是個文弱的琴師,不像是……”
“他的琴大有來頭。據說,那五弦琴從南國而來,曾是神無君交付朝廷的寶物。啊,那時候的神無君,也不是神無君罷。後來,這琴就被賞賜給了極月君——並非極月君的極月君。再後來,琴弦便斷了,他也成了如今的極月君。他與那琴在一起,便是能與軍隊匹敵。”
“真的麼?可即便如今所言這般強大,他也不能製止……這種軍隊嗎?”
“可能,因為他們之中,還有許多生者吧。極月君隻能超度亡靈,他不能,或者不會對活人出手。但若讓那群人就這麼走下去,隻知殺伐,不知進食與休息,遲早都要變成亡魂。這種東西,在亡人沼便罷了,在現世……究竟是誰帶領著這樣的隊伍?”
聆鵷麵露憂慮:“那恐怕,要先救人了!可、可怎麼救……”
“唔,能與這種軍隊戰鬥的無常——興許不是沒有。”
“您是說……?”
“陰陽往澗。不過他的話,好像,有彆的事吧。”
“神無君是很強。可是,要與這些活人交手的話……”
“啊——他恐怕會直接動手吧?”
“這怎麼能行……”
“既然你沒能力處理,就沒有發言權。”
忱星轉過身,將帷幔放下來,默默走開了。聆鵷連忙跟上,不再多說一個字。她知道忱星是對的。既然自己沒有處理的能力,也給不出個主意,多說什麼都有種指點江山的意思。可她分明也希望事情能變得更好才是。
為了安全,她們朝著軍隊來的方向走去。天空逐漸黑下來,而那鬼魅般的、浩浩蕩蕩的、被逢魔之時所溶解了結界的軍隊,也在不知何人的率領下,繼續帶著強烈的殺意向前進軍。前方便有一座大型的城池,要不了幾天便能徒步到達。
到那時,軍隊有幾人尚能被稱為生者?
到那時,可有人拯救那些塗炭生靈?
葉聆鵷不敢去想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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