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啊,水無君的作用恐怕就是在這裡體現的。指不定,施無棄把他倆“內訌”的可能也考慮進去了。該怎麼說呢,薑還是老的辣嗎……霜月君和卯月君憂慮地望向混亂的場地。原本用於儀式的清淨之地亂作一團,場麵真是難看極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有得控製嗎?”
隔著不遠處,霜月君質問朱桐說。
“儀式本身該是沒問題的,恐怕,是我們運氣不好……唉。”卯月君深深歎了口氣。
幾人還沒說完,施無棄突然選擇現在走向戰場。不過,他並沒有取出他的武器,也沒有赤手空拳與如月君交手。如月君無法突破鎖鏈的束縛,它們將她越纏越緊。另外兩位終於停止了爭鬥,看向走來的施無棄。
儘管其他人離她更近,但被束縛的她充滿敵意看著的,卻是水無君,就好像她很清楚這些武器是她召喚出來的。恐怕屬於如月君的一部分記憶被這具新的身體接納,但真正該回來的卻並沒能回來。
“怎麼辦?”瀧邈問施無棄。
“給個主意。”孔令幾乎是同時說。
施無棄將沾了血的符咒貼在她的額頭。妖怪們嗅了嗅空氣,知道那是施無棄自己的血。符咒貼在她身上時,她像個被束縛的野獸想要將討厭的東西甩掉。奈何她騰不出手,隻是胡亂地搖擺腦袋,頭發都有些散亂了。這身新衣服很合適,可惜沒穿多久,就已經出現了一些破洞。大概拿回去補補,還能接著穿吧……
“屬於人體的部分太少,我是控製不了她的。”百骸主施無棄說,“所以要做其他準備。”
說罷,他抬起兩指,躁動不安的如月君瞬間冷靜下來,一動不動了。孔令北還是第一次見他役使屍體的本事,他嘖嘖地說:
“有這本事,你倒是不早點把東西準備好。儀式開始之前你就給她貼上,總不至於害得我們為此大打出手,連卯月君的安全都差點受到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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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之前的悲劇,一次就夠多了。”瀧邈輕歎道。
“嗬嗬,你還有臉說呢?”孔令北又開始了揶揄,“也不知是誰保護不周。”
“少說那些風涼話。”
施無棄抬高了聲音,嚴厲地說:“都彆吵了!水無君,拜托你鬆開鎖鏈了。”
遠遠站著沉默不語的水無君點點頭。縛妖鎖逐漸鬆弛,緩緩地沒入地裡消失不見。而如月君還保持著被控製的動作,一動不動,像是一尊雕塑。施無棄說:
“你們注意好,若是她輕舉妄動,便立刻控製住她。”
孔令北和瀧邈都點點頭。施無棄從他們身邊走過,朝著同伴們彙合,如月君乖乖地跟在他身後。他們迎著霜月君的麵來,她覺得這一幕有種非比尋常的……親切感。她以為,自己都要將那些遙遠的歲月忘得一乾二淨了。
但她沒來得及感慨什麼,施無棄便率先對朱桐開口了。
“你還是往陶土裡摻了骨灰,是不是?”
“欸——”
朱桐拖著長長的音,眼神多少有些無辜,可她卻沒有反駁。那麼大家便都明白了。瀧邈瞟了一眼孔令北,那眼神就像是在質問“你怎麼看人的”。孔令北像是料到他會這樣,兩人同時對上了眼神,而前者輕蔑地彆開了。
“我確實沒有注意到她有什麼小動作。但既然事情這麼發生,我便認了,是我失職。若諸位要責備我,就請便吧。”
實在不像是認錯的態度,瀧邈心中默默想了一下,但懶得說出口,免得他沒完沒了。何況對這有點高傲的家夥,這個態度,真算是足夠誠懇的認錯了。
“沒辦法嘛,”朱桐攤開手,“不然,憑借純粹的陶土,怎麼可能很好地與人的部分融合呢?都說女媧娘娘拿泥巴造人,可不是在這時候這麼用的。沒有作為轉換的媒介,自然是行不通的。我看你們救人心切,才沒直說的。不過,百骸主大人是如何發現的?憑借您那雙……被地獄火淬煉的火眼金睛麼?”
“不。”施無棄冷冷地說,“那個符咒,按理來說是不能完全控製住它的。如月君雖是屍體一具,在她尚有意識之時我無法操控她。即便現在她的意識消散,我也不能完全帶動這團不成型的血肉。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屍體現在人類的部分,占據比我們想的更大的比重。”
“哎呀!您真的是太聰明啦……”
“防人之心,不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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