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樣的人被本家針對,成為所有內部勢力共同的敵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不過他時至今日也能明哲保身,更是一種對他能力的肯定。
“好像扯遠了,呼……”
陶逐抬高胳膊,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太陽光很耀眼,但在這樣的冬天裡實在沒什麼溫度。像他們兩人這樣的妖怪自然也不會怕冷,更不用提那個屍體了。
“六道無常似乎想喚回如月君的意識。雖然不是招魂,閻羅魔也不會管,不過聽起來真是有些討厭,他們儘是些麻煩的人。啊啊,這隻是我個人的觀點。那家夥的話,倒是猜到了這一幕,而且這就是他期待的事呢。”
“我聽說了。他知道那群人會利用陶土?”
“不然呢?這不是個很好的靈感嗎。但是啊,我才不會做這種事……讕問過我,不過我拒絕了。雖然我的確希望阿跡能一直‘活’下去,一直好好地存在下去,甚至——比我還要久遠。他命不該絕。我呢,又是那樣貪生怕死,才不願陪他,隻能這樣拽著不讓他走。”
“不都是死人嗎?沒有區彆。”
“你說話很難聽耶!真是太失禮了!”
“你也一樣。”大概是某種報複。
陶逐氣鼓鼓地從屋簷上跳下來,她的兄長緊隨其後。她追到尹歸鴻身邊,不滿地嚷著,手腳並用地比劃。陶逐像個孩子一樣,在他前後左右繞來繞去,看得他頭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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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能一樣呢?必須是完完整整的本人才對,一絲一毫都不能差,少一根頭發都不對勁!彆說燒成灰,單是摻雜那麼多外物,就根本不是原來的人啊!啊……但是,”她的語氣突然柔和了一些,“現在這樣,也隻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他不是妖怪,連萬鬼誌也追蹤不到他的記憶——哎,不如說單是記憶也不行,那也不是原本的靈魂呀。像是如月君,甚至惡口的惡使……你知道這個小蜘蛛吧?他們對我而言,都不是完整的人類呢。”
尹歸鴻竟然有些想笑。他當真勾起嘴角,陰著臉說:“你一個妖怪,還在追求讓兄長變回人類?若他能變成僵屍,變成妖怪,至少也是你的同類。”
“……”
陶逐的神色有些黯然,尹歸鴻意識到,或許剛才的話令她多少有些……受傷?她沒有發怒,也沒有胡鬨,就是這樣露出一副有點可憐的樣子,確實有些惹人心疼。不過尹歸鴻心可硬著呢,他最多隻是覺得奇怪罷了。事到如今,還要對他的情緒有什麼苛求麼?
“如果可以,他還是作為人類好好活下去罷。變成如今這樣,隻是我彆無選擇。難道說,你就有得選麼?”
“我是自願成為惡使的。”
“你最好真是!”
尹歸鴻不想思考這個問題。對這個問題多一點點的思考,就是一種對神無君的認同。
“所以說啊,這件事,就拜托在阿讕身上了。如果可以,我也想一直活在世上,一直好好地陪著他,不管他現在是什麼樣子……但是,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是和閻羅魔,和六道無常,和整個人間的人類為敵吧?再強大的妖怪,總有一天會迎來衰亡的時日。所以啊,我就想,如果我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切斷了對他靈力的供給……呀,想想就覺得有點難過——總之呢,就算這樣,他也一定要存在下去。”
“還要保證他不出事才對吧。”尹歸鴻的話顯得有些無情。
“當然,總有辦法的。這不就全仰仗阿讕的那個法陣了嘛。隻要有它在……”
隻要有它在,尹歸鴻也能完成自己的複仇。
絕對的、真正的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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