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嫉妒。”
“好嫉妒。”
“好羨慕。”
“好嫉妒。”
“我好怨。”
“好恨。”
“好羨慕。”
她隻是喃喃地重複著這些詞句,一遍又一遍。她僵硬地、緩慢地收攏自己的雙臂,將那截斷臂用力摟在懷中,俯著的身體蜷曲著,像個在母親肚裡的孩子。
“為什麼……我不要。我不要看,不要看。好亮,好刺眼。不要——呃啊!”
說著,她突然一陣痙攣。伴隨著身體的抖動,有一陣水跡從她身下擴散。但兩人立刻察覺,那不是水或者眼淚,而是血。血融進了紅色的沙地,看不出端倪,唯有濃鬱的血腥味時刻提醒著二人這痕跡究竟是什麼。
兩枚眼珠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
問螢突然捂住了嘴。她並非感到惡心,而是湧起一陣嗚咽。寒觴也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這家夥寧可把眼睛挖出來,也不想看到兄長這副樣子,不想看到那斷罪的火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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姍姍來遲的百骸主從一旁走來。
“都在呢?”
他的語氣雲淡風輕,好像完全沒有因為溫酒和皎沫的出現而驚訝。溫酒淡然地說:
“該說不愧是百骸主嗎?對於如今的局麵,都從那煙幕裡看見了罷。”
“誰知道呢。”
施無棄並不過多理會。他邁過那些被打碎的偶人的(本章未完!)
第四百三十七回:逐宕失返
殘肢斷體,徑直走到陶逐身邊。即使失去了眼睛,她還能從這聲音分辨出來者是誰。她慢慢抬起頭,兩個黑漆漆的血窟窿直勾勾地盯著施無棄。她用顫抖的嘴說:
“拜托你,百骸主……實現,我的願望吧。我最後一次,求求你……”
“退後。”施無棄對二人說。
兩人往後幾步,施無棄輕揚二指。轉眼間,陶逐身下的沙地突然燒起了熊熊烈火。這火是如此鮮紅,如同地麵本身,如同朱砂,如同引來了地獄的火焰。
跪坐在地的陶逐支起上半身,懷中緊緊抱著陶跡僅存的手臂。她的眼瞼無法閉上了,但仍陶醉地用臉輕蹭著屍體的手心,像在討摸的貓兒狗兒一樣。赤色的火焰燒在她身上,似乎並沒有帶來痛苦。從她那似有若無的微笑中,幾人竟看出一絲甜蜜來。
“好溫暖,好開心。真好……如此一來,就……謝謝,謝謝您……”
她與她的笑容一同熔化在這熾熱的火焰中。沙地上的兩團光趨於平複,直到完全熄滅。
“興許待她從地獄的業火中洗清罪孽,有朝一日轉世為人的時候,還能做她兄長的姊妹。”溫酒平靜地說,“若有這個機會,還希望你們六道無常多加照顧。她很可憎,也很可憐。至少自始至終,她對兄長的愛都是真實的。”
極月君道:“若真有這麼一日,自是不必你多說。”
溫酒一麵靠近,一麵如此點評:
“這位惡使的愛,既純粹又汙穢,至少是沒有雜質的。那是超越了親情,又比愛情更深沉更凝重,比友情更堅固更長久的,陰鬱的晦暗的東西。說實話,我很羨慕,我甚至曾有這麼不止一份的觸手可及的可能性。但是……”
兄妹倆緊緊盯著他。
第四百三十七回:逐宕失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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