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星的劍尖直指在麵具上,骨質的麵具因摩擦發出微弱的嘎吱聲。
「……彆這麼做。其實害死她也有你一份。琉璃心也可以將蠱池淨化,但那個時候,你已經脫離了他們的隊伍。那時候,皎沫成了我唯一能引來的希望。你在這裡徘徊的時候,她已將其付出實施——代價卻比你沉重得多。」
「是,我的錯了?」
忱星的手下更用力了幾分。她知道,自己再加重力道,鶯月君的骨也保不住了。但她並不覺得虧欠,反而是鶯月君活該。不僅害死無辜的鮫人,還將注意打在吟鵷身上。既然沒有實體來承受千刀萬剮之刑,那就受魂飛魄散之苦罷。
麵具發出嘎吱吱的聲音,似乎隨時會破碎。但鶯月君卻傳達出一種詭異的平靜。可能是真的氣定神閒,也可能是到了窮途末路的靜謐。
「你聽我說——至少呢,我可以讓你一個人出去。隻要戴上我,就像我想操縱聆鵷做的一樣。我與外麵的世界是有聯係的,雖然不是現世,但至少不是這個有來無回的深井。」
「我憑什麼信你?」
「憑你有琉璃心在,我無法占據你的身體。」那麵具一隻空洞的眼睛看著她。「也憑你沒彆的方法。」
你要被困在這裡,然後被那些人的決策犧牲掉?就算活下來,也不知要麵臨什麼風險,承受什麼苦難,甚至會嚴重到她無法想象的地步——比她幾百年來見過最糟糕的場合還有惡劣的局麵。至
少出去還有好好生存一段時間的希望,忱星可還沒到活夠了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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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可能,會做對自己沒有好處的事?」
「我隻想誰把我帶出去……這便是我想拜托你的事了。你戴上我的同時,就會知道這裡發生的所有事,也就清楚我沒有騙你。我不能永遠在這兒。他們輸了或者贏了,我都隻能在這兒,與這堆寶物一並永不見天日,再無重塑肉身之苦。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能為這最後一句話有所觸動,就連忱星自己也有幾分驚訝。
但是,戴上它還是讓她做了一番心理建設的。畢竟那對姐妹遭遇不測,皎沫的犧牲,就連佘子殊的妖變恐怕也與她脫不了乾係。但誠如她所言,一個人一無所有的時候,往往再難使出什麼壞心眼來。
世間的壞人壞事她已親曆不少,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道理,她也知道,也見過。
接收到龐大信息量的瞬間,忱星頭痛欲裂。但如鶯月君所言,她句句屬實,沒有半點虛假。隻是那些畫麵太過真實,讓她如親身所曆,並在恢複行動的瞬間將麵具卸了下來。忱星大口喘著氣,覺得自己像是死過一次。
但……她好像真的出來了。
四周的環境與那片點綴著熒光的漆黑截然不同。眼前的一切富麗堂皇,明亮得令忱星眼前泛白。她緩了許久,才將附近的環境看得清楚。她站在一座有著棕紅色大門的建築前,遠處也是雕梁畫棟與亭台樓閣。
她一手拎著劍,一手抓著麵具。她還想問鶯月君什麼,麵具卻沒有反應了。彆無選擇的她用力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與景象中的人令她怔在原地。
「你是……忱星?」
煙霧繚繞中,百骸主突然出現在她的麵前。
「呃——」
「你鶯月君送你來的?」他的視線很快從她手中的劍,挪到她另一手的麵具上。他解釋道:「鶯月君的意識,一直與蝕光闕相連。」
「蝕光闕?這裡是死生之地?」
「沒錯。我從香爐裡知道了麻煩……你能來,實乃命運的安排。」
忱星困惑地看著她。她甚至還沒能從方才的畫麵裡緩過來。
「我有事求你。」
施無棄開門見山,態度誠摯無比。
「一些……隻有你能做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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