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報幾件兒吧?你核一下。白蘭地五克,杜鬆子酒二十克,威士忌三克……喲,這兒還有——”
“是我的。”莫惟明突然打斷她,“是我的箱子。”
“不錯。那事情就簡單了。”
九爺抬起手,又差另兩人出去,順勢將煙遞給新進來的男人。她向前傾身,從花瓶裡拽出一支玫瑰。玫瑰沒有葉子,刺卻很鋒利,不知為何沒有摘取。而那個紮著黑白緞帶的人就這麼一手捏著煙,另一手接著末端徐徐下落的煙灰,不為所動。他的年齡看起來同九爺一樣含糊,興許比莫惟明略年長些。但他比莫惟明要高,可能是因為他的脊梁挺得很直。
離開的兩人帶上了門。現在,屋裡一共剩五人。莫惟明希望彆再有什麼地方藏著誰了。
不經意瞄一眼身邊的人,莫惟明有點驚訝。到底從哪分鐘開始,梧惠的神情變得這樣不自然。她先前談不上放鬆,姑且也算正常。但現在,她整個人像被凍實了,連呼吸的起伏都難以察覺。若不是豆大的冷汗接二連三從額邊滑落,莫惟明都懷疑她被施了定身的法術。
梧惠的臉色比死人難看。她被嚇壞了。
“那我們就先離開了……”
莫惟明伸出胳膊。手指剛碰到箱子邊緣,就被九爺用玫瑰花輕輕打了一下。他猛抽回手,不知對方是何用意。九爺又靠在沙發上,把玩起那朵邊緣微枯的花兒來。
“先彆急。既然是殷社的人碰了莫醫生的東西,是我管教無方,應當賠罪才是。喂,我說——”
被提名的人猛一激靈,哆嗦地邁開步子,轉過身,麵對他們彎下僵硬的腰。莫惟明覺得自己都要聽到骨頭哢嚓折疊的聲響了。在他身後,穿著馬甲的年輕人將燃剩一半的煙架在煙灰缸的邊緣,從口袋取出了一雙白色的手套。
“抱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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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莫惟明聽到一陣輕響。九爺莫名折斷了手中的玫瑰,結實的纖維仍與花相連,盛放的花冠卻無力地垂下。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有人影貼到那人身後,隻一瞬間便擰斷了他的脖子。
動作夠快,夠狠,夠乾脆,關節錯位那一聲也夠響亮。驚悸之餘,莫惟明清楚地知道,椎管內脊髓橫斷——已經完全沒救了。可憐人癱在地上,屋裡的人也就從五個變成了四個。
“唔……”
莫惟明轉過頭,看到梧惠一副要吐出來的樣子。
“盥洗室出門右轉。”男人體貼地說。
得到號令一樣,梧惠猛衝出門去,又因雙腿發軟而跌跌撞撞。莫惟明承認自己邁開步子也有些困難,他的目光很快掃過箱子與對麵的兩人,遲疑再三,終於選擇追了上去。沒有人阻攔他,他卻在門口被自己的腳絆了一下。但他又站起來衝出去,不再猶豫。
起身時,他隱約聽到門關上之前傳出的笑。
“哈哈哈……年輕可真好啊。”
在盥洗室外都能聽到嘔吐的聲音,但也隻是乾嘔,她本就沒吃太多東西。若不是險些與剛出來的女士撞上,莫惟明差點沒意識到自己要犯一個很不禮貌的錯誤。好在很快,梧惠踉蹌地衝出來,在外側的水池前瘋狂地洗臉。
這一係列反常的舉動讓莫惟明感到不妙。他鉗住梧惠的手,用力拉扯開。她臉色蒼白,眼睛卻因為冷水長時間的衝洗泛著血絲。這雙紅色的眼裡充滿了恐懼。而這種恐懼,是很能帶來或喚醒新的恐懼的。
在梧惠開口前,他就已經聽到自己的心臟怦怦直跳。這是嘈雜的背景音不論如何也無法掩蓋的。
“看不到嗎?”
她的聲音尖細得變了調。
“我知道你很害怕……我也是。我不是沒見過死人,但……沒見過殺人。我們——”
“你看不到嗎?!”梧惠尖叫著,“你沒看到那個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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