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惠這才跑起來。
她到河岸邊乘一艘小船。若要去霏雲軒,順江而下是很快的,距離不到教堂的一半,還與公寓都在南岸。她並沒有在渡口看到莫惟明,他可能已經走了,或者乾脆沒有乘船。
她一路將戲票捏在手裡。手心的汗讓票變得很軟。她怕再這麼攥著,票要給她捏碎了,又怕夾到錢包裡,一會兒又找不到。將戲票捧著端詳,她反複確認沒有看錯時間。
一陣船外的江風吹來,差點將她的票吹走。她猛地掐住票的一角,用另一手的袖口擦掉冷汗,頭一次覺得一張紙片兒能沉成這樣。
船停了,她慌忙往目的地趕。
霏雲軒是一棟氣派的戲樓,其風格頗具代表性。自打前朝,乃至前朝的前朝,這棟高樓就在此佇立。它一直是這一帶的地標建築。如今的房子蓋了五樓,算不得什麼稀罕的事,但放在當時算一項大工程。整棟樓是純木製的,多采用榫卯結構,加之維護、修繕與保養工作十分到位,時至今日屹立不倒。不遠處的虞家大院,還有蝕光所在的那條街,也都保持著相似的建築風格。可以說,這片區域的古典氣息經久不散,這棟戲樓的存在功不可沒。
雖然放到現在有些泯然於眾了……梧惠不禁這麼想著。附近不少木房子,都換成了新式的混凝土建築,參差不一,不倫不類。退一步講,姑且也算彆有一番風情,隻是高樓越來越多,霏雲軒夾雜其中,變得不再起眼。如今的有錢人更喜歡新潮的消費方式,一個兩個都奔著港口去了。老城區的商人要麼想方設法吸引客人,要麼跟著客人過去。
時間還差一個鐘頭,街上沒有太多行人。來得太早了嗎?大概不是飯點兒,人數比上次和極月君喝茶時還要少。按理說,戲曲開始前,這條街上的小店都人滿為患才算正常,因為不想在戲樓裡消費的人們,傾向於提前填飽肚子。可即便人們更喜歡西式的東西,這裡未免也太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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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戲樓,一層竟空無一人。門是開著的,燈是點著的,桌椅是乾乾淨淨的,可人呢?梧惠感到一種古怪的安靜,她甚至不敢高聲喊人,好像這樣做連自己也會被嚇到。
“您什麼來頭?要吃飯麼?”
一位少女背著手,突然出現在梧惠身邊。她一驚,將對方打量半天。少女戴著各種金飾珠寶,不繁複,但一件兒也不少。她的頭發散發著精心養護的光澤,絕不像侍女。梧惠無法從外貌上判斷對方是否成年,可能恰好卡在十六上下。
她不會知道,這孩子就是在緋夜灣那天,自己與莫惟明錯過的、特邀的壓軸節目表演者;她更不會知道,她就是在羿昭辰第一次參與星徒的會議時,站在玉衡卿身邊的姑娘。
梧惠手忙腳亂地取出票來。
“我、我來找……我來看戲。小妹妹,你幫我看一下。”
她接過戲票,挑眉道:“真稀奇,一下來了兩個呢。你是要見涼月君嗎?跟我來吧。”
少女拿著票轉過身,梧惠不安地跟在後麵。
她還是忍不住問:
“那個……你們怎麼知道,我是來找誰的呢?”
少女扭過頭,露出開朗的笑來。
“我們今天根本沒有演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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