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如何,他們的核心不都是在擔心梧惠的死活嗎。
莫惟明走在回家的路上。最近的警局是另一條路,一條比回家更遠的路。他平時很少走這邊,他基本上隻在去往醫院的方向活動。平日就算沒什麼事,他也不喜歡往這邊湊。尤其到了早上,這裡基本每日都有集市。一整條街都擺滿攤位。往地上鋪張布,瓜果蔬菜往上一鋪,半條道兒就被占滿了。就連有固定店麵的店家,為了不被淹沒,也要把棚子撐出來。這麼做也是為了避免彆人占了自家的地盤。
這兒的治安應該不錯,畢竟警局就在不遠處……雖然距總廳有很遠的距離,但誰敢在警察總廳附近擺攤呢。人聲鼎沸,為塊兒八毛爭論得麵紅耳赤的人不在少數,莫惟明總覺得他們下一刻就要打起來。但這種爭執,最終都會因一方的妥協而結束。他感覺自己在這樣的環境中格格不入,仿佛迷路的書生混入閱兵的隊伍。
早餐攤一個接著一個。這邊是賣豆漿油條的,那邊是賣包子雲吞的。莫惟明一點胃口也沒有,開蓋的蒸鍋溢出大團白霧,噴到他的臉上。他木然地走著,仿佛對溫度沒有知覺。
但是,一個攤位突然引起他的注意。
那是個算命先生的攤子。這沒什麼稀奇的。在曜州的舊城區,在這樣熱鬨的集市裡丟個雷,炸死十個人裡有十一個算命的。稀奇的是,莫惟明對這攤主,怎麼看怎麼麵熟。
再走近兩步,他確定了:這人竟是極月君。
“這位老板,早上好啊。諸事皆喜,大吉大利。”
“您……?”
“唷,莫醫生。稀客。”
極月君的手藏在袖子裡,行了個拱手禮。莫惟明看著他那雙褐色的小圓鏡片,又看了看他的算命大旗,終於明白了第一次見麵時的熟悉感是哪兒來的。
還有那種不信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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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麼在這種地方擺攤……?”
“我可是這兒的常客,有攤位證的。”極月君笑嘻嘻地說,“隻是您不常來罷了。當然,我也不是每天都在這兒的。今兒您趕巧了,替您算一卦。您留點小錢就成,咱這行,打白工是要折壽的。”
且不論他們六道無常的壽命到底怎麼算的……莫惟明上下摸了摸,發現自己當真一個子也沒帶。不是說他真的沒錢了,而是他習慣將錢放在錢夾裡。錢夾沒了,他都不記得帶錢。
感到他的窘迫,極月君笑出了聲。
“抱歉,實在是沒有零錢。”
“沒事沒事。我掐指一算,你從辰土之地來,還有要事去辦呢。不過也不急這麼一時。這賬可以先賒著,我替你算上一卦,如何?”
莫惟明很想說,“我是真有急事”,但——對麵的人可是六道無常。說不定,他早就知道了什麼……比如他們潛入涼月君的住所的事。
“好吧。我想……我想找人。”
“哦?”極月君像是來了興致,“可知那人的生辰八字?”
莫惟明愣住了。梧惠的暫住證上,確實有個人信息,可是……
“忘了的話也沒關係,咱換個算法。你有沒有那人身上的物件?”
有一頂帽子。但是莫惟明怎麼會把這種東西隨身攜帶呢?他想了又想,找了又找,從口袋裡翻出了那枚水滴狀的水晶。
“呃,我其實不太確定這個是不是她的東西。”
“不打緊,我幫你看看罷。這個水晶,是什麼顏色?”
差點忘了,極月君是看不見的。
但莫惟明知道。相傳,極月君是一位目盲而心明的六道無常。說不定對這事前事後的一切,他都如明鏡般清楚地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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