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提供給的貴重之物,遠不止於此。無妨,拆開吧。食物就是讓人拿來吃的呀。”
“你開心就好。不過,你不讓手下人幫你收拾好,就這麼一件件拆,要到什麼時候?”
“我喜歡拆禮物。”說著,殷紅又用小刀裁開一個矩形禮盒,“你不會覺得很刺激,很驚喜嗎?就像你永遠不知道骰盅下的數字是幾點,或者下一張牌的牌麵究竟是什麼。”
“你真不知道?”
“嗬嗬。至少是不會威脅到我的數字。”她撕掉**,“小曲能挑裡麵是否有不該出現的東西。一點點硫磺的味道,一點點指針的聲音,他都能辨出來。”
“那今天他送了你什麼?”
“他今天沒有送。”殷紅通過鏡子看她一眼,“他知道,當天送會給我添麻煩的。至於提前送了什麼,是秘密。”
“哎喲,你可真沒勁!好不容易趕上一次我在緋夜灣的七夕呢。”
“不過我倒是可以告訴你,去年是一柄槍。定製的,我很喜歡上麵花紋的手感。你可以在我的枕頭底下找到它。前年是蛇皮包,我最喜歡的寶貝死了……小曲找人做的,這樣我就能天天帶著了。唉,撿到寶了,他真會討女人歡心啊。”
朽月君爬到床頭,真的摸到一塊小巧冰冷的金屬。
“嘶……”
九爺頓了一下,朽月君好奇地爬了回來,伸頭看她托著什麼東西在猶豫。
“這簪子的蝴蝶翅膀薄如蟬翼,應當是手工的。是很有趣,但對我而言顏色未免太粉。哎喲,這種給小女孩的東西……已經不再適合我這種上了年紀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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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就行了。愛好哪兒有年齡的限製?”
“不太符合旁人對九爺的印象呢。沒辦法,身份就是會不得已地約束興趣。”
“那給我吧。”朽月君伸出手。
殷紅向後遞過去,朽月君拿在手裡,端詳半晌,不再說話了。殷紅一邊拆下一份禮物,一邊從鏡子裡觀察她。她安靜地擺弄著簪子,將它舉起,透過燈光觀察上麵的鱗片與紋路。
“想不到你竟有興趣。”
“我喜歡粉色。”她說,“也喜歡蝴蝶。”
似是有什麼故事,但因與她無關,九爺便不在意。她在鏡前伸了個長長的懶腰,跨過那些亂七八糟的盒子。還有許多是嶄新的,碼在一邊,每一種**都閃著美麗的珠光,纏著鮮豔的帶子。但在繽紛的禮物的海洋中,愣是找不出一丁點綠色來。
“好了,該休息了。剩下的明天再說吧……”
朽月君剛給自己盤了個髻,插好簪子,九爺就拍了拍掌。曲羅生從門外進來,走到床邊彎腰拾起地上的報紙,折疊兩下,夾在腋下。朽月君抱著枕頭,滾到床的另一邊去。
曲羅生不跟她客氣,雙手抄過她的臂膀就將她拖下了床。
“哎!真沒禮貌!你怎麼、你不能這麼對待女士……我的頭發!我剛插好的簪子——討厭,彆給我弄壞了!”
吵鬨的家夥被拖出門去。關門前,曲羅生還抽出手拉滅了燈。屋裡陷入一片黑暗,坐在床邊的殷紅微微挑起窗簾。麵向大海的玻璃,可以看到黑暗中停泊的遊輪,如幾頭沉睡的巨獸。燈塔的光掃過來,為室內帶來陣陣微光。
殷紅拿起床頭拆過封的信,置於腿上,另一手抽出花瓶裡的玫瑰,無意識地把玩。她靜靜地注視著信封,直到一滴深色液體跌入視野,她這才發現,花上的刺已深深刺入指腹。
她麵無表情地看著拇指上的小洞,冒出汩汩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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