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進門分家搬出來,四郎媳婦來了,她哪回不是樂哈哈的,屋裡有一點好吃的都拿出來招待。
等四郎媳婦有喜,大嫂嘴碎說些有的沒的,虎妞都氣壞了,不是我護短,三丫是當真往心裡去。
四郎媳婦再來,她打心裡沒覺得大嫂踩著她顯擺四郎媳婦有喜,四郎媳婦有啥錯,還樂嗬得很。
剛好虎妞也是雙身子,她給虎妞找了不少好東西,隻要四郎媳婦上門,虎妞吃啥,四郎媳婦就有一份。
就是到那天四郎突然上門找六郎借銀子周轉,四郎媳婦還剛吃完一盅滋補粥,轉頭就翻臉不認人了。
就算六郎有錯,三丫有啥對不起她這個堂嫂,如今還和大郎媳婦一個鼻孔出氣,我都不好意思提起。
最沒良心的就數四郎媳婦,再加上大郎媳婦那個見不得人好,愛挑事的,老大那個家,你再不管讓我爹瞎胡鬨?”
顧文軒原以為他老子是有意來個說著說著好轉移老太太注意力,不曾想繞了個圈子又回到了原點。
“要散了。”顧二柱加重語氣,“不是兒子嚇唬你,再供大郎一家四口,不用三年,一準會散。
大嫂不是你,三郎不是我,四郎更不是老三,就是大哥比爹強,當賬房有進賬,他幾個兒子也會鬨。
我再咋不樂意供大郎讀書,可供大哥那會兒,你和爹不哄我,我都真心實意想老大有個秀才功名。
就是後來有了兒子,心思是不一樣了,可我還是想供老大中秀才,等他中秀才能撐起門戶,再分家。
我從來沒想過等老大中秀才能撈到啥好處,心裡就尋思著隻要把老大供出來,我能過自個小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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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瞅我那會兒都有這心思,老大還算好的,起碼縣試一次過,可大郎考了幾回,也就今年過了縣試。
到了府試第一場又一下子被刷下,不是我當二叔的看扁他,他這哪是時運不濟,純粹是學問還沒學到家。
最糟心的是,他還沒有自知之明,被老頭子捧的,老覺得在家高人一等,誰待他好都會被他坑。
還眼高手低,明知家裡如今為供他讀書借了不少債,弟弟和弟媳會有想法,還連抄書這種活都不找。
問他,他說課業繁重了。真要聰明的話,就是擺個樣子吧,弟弟和弟媳瞅見了心裡是不是舒坦多了……”
抄書?
顧文軒垂眸。
憑顧大郎那一手連科考必用的館閣體隻能算端正,去書坊找抄書的活兒,掌櫃都極有可能不稀得搭理。
何況縣城才多大,那些書坊掌櫃哪個消息不靈通,要投資也不可能投資在一個屢次過不了縣試的窮書生身上。
“……同一個爹娘生下來的孩子,不和長兄搶爹娘東西已經夠好了,還讓他們舍不得吃喝掏腰包?
那幾個孩子誰傻,不用腦子,光瞅我這個二叔就知道了,我掏心掏肺為他們老子,他們幾個能給我養老?
老頭子呢,到如今還沒想明白啥叫隔房隔輩。有他這個爹,我是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了,但想拿捏孫子?
哈,這裡已經偏心大郎要命,剩下的孫子沒有一個跟他親。敢再胡鬨,看三郎會不會把他大堂伯請出來。
等到了那個份上,大堂哥這個族長可不是我大伯,他不會糊稀泥,更不可能偏袒老頭子——”
“下雪了,爹,外頭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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