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三丫這個孩子,咱爹手頭這個煙鬥也老值錢了,大伯二伯老羨慕咱爹命好,誰家孫媳能像咱家個頂個孝順。”
顧老四被老妹用胳膊肘拐了一下,他會意笑道,“關鍵還是二哥會教孩子,二郎和六郎被二哥教得很好。
自家孩子好才能引進好兒媳,虎妞和三丫就老聽二郎和六郎的話了,像今兒,三丫說啥之前就都會先瞅瞅六郎。
也是六郎有心了,三丫或許是在大戶人家見多了養成了大氣的性子,可咱六郎是咱們莊戶人家養出來的孩子。
哪個莊戶人家孩子不知賺錢有多難,六郎不會不懂三丫的嫁妝其實就是他自個小兩口的,不拿出來也沒啥不好。
可這孩子啊,是個實在人,倒有點像三哥,嘴笨心好,話不多,心裡熱乎著,大郎這樣子待他,他都沒當一回事。
不瞞你們,反正也這會兒也沒外人,為了那事兒,前些日子瞅著六郎有空閒,我還專門避開二哥找六郎嘮了嘮。
這孩子還說,老叔,說實在話,我隻要想起我嫡親的大伯為了自己長子算計我,我心裡是有不舒坦的。
咱都是一家人,啥事不能明著來,要擔心我爹為供我讀書耽誤大郎哥,不是隻剩下我退學一個法子。
把話攤開來了,好好說,我相信我爹那個時候不會為了兒子放棄大侄子,畢竟咱們家不是窮得吃不上飯。
大郎哥長我幾歲,自是以他為主,不可能讓他半道上轉回村學,我頂多在村裡再多讀兩年,能花多少銀子。
這件事,本來完全可以等我再多讀兩年以後下場參加縣試,到時再考慮家裡供不供得起兩個讀書人也不晚。
其實那個時候瞅著大伯讀了幾十年也沒讀出個啥名堂,我心裡已經在琢磨除了讀書還有什麼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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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大伯不算計我,我也有可能半道退學,但我主動退學和被算計著退下又是兩碼事,他們太急了。
可要說記恨啥的,倒不至於。開頭瞅不出來被算計,我再沒腦子,不可能過了一年半載還瞅不出眉目。
我就是感覺很沒意思,我爹把他們當成至親供著,我還沒咋樣呢,他們就合夥起來在背後捅我一刀子。
心冷了,和他們熱乎不起來了。就這樣吧,各走各的路,我不礙他們的眼,他們也彆想擋我的道。
聽完六郎說的這些話,我就是再不想幫大郎那臭小子說好聽,還是又勸了勸,再不好打斷骨頭連著筋。
結果六郎就讓我不要再說了,他說,老叔,有些人天性涼薄,捂不熱,你付出再多也沒用,他們還會嫌少。
你就是把整個家底送給他,他還會懷疑你藏了不少,還會嫌棄你送的太遲。對於這種人,恕侄兒無能為力。”
顧老太不知老兒子這番話摻了多少假話,畢竟老兒子從沒跟她這個娘提起私底下還有和六郎這個侄子專門嘮一嘮這回事。
但她有預感,前麵那些話不好說是真是假,但後麵說的“有些人捂不熱”肯定沒摻假了,是六郎那孩子能說出口的話。
那孩子說的這些人,其實就是把他爺爺算進去了,替他爹抱不平來著了,估計老四也聽出來了,才忍到這會兒提起。
隨著顧老四一番話說完,室內一時沉寂。
顧玉玲瞅了瞅爹娘,再瞅爹張了張嘴又合上,想來不是一時不知說啥好,就是知道說啥都沒用,她沒忍住歎了口氣。
見老妹光歎氣不接過話茬,顧三柱無措的隻好轉頭去瞅著老弟:不是挺會叨叨,你倒接著說啊,快接著把爹給說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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